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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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憋了半晌,同儿子语重心长道:阿黎他现在不方便,你平日里克制些。 赵煜衡点着头,被邵黎瞪了一眼。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邵黎心中愤然,他哪里需要克制,就没见过比他更克制的人,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给他玩消失。 今日这般,大抵是一时兴起,情之所至。 只不过,时候挑的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单人采访 亲妈阿单:请问赵公子,您对于母亲的劝告是怎么看的? 赵财主:言之有理 亲妈阿单:但是今天好像没克制住啊(姨母笑) 赵财主:关键时刻我还是能把持住的,不信请看第六章 。再说情之所至,情不自禁,这不是阿单你这样的单身狗能理解的 亲妈阿单:卒 第17章 美色 在家又待了十多天,时不时就要涌上来的恶心感终于消退了许多。 张大夫后来又替他把了次脉,说是头三个月已过,胎像已然稳固下来,接下来只需多注意休息便可。 可听他那个絮叨的劲儿,邵黎觉得分明还有千万条注意事项。 让少君多吃些好的,不过也别吃撑着了,万一胎儿长得太大,于生产不利。另外也可以适当出门动一动,多走走看看,累了就休息,每日多想想令人愉悦的事,切忌思虑过甚 邵黎早已神游天外,赵煜衡倒是听得认真,恨不得拿支笔叫张大夫写本孕期指南。 对了。张大夫一顿,捋胡须时总是喜欢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微微掀开,虽说过了头三个月可以行房事了,但也莫要太着急,二位记得克制些,不要过于频繁,也别太赵公子明白老朽的意思吧? 当着长辈的面亲近也就罢了,可这种事被放到明面上来说,饶是赵煜衡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多谢张大夫,我记下了。 邵黎这会儿脸皮倒是厚起来了,对着赵煜衡挤眉弄眼,似是在嘲笑前些日子他频频临阵脱逃的行径。 待张大夫功成身退,赵煜衡忽然回首用一种很暧昧的姿势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人吓得够呛。 邵黎毫不避讳对上他探究的视线,面前的男人却倏地俯下身来,好像随时都会在他额头或唇上印下一个吻。 阿黎最近愈发放肆了。赵煜衡偏了下头,在他耳边低语道。 痒。邵黎缩了下脖子,嗔了他一句。 嘴角轻轻落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这次是真的被亲了。 托着下颚的手移到了他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赵煜衡问他:刚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害怕吗? 邵黎心跳的飞快,不知道是被撩的还是被吓的。 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胡扯道:记不清了,不过,即便是有,见着夫君也不怕了。 是吗?赵煜衡笑了笑。 我第一眼,嗯就是失忆后第一眼见到阿衡的时候,便觉得十分亲近,好像上辈子在哪里见过一样。邵黎觉得自己也不算说谎,他第一眼见着赵煜衡就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恍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虽然邵黎很快否定了曾经见过他这件事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人长得好看却是事实。 好看到足以叫人一见钟情。 便如此刻,他被眼前美色所惑,乱了心弦。 赵煜衡轻笑出声,温热的鼻息呼在他脸颊上,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划过,舒适得令人抓痒,也许真的见过也说不定。 邵黎立刻便要出口反驳,可一想到自己连穿越还有怀孕这样奇葩的事情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遂接过了他的玩笑话,笑道:这说明你我前世有缘,今生注定,天作之合。 说得他自己都要信了,邵黎心中苦笑。 要是真的,就好了 赵夫人这次回来,是因为她在上山听到了邵黎怀孕的消息,之后便心心念念想着来看一眼,可她前不久才和儿子吵了一架,只好打着送糕点的旗号来找人和解。 原本是打算看上一眼便回去的,只是没想到邵黎居然失忆了。 出了这么个岔子,赵夫人很是愧疚,自认都是自己的错,可赵夫人同样是个任性的倔脾气,虽然错了,但绝不悔改,若是再来一次,她恐怕依然会这么做。 对老赵家传宗接代的事情她倒没有什么太深的执念,赵煜衡最多是占了个长房长孙的名头,能传香火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但看着从前闺中的密友们都开始含饴弄孙,聊天的话题从儿子逐渐转移到了孙子,赵夫人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现在好了,等明年孩子出世,她就留在家中逗孩子,再也不用回去陪太虚那个臭脾气老道姑了。 赵夫人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带着着针线布匹,兴致勃勃的去找邵黎挑花色,预备给未来孙儿或是孙女亲自做上几件小衣裳。 她特地趁儿子不在的时候过来,就怕又撞见什么尴尬的场景,上回还是她待不住自己离开的。 赵夫人进来的时候,邵黎正在看赵煜衡替他寻摸来的话本,一声阿黎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书给掉了。 额母亲怎么来了? 邵黎第一次单独面对这个应该叫婆婆还是丈母娘?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略微凸起的肚子,好吧,看样子应该是婆婆。 不管该叫什么,总之邵黎对赵夫人尚无恶感,甚至于有些难以消受对方如火般的热情。但他就是觉得别扭,眼底除了茫然无措,还有一丝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和警惕。 