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没有血色的、侧脸线条清晰的、墨色碎发下一瞬显露的 时愈忽而睁大眼睛。 他是 舱门砰地一声合上。 飞船摇晃着升空,控制台不断发出机械音警告:请输入路线规划。请输入路线规划。 时愈呆呆坐在地面上。 言淮咳了一声,随意擦掉唇角溢出的血沫,快速在控制台上cao作了一会儿,才使得飞船开始正常行驶。 他处理好这一切,转头去看地上的Omega。 却见时愈神情恍惚,脸上的薄红已经一路烧到了衣领遮盖的脖颈下,瞧起来情况十分不妙。 时愈。言淮嗓音低低。 Omega像是惊了一下,眸色有几秒清明,但很快又陷入茫然。 时愈看着走近自己的Alpha,冷清的信息素味道致命吸引着脆弱的Omega,他下意识靠近言淮,蹭蹭对方的衣服。 我好像看见了,时愈语气混乱道,那个人 言淮拥住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又补充:我知道。 时愈安静了一会儿,难耐地抬起手,摸索到自己颈后,扯了扯腺体贴,然后把脖子递到言淮面前,郁闷道:你咬吧。 不然我要失控了。 言淮的S级信息素久久消散不去,何况还是在密闭的飞船舱内,时愈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万分不适地悄悄夹紧了腿。 还得多亏之前被言淮标记过两次,对熟悉的信息素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然普通Omega在这种情境下,估计失控得更快。 言淮这次很温柔。 时愈蜷缩在他的怀里,泪水朦胧间瞥见言淮的手,一把抓住,吸吸鼻子问:怎么那么多伤痕。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血腥味也很重。 言淮嗓音平静:没事,不小心碰到的。 时愈没有多想,事实上他大脑混沌,根本无法清醒地思考问题,只好小心地摸摸言淮的手,嘀咕道:吹一下就不疼了。 言淮: 幼稚。 某个幼稚Omega很快睡着了当然也可能是晕过去的。 言淮等了半晌,见时愈呼吸渐渐均匀下来,才起身,把Omega安置在飞船的后舱休息室里。 回到驾驶舱,言淮再也压制不住,咳了一口血出来。 随着血迹在地面上蔓延,体内S级的信息素也紊乱狂暴,搅动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残忍挑战Alpha引以为傲的自控力。 在身体崩溃边缘倒逼信息素等级的提升,虽然卓有成效,但也面临极大的风险。 如果信息素失控,很可能会致命。 医疗处医生的话浮现在脑海里,言淮低喘着气,闭了闭眼。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重新睁开眼,取过飞船内存放的防身短刀,划破已经浸了许多鲜血的衣袖。 手臂上多了很多条或深或浅的血痕,言淮沉默了片刻,随即稳稳下手切开已经受伤的血痕,挑出其中破碎的芯片。 先前植入的控制芯片确实引爆了他体内的所有芯片。 这些类似AI的芯片,本是医疗处为稳定他的身体状态而植入的。 如今芯片爆在体内不会威胁性命,带来的痛苦却难以言说。 芯片全部爆炸的一刹那,言淮还以为自己死了。 滔天巨浪般的痛意无意间引起了信息素的波动,应该缓步提升的信息素等级瞬间冲破原有阈值,在升顶到S级的时候,也失控了。 言淮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第一枚芯片的残骸被清理出,言淮放下刀,脚步略有不稳地走到后舱门口。 透过小小的窗户,可以看见里头的Omega正在窄床上睡得安稳,被子裹成一团,仿佛一只小虾米。 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摔下床。言淮心想。 他垂下眼睫,下一刻,亲手设定好后舱门的锁,设置成只能在另一侧打开。 然后,回到驾驶座上,再次拿起那把染血的短刀。 * 时愈是在摔下床的时候醒的。 他卷着一团被子落在地面上,爬起来时漂亮的眸子里还有点茫然。 飞船行驶时发出轻轻的震动,时愈左右看了看,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也记起了睡过去之前的事情。 他在即将关闭的舱门外,看见了 九零。 这两个字徘徊在齿间,像是非常、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虽然仓促一瞥,但时愈相信自己没看错。 