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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村民都在白白送死,你乖一点,不要拦我。”他同默默流泪的迟意说着最后的道别,承诺深情。 “我会去找你的。” 谢知南追上了阿齐兹,阿齐兹快速召集了三十几个人。 无异于螳臂当车,人太少了,除了几把破枪外,没有任何防护装备。 谢知南与阿齐兹简短的说了自己的计划,这群人里面有狙击枪的跟他去没有火光的暗坡寻找合适的狙击点,没狙的随阿齐兹组织的反击队行动。 擒贼先擒王,人海战术冲破防线,保留希望。 种花家的人不惧八年血战,更不惧恐怖分子。不管何时何地,遇到恐怖分子,如果自身有能力可以制服对方,不要心慈手软,直接严惩击毙。 这一夜漫长的仿佛没有黎明,天遗忘了破晓的模样。 后面发生的事,迟意已不想在回忆,太痛苦、太血腥、太绝望。 山下的马路上死了一批又一批拿枪反击的村民,有的六七十岁,有的十三二岁。有人上前扣动扳机,有的人一发子弹都没朝着恐怖分子打出去。 他们用身体去挡住枪火,让后面的人能够逃出去。 阿齐兹愤声怒吼,让他们听指挥不要鲁莽的冲,不要去送死,不要! 没有任何改变,人在恐惧在紧张的高压形势下,下意识会想要同归于尽。 信仰的思想被一根火柴点燃,狂热而绝望。 傍晚被恐怖分子打散了的费沙尔等人,带着重新集结的守卫兵从另一座山头赶赴驰援。 星火漫天,如昼亦如血。 被火箭筒袭击的恐怖分子终于往后退守,被他们抢占的运输大卡车终于可以使用。 因为谢知南趴在裸露的黄土坡上狙击了十几个恐怖分子,其中一个是这群队伍中的老大,这危险的举动成功的吸引了对方的火力反击,也为阿齐兹与费沙尔联合作战提供了有利条件。 作为谢知南的妻子,迟意被安排乘坐第一批逃亡的车。 打雷下雨般的哭泣与嚎啕声里,车轱辘碾过血红的黄土路,黏在车轮上的残渣,已经分不清是泥还是rou。 迟意趴在车厢想要跳下去,双目血红地望向那处被恐怖分子火炮击过的狙击点,原就植被稀疏的黄土坡早就已经夷为平地了。 轰飞一抹看不清的模糊躯体,从高空降落时被高速飞旋的弹片炸的四分五裂。 谢知南,谢知南!!!迟意目眦尽裂,心口痛不欲生。 阿布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压住情绪崩溃的迟意,她们大多数人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内心又何尝不是饱经痛苦,深知面对恐袭的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负换来的生机。 接连而出的三辆卡车,妇女与孩童一起望向火光中鲜活的男人,他们的勇敢和嘶吼被记忆定格。 这一眼、这一面或许在将来或许会被定义为永别。 他们有的是丈夫,有的是父亲,也有的是兄长、弟弟,当然有孤儿和流浪汉。 浸满血泪的双眼望着朝镇外驶去的卡车,黑夜的尽头,地平线上终会有光,点亮人们疲惫不堪的眼眸。 不知道哪一天会在哪里与亲人重逢,他们默契的铸成了一道无坚不摧的rou墙,挡住了疯狂至死的恐怖分子。 迟意靠着卡车后厢里,逐渐模糊在视线中的画面,如同鲜红夕阳燃烧的火光。 卡车冲出了萨林镇,自己丢下了谢知南。 车上的女人朝山上的家园挥手,唱起了离别哀伤的歌。 是一支阿洛塔本地的歌谣,祈祷外出打仗的亲人可以活着回来。歌谣本身基调凄凉,车上的人唱的七零八落的,夹杂着绝望抽泣和哭声,怎么也唱不整齐。 阿布将迟意抱在怀里,她眼中同样弥漫哀伤,牵着懂事的小哈利斯,祈祷丈夫这一次能平安归来。 卡车开进了歌明特莱市附近,找到了东区的难民救助点。 所谓的难民区,比想象中的更烂。 一排脏兮兮的帐篷挂着小灯,也有人受不了几十个人挤在小帐篷里,所以选择睡在外面的空地上,裹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被子。 迟意没有心情去甄别眼前环境和住处,她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谢知南被袭击的画面,炸飞的躯体,四分五裂。 想到这,她就心痛难忍 阿布带她和村民进了一座刚搭好的帐篷,里面一股闷臭的酸味,恶心的让人想当场呕吐。 迟意反胃地干呕,跑了出去。 阿布不放心迟意,交待小哈利斯守着行李,她跑出去找迟意。 远方的天,将亮不亮。 迟意蹲在路边,费力干呕,全是苦水。 阿布拍了拍她的背,她对难民区也不熟,现在连一杯水都没办法弄到,一切都要等天亮。 “谢,和哈利斯,他们都会回来的。”阿布轻声讲着英语。 迟意闭眼流泪,本质上她不想哭,只是克制不住。 “谢,非常勇敢。” 迟意哽咽,她难过是因为谢知南,也是对现实的无奈,对这片土地的同情和悲愤。 萨林镇的恐袭之后,多少人会家破人亡,多少人会流离失所,目之所及、无穷无尽的难民,他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冲突与动荡是滋生恐怖.主义的温床,贫穷与落后则是土壤,那难民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