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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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慎看了他一眼:这三者之间好像没多大关联。不过,我是跟舅舅学过一点,应该还能拿得出手吧。 楚栖继续点头,他根据段之慎的回答在心里给他打分:还算诚恳,比较谦虚,知道怎么打马虎眼有的明星说大实话也不好态度不算热情但也有问必答,但想营造成综艺咖似乎还是难了点,还是要从业务本身看。不过到现在为止他本身最大的加分项竟然是说陪酒就陪酒,酒量还非常好,这也太适合外出社交。 目前他们团队里,楚栖也正为这号人物发愁,凌飞渡沉默,碧梧羞涩,贺兰漪姿态高傲,澜凝冰说话呛人,明遥倒是人甜嘴蜜,但镇不住场,还一杯倒,要是聚会肯定属于捧着杯椰汁小口啜的选手。 等等,又想远了,这个时代用不着他们男团聚餐陪酒。 不过这依旧是段之慎的加分项。 稍后又进行了一番一问一答的尬聊。 楚栖虽然对这位练习生十分满意,但也架不住这有些尴尬的氛围,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信任不能一蹴而就,要慢慢来。他已经在段之慎心中种下了上台唱跳、舞剑旋转、多人配合的种子,得到的答复也不是即刻拒绝,这就够了。 他还有几天时间,而段之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京,再活络一下感情,拉人入团指日可待! 楚栖越想越满意,觉得今天出门来惊鸿洲榭很值,他站起身,临走前,说了最后一个要求:小段,可以转个身吗? 段之慎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身。 好! 楚栖用力鼓了一掌,非常快乐地离开了。 段之慎:? 彭永彦从门缝里探进个脑袋:和世子聊得怎么样?他说什么好? 段之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除了头发什么都没有啊,衣服也只是一片纯黑。 快乐回府的楚栖心想:两边短中间长,参差不齐的发型很有个性。这要换成现代男性短发就是莫西干头,还没哪个偶像敢剃呢。 第66章 彩云易散,好梦难圆(6)有个人快死 楚栖本想用同样的方法再去惊鸿洲榭晃几夜,同他们两人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然后再找个时机提出入团申请,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竟在院子里碰见了楚静忠。 楚静忠穿戴齐整,佩饰一样不落,不过双掌紧缠了绷带,似乎几天前的伤仍未痊愈,但他姿态从容,压迫感十足,见到楚栖出现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 楚栖吐了口气,直觉他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下意识以为自己昨天跑路还是被发现了,然而楚静忠开口的第一句话仍是:吃了吗? 楚栖仔细回想,不知从何时起,他和楚静忠单独会面时,开头起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和用膳有关,而且接下去楚静忠一定会让人呈上一屉奶黄包。 这次果然也不例外。 吴照伦笑眯眯地拿着屉刚出炉热腾腾的流沙奶黄包过来,楚静忠手指绑着绷带,也不怕烫,两手各自灵活地拿了四个,吹了吹气便吃了起来。吴照伦又转身呈向楚栖,楚栖看着还剩的二十余个奶黄包,心情复杂地拿了两个。 流沙奶黄包很烫,也很甜,味道是不错,但吃多了容易腻。 楚栖小口咬着奶黄包想,敬王会钟爱这个口味,能一口气吃三十多个不觉得齁和撑,也是很奇妙了。 但当他吃完两个觉得还是不够饱,正想再来几个的时候,却发现那一屉奶黄包已经空了。 楚栖: 他瞳孔地震地看着楚静忠一口吞下手上的最后一个流沙奶黄包,嘴巴毫无鼓动,简单嚼了两口下咽,然后面无表情地搓了把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喝水一样的速度是怎么回事! 楚栖震惊的视线还没完全收敛,就听用完早膳的楚静忠冷不丁开口:收拾一下,随我入宫。 入宫不算奇怪,但奇怪的是由敬王领着,明明几日前还是他招人将自己赶出去,半囚禁在王府的。 楚静忠吃完了奶黄包,那零星一点会让人觉得有趣的特质也消失了,又恢复了如常的冷漠,甚至于残忍,他看着楚栖,仿佛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便让他如坠冰窖:有个人快死了,临死之前想见你一面。 因为楚静忠的这句话,从坐上马车到在皇宫中被人领着,楚栖整个人都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心跳速度快到眼前泛黑。