九零 九零怎么会出现在灰穹?为什么会戴着面具?为什么会 变成那副阴沉而怪异的模样? 时愈最后对九零的印象,还停留在帝国皇宫里,元陌对进行测试的微型战舰动了手脚,导致时愈和言淮二人陷入困境。 莫名出现并发起攻击的Alpha路易,已经连同战舰一同炸毁成了碎片。 而在另一艘战舰上的九零,则在尘埃落定后失踪。 再也不见踪迹。 时愈忽然又想起言淮说过的话。 一旦跃出测试边界,可能会被强行传送至未知的宇宙锚点。 九零难道是被强行传送到了距离帝国十三万光年的珈马星系,阴差阳错留在了灰穹? 那,真正的言淮呢? 时愈直觉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篇无CP文里,本该作为重要男配的言淮,却始终不见人影。 与之相反的是,九零出现在了灰穹。 如同放错了主角的皮影戏,在极为相似的轨迹上,进行着迥然不同的剧情,诡异又陌生。 时愈的太阳xue隐隐作痛,似有关键的信息将要串联在一处,就在一个荒谬的猜测要涌现出来之时,驾驶舱倏然传来一声巨响。 时愈怔了一下,支撑起酸软的身体,走到前后舱相连的门处,正要打开锁,忽然瞥见驾驶舱里,垂头坐着一个人。 是言淮。 之前用来伪装的长及小腿的风衣已经被他脱下,上半身穿着简单的作战服,正微微弯腰,将额头抵住屈起的左手臂。 舱窗太小,时愈看不清言淮究竟在做什么,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休息舱的信息素味道已经淡了很多,加上言淮不久前才咬了他一口,因此现在时愈自我感觉良好,伸手就去开锁。 等走进驾驶舱,时愈被眼前所见的场景吓了一跳。 整个前舱,包括控制台和舱顶,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印痕,刀痕深刻,凹陷处留着指印,甚至还有不少地方沾着暗色的血迹。 而S级的信息素浓度,也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 差点让时愈再次腿软。 他踉跄了几步,快步走到控制台前的那个身影旁边,语气不稳:言 言淮动了动,慢慢从臂弯里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神色无措的Omega,言淮下意识用手去擦脸侧的血迹,一动作,却发现掌心里全是斑驳血痕,根本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回去。言淮嗓音沙哑开口,强硬地命令:趁我还清醒。 时愈一声不吭地去抓他的手。 言淮往后一避,却没避开。他高估了自己此时的行动能力,正发泄过一轮的信息素仍在体内肆虐,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压制住。 时愈看着他的眼睛:你的信息素失控了。 是个肯定句。 目光又落在控制台上零散的芯片碎块上,稍微想了一想,时愈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被引爆的芯片? 言淮本以为下一句会问他一个AI为什么没死,但时愈没问。 一分钟后,言淮耐心尽失,直接拂开Omega的手,漠然别开头,冷淡道:知道就好,别在这碍事。 他的话十分不客气,甚至比平时的语气还糟糕。 按常理,时愈这个时候应该生气了。 言淮等着他的Omega被气回休息舱,最好再愤怒地把门锁死。 时愈沉默了几秒,出声:我不碍事。 听说Omega可以帮助Alpha抚平信息素暴动,他说,让我试一试。 言淮眉头紧蹙,用力握住时愈的手腕,墨蓝眼眸中盛着怒火与难堪:你听谁说Omega能帮上忙?我不需要你。 再说一句废话,言淮冷声道,我就打开舱门,把你丢下去。 时愈:哦。 他毫无惧色,甚至开始扒拉言淮染血的作战服,随口说:你丢啊。 言淮: 硬的不行,言淮只好僵着身体,试图软下语气,哄Omega回去休息舱。 他已经感觉到才平息不久的信息素,又在体内猖狂肆虐起来。 听话,言淮说,很快就没事了,让我独自待一会。 时愈摇头。 他愣是把言淮的作战服扯了一半下来,无暇欣赏Alpha流畅而蕴着爆发力的身体,拧着秀眉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言淮身上都是伤。 与作战服上的血迹相匹配,言淮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不少还往外溢着血。