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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能给了,他剧组还有后续的投资,还有宣传,再给他就要风餐露宿了,呜呜。

    孟姜女想了想:“护发素吧……”

    席凉:“……嗯??”

    …………

    大雨初歇,席凉的合伙人兼经纪人突然接到一通来自席凉的电话:“歪?……哦,想接代言啊,怎么突然缺钱了吗?我看看哈,最近有几家珠宝……啥??你想代言护发素??”

    Why啊,合伙人猛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死死盯着电话号码看了会,没错啊,还是谁偷走了席凉的手机,模仿席凉的声音,给他开这样恶劣的玩笑!

    席凉像捏烫手山芋一样捏着小林给他的那瓶少女心满满、粉红磨砂的护发素:“总之你去联系就对了,就我刚刚跟你说的这个牌子,别的味道都不接,只代言薄荷西瓜味的……没!!!!没交女朋友!!!!!你他妈的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

    大战过后,回到别墅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聂小倩甚至还温情地拥抱了一下在桌边发出蝗虫饿了的声音的黑白无常,吓得白衣无常面无血色:“你……我……我最近没哪里做错吧?”

    除了吵了点,懒了点,吃的东西多了点,还不爱往家里带钱。

    青福绕开蝗虫兄弟,拎了瓶红酒走进后院,酆都大帝还当真不知从哪搞来了个反季节的西瓜,剖开了红瓤,看起来格外脆香。

    青福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吧。”

    “……”酆都大帝无意识地滚了滚桌上的石子,像是拖延时间一样地信口打岔,“我还是觉得这些石头没派上用场有些可惜,不然你上卧室去——”

    青福猛地附身逼近,一把抓起酆都大帝拨弄的石子,威胁地在他眼前晃晃:“你想吃吗?我喂你啊。”

    “……”酆都大帝停顿半晌,有些放弃又像是无奈地塌下肩,往后一靠,“你知道多少?”

    “猜了个大概。”青福站直身体,边思索边说,“我在幻境中看到过紫微大帝尚还没我腿高时的记忆。”

    “……”酆都大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懊恼。

    青福:“照理来说,玉帝座下设有四御共同替他分担管辖的责任,这四御该和玉帝差不多年岁,而且互相之间的关系应该更紧密些。但紫微大帝却生得孩童模样,而且身边并无其他三位帝君,我想问……”

    青福盯着酆都大帝:“元始天尊之所以用混元珠撕裂你的神魂,是否因为你的神魂特殊,过于强大,以致世间不容,若想成长势必将令这一方世界破碎。”

    酆都大帝似乎很久,或者说从没与人讨论过这问题,倚在藤椅上出神了一会:“……不错,那是我同他们商议出的法子。这是保全此方世界最好的办法,也确实,撕裂神魂后,我的法身得以继续长大,不再被限制于孩童模样。”

    但是,他有些话吞了回去没说。

    不同于化身,撕裂神魂带来的后果并不仅限于无时无刻不叫嚣的痛楚,更在于神魂受损,两半受损的神魂终究不能像完整时那般。

    “……”青福却已经想到了,不知为何,他突然在想,几千年前,在他为自己无法突破而挫败的时候,有另一个人,在另一方天地,为苍生主动放弃有所寸进的机会。

    ……倒是惨得各有特色。

    “这不是……”酆都大帝似乎觉得这事儿很自然,挺平常,即便有些烦恼,也只是因为青福貌似看到了他年幼不成熟时的狼狈样,见青福皱眉,还迟疑了一下,费劲地组织语言安抚,“能者多劳。”

    他似乎天性就不爱看人皱眉,学着白衣无常的口吻岔开话题:“你不是还问我,怎么最近不见批改文书。其实是交给紫薇宫中的我去打理啦!自你来以后,我能明显感觉到,加诸于我身上的枷锁逐渐减负。”

    青福想起头几次针锋相对时,酆都大帝每每有所长益,都困惑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酆都大帝不着痕迹地看了青福一眼,见青福眉头略微舒展,自己的神情仿佛也轻松许多,平日撩闲时的表情重新浮上面颊:“打那安天龙时,我强召紫微下降融合神魂,本做好若是控制不住,有损于此世,我就拽着那丑东西一道离开此方世界的打算。还是要多谢大哥渡劫迅速,提高了天花板,才让个儿高的人有个喘息的机会。”

    他见青福猛然投来眼神,摇着头说:“我不问你如何做到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我都在意。反正紫微与我已然融合,这是好事情。”他顿了顿,脸上又挂上兴致盎然,仿佛刚刚说做好准备要和敌人离开此世的人不是他一般,“都是交过底的关系,你就没什么小字?”

    “……”青福盯着他看了会。

    讲得这么轻描淡写,他虽不能对酆都大帝对此世的归属感感同身受,但宁愿忍受神魂之苦这么久也不愿踏破虚空另找家园,如今遇到敌人又将离家说的那么轻巧,这男人也是够恋家的。

    人太恋旧情可不是好事,长生的鬼和神仙就更是如此。

    酆都大帝往青福手里塞西瓜:“碰一个?”

    青福:“……你幼不幼稚,年纪还小吗?”嘴上是这么挖苦,酆都大帝将西瓜凑过来时,他倒也没躲开。

    同是一路走来的人,他大概能理解酆都大帝的心思。

    这些年的苦痛,冷暖自知。他不曾因此失意,更不愿让人为之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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