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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软委屈的声音一出,我才茫然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么难过么……

    她望向我的眼神附上了淡淡愁雾。漂亮的眼睛是紫罗兰菲兹的颜色,梦幻又静谧。

    我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了,脸上沾上了晶莹的细白盐粒。

    调酒师jiejie递给我一块儿手帕。

    我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照做。她纵容了我的小情绪,轻轻地落指帮我温柔揩掉了。

    我一时间沉溺于这般温柔,只觉得刚才听见路过的几人说这个调酒师收益极高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来一杯爱尔兰之雾,要加奶油哦。”

    我决意要多给她点营业额。

    她似乎有些犹豫。

    我拿出温情攻势,冲大美女软软地撒娇:“没关系的,我家在附近,而且酒品很好哦~我喝完就回家啦!”

    她或许是看我似乎很熟悉酒吧,还是没有质疑我,去给我调酒了。

    ……

    虽然我家从地理上来说不在附近,但从异能的角度而言,我去过的地方基本都能算我家“附近”,我才没有撒谎哦。

    大不了喝完就找个没人的角落转回侦探社的宿舍睡觉嘛。反正我坐电车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对异能者管束得太多了,必须得留下点行迹好掩饰身份。

    ……

    爱尔兰威士忌兑水加冰块,再佐以一片柠檬,还有我要的甜奶油。

    口感很协调。

    我的心情也随着冰凉的酒液入喉而变得好了起来。

    风情万种的大美人游刃有余地给其他高台的客人调着酒,言笑晏晏的样子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听着他们聊起去年大阪的夏日祭,今年新春的寺庙祈福,本季度开始实行的烦人的新考核制度,还有“蠢猪”老板的新车旧情人……

    我开始犯困了。

    我所谓的酒品好,其实就是安静地犯困,再找个安心的地方睡大觉罢了。

    ……

    默默放下已经被我的手掌给暖热了的酒杯,我刷了侦探社给我的卡。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矫情又委委屈屈地在这种空旷的孤独中拉起了我的小行李箱。

    后劲十足的酒水让我开始有些感到眩晕,脚步不稳地起身离开了高台。

    转过身往前踉跄了一步,我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带着好闻的淡木质香味。

    身体反应快于思考,融化了的理智化作炙热的岩浆烧枯了我的大脑,又在冷却后化作涟涟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我赖在这个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怀抱里,揪紧了他的西装小马甲不松手。

    “中也……嗯呜呜呜呜……”

    “中也……”

    “中也……”

    ***

    美艳的调酒师已经从事此职七年之久。

    尽管保养得宜,已过了三十岁的年纪依旧被客人盛赞像是二十出头的姑娘,一朵嫩得能掐出水的玫瑰。

    但玫瑰花是有刺的。

    它懂得如何利用耀眼的美丽和馥郁的芬芳在荆棘丛林和钢筋水泥里脱颖而出,也懂得如何用隐藏在美丽之下的利刺逼退不怀好意的毒虫。

    她的阅历可并不像是外表一样娇嫩。

    ……

    在注意到这个看起来乖乖软软的女孩子晕晕乎乎地撞进那个客人怀里时,她的心狠狠提了起来。

    出色的样貌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和话题的中心,何况是中原先生这样不俗的外表和昂贵的衣饰。

    行走间带起的轻风就已足够撩拨一众春心。

    倘若有幸曾得到他的一个眼神,恐怕未来多年都很难忘记这样一个人了。

    所以店里那些隔三差五跑来观望等待的小姑娘的心情她完全能够理解。

    ——包括此刻她们聚集于中原先生怀里小姑娘身上的不满甚至怨恨的眼神。

    ……

    中原先生看着很凶,但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

    她本想用自己几分薄面去圆个场,拉开这个喝晕了的小姑娘。

    她甚至为自己刚才心软于她的撒娇保证而感到些微自责。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事情的发展似乎与她的猜测大相径庭。

    *

    刚下飞机的中原中也照旧来了熟悉的酒吧,却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个满怀。

    他皱着眉头想把这个疑似醉鬼的女人给推开,却发觉此人几乎是撞进来的瞬间就自然地钻进了他的怀里,甚至攥紧了他的衣服。

    整套动作熟练得就像做过了千百次。

    基本同身高的两人像被按在一起的两个粘土小人一样纠缠黏连着。

    中原中也根本看不见对方埋进自己侧颈的脸,却因为直觉上的熟悉和莫名不妙的预感而生生止住了粗暴的行为,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泪水渗进他搭在脖颈上的发丝里,又穿透这层阻拦滑向了他颈间的皮肤。

    灼热的温度和绵绵的情意让中原中也无措地不知要如何处理。

    带着浓重哭腔的“中也”是他发誓绝对忘不了的声线。

    ——心底的猜测被证实,他这一刻甚至想把自己当场击毙。

    ……

    众目睽睽之下,中原中也听着一声声低微又含混的呼唤,如泣如诉,哀伤可怜得让人心碎。

    倘若不是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恐怕他此刻就要被酒吧里的其他男人怒目而视,严辞声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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