不知道是他自己弄的,还是与九零对战时受的伤。 鲜血勾出强烈的信息素气息,时愈的指尖有些发凉,后颈的腺体却又隐隐发烫,他轻吸了一口气,看着言淮的眼睛,认真道:我不会回去。 要么你把我扔出飞船,要么我帮你抚平信息素。 言淮咳了一声,嗓音冷冽:你根本不会。 时愈想了想:马上就会了。 言淮:。 时愈其实只是曾经在言如玖给的AO双性知识大全里了解过,并不太清楚具体cao作,但有一点比较明白他需要先用温和的Omega信息素勾引呸,引导言淮。 至于怎么个引导法 言淮看着垂着眼睫认真琢磨的时愈,忽然觉得不太妙。 作者有话要说: 妙 第36章 交融 时愈站在控制台前,下令:你把衣服脱了。 言淮:做什么? 时愈因为受S级信息素的影响,脸红红的,眼神却很清澈,严肃道:让你无障碍接触我的信息素。 言淮: 想了一想,言淮还是抬起手,把自己身上已经被时愈扒拉下一半的作战服脱下来。 给你三分钟。他的语气依旧很淡:三分钟一过,如果没有效果,你马上回休息舱。 言淮不可能让时愈留在这里,承担Alpha失控的风险。 他已经计划好,待会任凭时愈怎么鼓捣,自己都咬定没效果,赶紧把Omega赶回休息舱才是正事。 毕竟言淮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很快就压制不住波动的信息素了。 时愈不知道眼前的Alpha在想什么,他很认真地准备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雪白的掌心向着言淮,维持着这个动作片刻。 过了十几秒,时愈问:有感觉吗? 言淮说:什么感觉? 被治愈的感觉,时愈蹙眉,疑惑道,武侠剧里不都是这样运功疗伤的吗? 言淮:。 言淮:你不如现在就回休息舱。 第一次尝试失败,时愈有点受挫,但很快重新提起精神来。 两分钟,言淮冷漠无情道,你还想怎么做? 时愈犹豫了一会儿。 他抬手,试探性地碰了碰自己后颈的腺体。 那里不久前被言淮咬过后,没有再贴上腺体贴,此时正因为飞船内充斥的S级信息素而隐隐发烫。 时愈直觉自己需要把Omega信息素释放出来。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时愈现在还从来没有学习掌控过自己的信息素。 Omega天生的体质与Alpha不同,Alpha们更容易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来进行攻击,但外放太多次,常常会导致失控。 而Omega的信息素更多地在发情期被动释放,因为温和缺乏攻击性,也很少有生理课教习过怎么掌控自己的信息素。 换句话来说,主动释放Omega信息素需要一定技巧,但时愈是个半吊子Omega,自然不太明白怎么进行这一cao作。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目不可视后,其他感官愈发敏锐起来,周遭漂浮着微冷的信息素,如冰泉般把人包裹其中,肌肤触上凉意,却反而燃起灼热的火花。 血腥气交织,飞船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 清浅、略有不稳。 渐渐地,有白蔷薇的香味悄悄混入,不似平时的盛气凌人,如夜晚悄然初绽的花苞,温柔而泛着淡淡的涩意。 蔷薇被冰泉打湿,花瓣被卷入漩涡,却柔和了凛冽的寒气,也阻止了过于躁乱的波动。 言淮:时 时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睁开眼睛,眼尾薄红染着湿意,打断他的话:不许说话。 言淮当然不会听令:三分钟到了,回去。 时愈:不回。 好不容易才有点成效,怎么能现在回去? 看见飞船舱壁上的凹痕就知道,言淮自己是用什么破方法抚平狂躁的信息素。 言淮拧起眉,不满道:不要任 他的话突然被堵在口中。 因为时愈出其不意地凑上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之所以用咬这个字,是因为时愈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甚至快到刹不住车,本来蜻蜓点水般的封吻变成了相撞的啃咬。 时愈咂咂嘴,发表感想:好痛。 他瞥见言淮的神情,又补充解释一句:你太吵了,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