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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父亲忽然被诬陷流放,他本会在院落里孤独终老。 可现在,他还活着,曾经的人再无相见的可能。 顾言脑海中白天所见的破旧顾宅与当年顾宅繁华的景象交复出现,最终都变成宋墨儿引他在宅中穿梭的模样。 此时顾言心中忽然生出冲动,他想要去见宋墨儿。 那个唯一让他产生眷恋的人。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很快顾言来到宋墨儿的门外。 客栈中两个人的房间并不相邻,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宋墨儿门外时,顾言已经清醒过来。 他抬手按在门上,终究没有去打扰,转身离开。 房间内,宋墨儿却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被一名美艳女子捂住嘴。 四周满是女子身上的馨香,宋墨儿清晰的听到脚步声在门外驻足,随后离开。 待脚步声消失不见,女子这才松开手。 “好险。”女子毫无形象的坐到床上,与宋墨儿靠在一起,“言言,你俩进展飞快啊。” 宋墨儿眨眨眼睛,她睡梦中忽然被惊醒,便看到坐在床边的这名美艳女子。 女子说她叫岑熙,是宋墨儿前世的好友,并且岑熙穿的也很奇怪。 紧身的长袍侧边开叉露出近乎整条大腿,宋墨儿仅仅看了一眼就连忙缩回视线。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言言。”宋墨儿语气认真,面对半夜忽然出现在房间的岑熙,奇怪的是她心中根本生不出任何惊恐。 “你现在怎么这么可爱了,我叫你言言都不打我,哈哈,言言言言!我要趁机多叫几声!”岑熙说着伸手将宋墨儿的脸扯变形。 宋墨儿拍开岑熙的手,感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好像有病。 如此想着,宋墨儿向床内缩了缩,离岑熙更远。 不想等宋墨儿躲开后,岑熙居然栽倒在床上捧腹大笑。 “不行了,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岑熙笑着在床上滚了两圈来到宋墨儿身边,忽然抬手拍在宋墨儿的额头上。 宋墨儿瞬间失去意识,岑熙抱住她缓缓放下躺好。 此时宋墨儿才真正的陷入沉睡。 岑熙止住笑,坐到床边伸手轻抚宋墨儿的脸颊。 “言言,再见到你真好。”岑熙轻叹道,又看了会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宋墨儿醒来只觉得昨夜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艳丽女子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却记不清更多的细节。 吃过早饭后顾言就提议回去。宋墨儿已经去过想去的地方,便点头同意。 何瑞康并没有一起离开,由顾言驾车赶回兴庆城。 周牧已经处理好兴庆城的一应事务,留下将领接受庶务,稍作休息,次日众人启程往京都走。 如今已经算私相授受的顾言与宋墨儿,相处间不复往常,一路上两人的交流rou眼可见的减少。 顾言不想宋墨儿为难,任由宋墨儿躲着,而他心里也在思索一件事。 该如何向宋墨儿说明身份才能不吓到她。 直至大军行进京都,顾言也没有机会开口。 入城后周牧遣散众军回家,仅留一小队人马护送顾言与早就守在城门的太史真前往丞相府中。 来往信件中,顾言已经向太史真说明宋墨儿的情况。 见面时,太史真特地带着老妻前来。 太史夫人亲热地拉着宋墨儿上马车,对还是易容男装的打扮宋墨儿满是关心。 说起宋墨儿的父亲宋奉年,太史夫人双眼几次泛红,连带宋墨儿也因提起伤心事红了眼圈。 等到了丞相府,太史夫人已经对宋墨儿女儿长女儿短的,将宋墨儿引到后宅为她安排的住处。 顾言与太史真则往前厅谈论公事。 “微臣已经收集顾晋罪状一十九条,只等陛下朝堂之上处理。 京中禁军一应事务仍由顾晋掌控,但如今周将军一回,今晚便可接手,届时如顾晋不放手,明日朝堂可再添一条罪状。 这段时间臣共派出六队人马迷惑顾晋,其中四队皆被伏击斩杀,可惜没有收集到罪证。” 顾言微微点头,“太傅辛苦了,如果不是太傅,朕一路走来也不会这样安稳。” 两人又说了些公事,准备离去前,顾言心知该来的总不能继续躲下去,便叫太史真将宋墨儿请过来。 侍女将宋墨儿领来后关上门留在外面。 宋墨儿洗去易容换成女装,走进来时看向顾言的目光仅仅一扫便如同受惊一般垂落。 这段时间宋墨儿穿惯了男装,换回来后感觉哪里都不舒服,记忆里父亲教导的礼仪也瞬间套回她的身上。 “言先生。”宋墨儿盈盈一拜,与顾言相隔十余步便不再前进。 “宋姑娘可还习惯?”顾言问道。 “义母待我极好。”宋墨儿回答后轻轻抿唇。 不过换身衣服,她仿佛又变成高河村那个寡言的宋墨儿。 顾言透过窗纸看出外面天色渐暗,他不再寒暄。 “请宋姑娘前来是有要事告知,当初在高河村多有隐瞒,其实我并不是相府谋士。” 宋墨儿快速偷看顾言一眼,方才迟钝地说出一个‘哦’字。 顾言等了一会,没见宋墨儿不悦,也没听到她斥责。 他又说道:“隐瞒姑娘实属无奈,绝非我本意,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