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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首先希望你对我态度好一点,”一向被惯着的最强咒术师确实开始不高兴了,五条悟撇撇嘴,“你的那些……使魔?能撤掉吗?我对敌意是很敏感的呢——在外面吹了三天冷风,还指望能有暖和的床和热牛奶,这种待遇也太过分了吧?我没有恶意哦,你可以对我搜身。” 诺德为难了一下,依言遣散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守卫,再谨慎地指出话语里的不合理之处:“你能够自由地离开,完全没有必要在附近逗留。” 用无下限离开被看到了。所以诺德之前果然在注意他。 “但是我是来找你的嘛,”轻松了许多的六眼咒术师十分大方地说,“所以你不搜我的身吗?我没有带武器哦。” “你可以轻易杀死我,有没有武器都是一样。”诺德坐在原地没动。 “来嘛~”五条悟脱下厚厚的羽绒服,十分积极地举着双手,晃着手指,“就当是证明我的诚意?” 即使是在高塔之内,温度也不算高。 大概是零上几度。 狭小的室内没有风还算好些,加上咒术师的体质不错,五条悟至少不会冷得发抖。 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适合居住的温度,屋子的一角有壁炉,这里看起来是个小型的会客室,只是塔的主人丝毫也没有点起炉火的意思。 诺德抿了抿唇,相当不愿意地靠近他。 外边——当然,是说狱门疆的外边,正是一年之中最舒服的时候,不算热也不算冷,不怎么下雨于是也不潮湿,秋日的天空都会让人心情愉快,所以去掉那件临时加上的羽绒服,五条悟穿得也不多。 口袋里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有手机和信标,五条悟走神地想着。 诺德的确如他一向所说的不惧低温,温热的掌心匆忙地贴在他的腰侧确认着。而五条悟确实也在刮着北风的雪原里待了好一会,另一个人的体温让人不由得觉得舒适。 可惜只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威胁。 啊,他是真的觉得一旦进到塔里就会被好好欢迎。就像是累了一天,理所当然地觉得回到家就能有温暖柔软的被窝,能够躺下来伸展手脚,什么也不用担心地惬意地休憩。虽然现实未必总是尽如人意,但是他的男朋友总不应该对他这么严格吧? “我都被冻僵了哦,”五条悟开口抱怨,对着就在他身前的诺德展开手掌,“你摸摸看?” 诺德上一秒还有些在意他侧边口袋里的信标,接着被他忽然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后退,顿了一下,才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又很快放开。 “对吧?”五条悟征求着同意。 “……嗯。”诺德小声应着。 “所以你不觉得应该先给你的客人一件毛毯吗?在你咄咄逼人地对我提问之前?”五条悟没好气地说。 年轻的魔法师看上去不太赞同。 但终究勉为其难地取来柴火,再抬起手,念着异国的词句,“轰——”地,烈焰毫无征兆地在火法师的手指下燃烧起来。 橙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内。 五条悟也终于有心情打量室内的布局,简单的木质桌椅——没有盆栽,没有雕塑。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 只有炉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听起来稍微让人觉得舒适。 “回答你的问题,我是未来的你的男朋友啦。”五条悟伸着懒腰说。 诺德正从另一个房间取来毯子,厚重的毛毯被抱在怀里。 那句话似乎让年轻的魔法师犹豫该不该走近。 “不过说男朋友也不太准确,”五条悟别有用心地咬着字句,苍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我向你求婚了哦,你也答应我了。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啦……这种关系应该算什么?” 那当然不是在提问。 魔法师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五条悟提醒着僵在原地的诺德,“毛毯,不给我吗?” “……我烘一下。”诺德不自在地退了一步,轻声说。 年轻的魔法师现在也没有对他放下警惕,某种意义上很习惯被他人警惕的最强咒术师思考着,是他出现的方式太突然吗?但并不是时刻注意他一举一动的那种警惕,更像是自暴自弃——尽管觉得他可疑,但又因为他很强,而在同时判断过度防备也没有意义。 因而反倒奇妙地显得有些放松。 五条悟看着背对着他的诺德。 年轻的魔法师在壁炉旁展开毛毯,默念着什么,羊绒的厚毛毯被热空气吹起,而魔法师本人则有点心不在焉,显然是在想事情。 “我不认为……”诺德低声说着,向他走来。 是因为分神吗?魔法师自然地靠近,在他面前俯身——这时的诺德的身高也和他记忆中差不多高,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已经彻底长开了,即使是五条悟以自己为标准也能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个成年的男性。 毛毯带着点草木的气息和令人安心的重量把他裹了起来,干燥的热气扑在身上,冻得有些麻木的指尖传来一阵舒服的战栗。诺德好好确认了毛毯不会从他的肩上滑落,温热的手指划过颈后。 作为陌生人来说太过亲昵的距离。 年轻的魔法师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最强咒术师则十分无害地没有出声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