理智告诉他只要见到面就还有救,之前也是这么说定的,但怎么会这么快楚静忠无伤无痛,所以在他看不到地方的那场对决另一人是彻底输了?还是说他尚未对楚静忠出手,自己就因为余毒或是别的病痛折磨而倒下了?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未来似乎都渺茫无望。 但楚栖强行安抚自己,先不管未来,他现在有5点生存点数,无论什么病痛,吊个命应该还够用,他还有男团成员们。而无论再发生什么,谁来逼迫,他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楚栖生怕来不及,恨不得赶紧去到摘星宫,但当他终于回过神,意识到宫人领他走的路好像不太对劲时,长乐宫已经到了。 这楚栖终于明白,似乎是他想茬了。 长乐宫是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居所,有两个正殿对称建造,如今他所站的位置,正是太皇太后寝殿前的阶上。 太皇太后也病重多时了,她神智尚且清楚,精力也一向不错,但前年不慎跌了一跤,便再不能从卧榻上爬起,所有事情都需要人伺候着,所以一般什么宴会都不会出席,而是请人另在殿中摆宴。 虽说过几天便是她的七十生辰,但以她这个年纪,又是冬日,一不当心病情加重也很正常,楚栖并不对此感到太大意外,但让他奇怪的是他十余年前便不受太皇太后喜爱,回京之中更是从没拜见过,虽说这也很正常,因为除了明遥,根本就无人得她欢心,那怎么会有临终前想见自己一说? 楚栖怀着疑问,匆匆进入殿内。 殿内炭火烧得很足,窗户密不透风,暖和到热腾,甚至隐隐出汗。人却意外的少,伺候起居的宫人不过三四个,也没有谁的表情悲痛,仿佛更像是解脱的轻松。除了她们以外,就只有两位太医和太后楚静娴在。 因为彭永彦的嘱托,楚栖悄然用观察术看了眼太后剩余寿命的数值,在正常的范围内,若没有意外伤痛,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微微松了口气,也很快垂下了眼,否则于礼不合,示意后向内里走去。 屏风、珠帘与帷幔隔绝内外,太皇太后半副身子前倾,伏在明遥肩上,似是凑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见到楚栖,浑浊的眼珠才嫌弃般地一转,喘息着躺了回去。 明遥转头,露出哭得带雨梨花的小脸,无措道:栖哥哥是我想让你来的。 猜到了,想也知道太皇太后即便病笃也不会找他。 楚栖毕恭毕敬地给太皇太后行了礼,低声问道:怎么了? 明遥抽噎了一下,小声回道:我昨夜就入宫了,皇奶奶昏迷了好些时候,太医扎针醒后滴米不进,吃了就吐,没办法了找我来试试。我陪了一整夜,但也不见好,还是吃不进东西,皇奶奶非说要在死之前告诉我一个可以撼动天下的秘密,我说我藏不住,就让人找你来了。 楚栖:若不是不合时宜,他觉得太皇太后的这所谓临终托付也太儿戏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看向了床榻上的老人。 太皇太后已经年迈,多年疾病也让她的面容清瘦、两鬓霜白,但却能从模样上看出她过去养尊处优,生活富裕,也残存着年轻时的傲气与脾性,莫说是以前,就是现在惹她不高兴了,恐怕还能回光返照地找人麻烦。 她旧时是先帝继母,二人关系本来就很差,后来柳戟月登基也没改善多少。不过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主动找麻烦,只要事情与她无关,不干涉到她的日常生活,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管,所以除了伺候她的人以外,其余人当她不存在就行了。 但现在,楚栖还必须主动搭话:太皇太后,我是楚栖,遥遥已经和我说了些事儿了。 太皇太后阴恻恻看了他一眼,又诡异地笑了声:怎么,你姓楚?我看你才该是柳峥嵘的种吧,和他年轻时有好几分相像了。 楚栖心里一震,强忍下诧异道:太皇太后莫要说笑,晚辈是小时说来与殇太子有几分相似,才叫先帝垂怜,格外在意一些。又许是晚辈娘亲与先皇后是姊妹,这才造成了误会。 太皇太后盯着他,缓慢地摇着头:不,不。顾晚魄和顾莹莹虽是姊妹,却完全不像,长相、性情、体质全然不同。她们一个清秀,一个明艳,一个温柔,一个张扬,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却能够披挂上战场根本不会认错。 但你到底是谁的种,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太皇太后轻声道,都快是死人一个了。 说完,她便重重咳嗽了起来。 楚栖呼吸一紧,只能按下波动的情绪,明遥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太皇太后便又道:咳虽然遥遥说可以相信你,可你一个敬王世子,又能有什么用呢?你不帮着他就不错了。 我是和陛下站在一起的。楚栖垂眸道,太皇太后若真信不过我,可以在告知明遥以后,让他发毒誓,绝不透露一个字出去,特别是告诉我,否则天打五雷轰。 明遥:! 太皇太后中气十足地一拍床栏:誓是应该发,但应验在你身上才对! 楚栖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明遥还不至于在大事上拎不清,什么藏不住秘密而要找他过来定心,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然而正当他这么想着,明遥却低声哄劝了太皇太后几句,然后拉着他的手离远了床榻一些,悄声道:栖哥哥,你听我说。 皇奶奶告诉我的话是,要我去南慕找两把非常厉害、可以左右战场的武器,然后带着它们去砍坏人,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找到五个同伴。 楚栖: 不是,小明,你就这么我想被天打五雷轰吗?!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把这种可以撼动天下的秘密告诉我啊? 不过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又是找到宝藏然后号令天下的三俗剧情?好像在不久前和谁聊起过来着 澜凝冰! 虽与他当时提起的有些小出入,是麒麟血脉的掖国流传出的宝藏之说,和所在地南慕相隔千里。但这么一听就更荒唐了,一个两个都有宝藏,还都有神器,还都可以得之得天下,可见传说之匮乏。而楚栖也听不出这个秘密有什么值得掩藏的,若不是太皇太后当真病笃,恐怕说出去也只会让人觉得臆想严重。 一时间他都懒得纠结明遥为什么轻易告诉他这事儿了。 太皇太后嘱托完了明遥,长长叹了口气,换外边的太医和太后进去。他和明遥反而暂时出去,但此时,他忽然想起件事,又低声问明遥:你知道太后的事情吗? 明遥傻傻看着他。 楚栖道:太后是不是常送你吃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你去西市夜河的时候,也经常碰见彭老板? 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明遥摆着指头想,也没有很经常吧也就上个月廿十四号、廿十九号 楚栖看着他回忆,心想明遥这要是装的倒真挺像那回事,可他还真觉得明遥是装的。 演员的基本素养。再不济,他也肯定心里有些底,只是没挑开罢了。 明遥装完傻,倒是眨了眨眼:我再去陪会儿皇奶奶,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不少了,也许还能多撑些时候。 嗯,我也再待会儿。楚栖虽是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殿外。 明遥道:陛下也会来的。 第67章 彩云易散,好梦难圆(7)把他拿下! 明遥继续进去陪太皇太后,楚栖独自在外边坐着。 他知道,这次入宫不过是明遥用太皇太后的借口帮他寻到的一个机会,待不了多长时间,若是太皇太后能因此有所好转还好说,可看太医的意思,似乎也拖不了多久了,甚至在他的观察术眼中,太皇太后的寿数也将近到头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何况以古代的平均年龄来看,她已经算是高寿了。幼时为富贵人家出身,少时出嫁也许了个好人家,更不用提之后的荣华富贵、尽享尊崇,她在许多人眼中,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了。 至于她本身是否这么觉得,楚栖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是仍有些在意她最后交代给明遥的话。 虽说粗听之下觉得荒谬无理,纯属坊间逸闻,令人摸不着方向。但太皇太后神智尚且清楚,脑子依旧灵光,既是临终所托,怎会无端说些没头没尾的瞎话?况且又莫名与澜凝冰所说的传言不谋而合,这二者所指的究竟会不会其实是同一桩事情,只是在流传时发生了一些偏差? 楚栖无法确定,但他总觉得太皇太后不会无故编造出这种话来,至少也与什么事情有着一定的牵扯。 然而现在比起这件没有头绪的事情,他还是更想借机见柳戟月一面。 他在敬王府看似过得闲暇,实则内心倍感焦虑,对宫中状况一概不知,根本不知何时才是那个关键时刻。心情也时而郁闷沮丧,时而慌乱如麻,昨夜才从段之慎身上看见一丝渺茫的希望,今早又被楚静忠的一席话吓出了一身冷汗。纵使后来得知是太皇太后,让他感到一丝庆幸,但后怕之心却完全没有消减。 他真的生怕柳戟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事。 而理论上,太皇太后病重,皇帝也该来探望。若是敬王也在,楚栖不奢求和柳戟月多说几句甜话,只要远远看上两眼,确认尚且安康,心里也能安稳一些。 这时候他倒是能理解彭永彦的心态了,楚栖苦笑着想。 但意外的是,这天直至傍晚,皇帝和敬王都没有现身,旁敲侧击着问人,至多只有说仍在摘星宫处理政务的。 楚栖觉得奇怪,但只能忍下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