阿黎来瞧瞧,哪个花色比较好看? 赵夫人兴致高涨,邵黎也不愿扫了她的兴,凑过去看了几眼,没一会儿功夫便眼花缭乱了。 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些陪女朋友挑口红的直男的抱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相似的经历。 邵黎:都挺好的。 那这个呢?我打算做顶小老虎帽子,再用金线绣个王字上去,一定特别好看。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嗯好母亲决定就是。 不管赵夫人说什么,反正他只要点头就好了。 大约是看出邵黎对此兴致缺缺,赵夫人便没再继续下去,原本吵吵嚷嚷的那个人一旦安静下来,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邵黎实在没有多少同长辈相处的经验,不像在赵煜衡面前,还能没脸没皮的调戏两句,总归是客气多一些,我给您倒杯茶吧。 少君,还是奴婢来吧。今日小芳告假回家去了,一旁伺候的是两个眼生的丫头,其中一个见邵黎欲伸手,赶忙上前两步接手。 赵夫人抬头打量一眼,忽然道:你这丫头瞧着眼生,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萍儿。萍儿说着,伸手试了试茶壶的温度,少君,夫人,水有些凉了,奴婢去换一壶吧。 说罢,端起茶壶转身便要走。 邵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还在隐隐飘着白雾的茶水,虽有疑惑,但新泡一壶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她去了。 不必了。赵夫人却不愿麻烦,出言阻止道,重新泡一壶未免费事了些,我正好有些口渴,放下吧。 是。 萍儿犹豫了一下,眼神闪避,瞧着愈发不对劲了。 赵夫人虽然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丝毫没有长辈该有的稳重,可到底多活了十几二十年,审视的目光如针刺骨般射在萍儿的身上,小丫头端着茶壶的手立时变得颤颤巍巍,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心里有鬼似的。 盖子掀开。赵夫人敛眸沉声,气势顿时不同了。 邵黎这个时候才觉得,赵煜衡和眼前的妇人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萍儿瑟瑟发抖,手里的茶壶盖子摇摇晃晃,发出了瓷器间碰撞的声音。 锵 这个茶壶最终在她脚下四分五裂,寿终正寝,四碎的瓷片下露出几根红色的东西,邵黎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不会是茶叶。 第18章 审问 名叫萍儿的丫鬟没等赵夫人发话便自觉跪到了地上,整个人抖若筛糠。 邵黎看着对他和和气气的赵夫人倏地冷了脸,浑身冒着一股凌冽的寒意,垂眸问道:这是什么? 奴奴婢不知。 邵黎不由得好奇那里头到底泡了些什么,叫赵夫人脸色大变,总不至于是毒药吧? 你不知?赵夫人说话的声音并不见得有多严厉,可每个字听在萍儿耳朵里,都像是在凌迟,巧姑,去查查这丫头什么底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当我们赵家只有钱不成。 有钱难道还不够吗? 不明真相的邵黎咂咂嘴,心想你们赵家都已经有钱到让不少官员上赶着巴结了,莫非还有什么更厉害的金手指是他所不知道的? 巧姑是一直跟在赵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平时不大爱说话,领了命便下去了。 赵夫人方才那话是故意说给萍儿听的,她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样一个小丫头肯定不会是主谋,因此这话不仅是在告诉萍儿自己知道她背后有人指使,也在明着说他们赵家有钱有势,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来欺负的。 阿黎,方才没被吓着吧?赵夫人变脸变得也快,转过头来又是一脸关怀的样子。 母亲,我又不是姑娘家,没那么容易被吓着。邵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没被吓着,倒是被她忽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指了指地上红色的须状物体,忍不住好奇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母亲竟然这样生气? 赵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方才反问萍儿那一句,只怕是恫吓更多一点。 果然,赵夫人眼底冷意又深了一层,瞥了眼伏跪在地,已经开始轻声啜泣的萍儿,答道:那是藏红花,女人用来调理身子的东西,可怀孕的人吃了,是会滑胎的。 她声音又冷了三分,母子二人模样本就有些相似,正经起来的时候和赵煜衡愈发像了。 邵黎低头看了看面前藏红花泡的水,想着他要是把这一杯喝下去,是不是就能把小崽子解决了。 就算运气好,一回两回的没事,但若是没有发现,不消几日,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得逞了。 赵夫人正生着气,忽然啊的一声,夺过了他面前的茶杯,阿黎你没喝吧? 没有。还没来得及喝。 赵夫人大松一口气,随手将杯里的水泼出了门外。 劳资的堕胎药啊! 邵黎眼睁睁看着赵夫人做完这一切,悲痛的撑住了额头。 他刚才怎么就没在赵夫人来之前多喝几杯呢? 阿黎?你没事吧?看着邵黎这副沉痛的模样,赵夫人觉得失忆后的阿黎与从前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不由得出言安慰道,你放心,母亲一定替你找出背后那个心怀不轨之人。 邵黎不敢再悲痛下去了。 没一会儿巧姑便回来了,带来了另一个丫鬟,说是与萍儿同屋的人。 夫人,少君,奴婢已经查过了,萍儿两个月前进府,签的是活契,活契意味着只要有足够赎身的钱,她就能离开,昨日小芳告假回去看望母亲,便找了人顶上来。这丫头做事原本还算规矩,又正好得了闲,这才叫她上来伺候。 赵夫人冷哼道:规矩?她就是这样规矩给我看的吗? 萍儿瞧着也不像个胆大的,也不知怎的就吃了熊心豹子胆。她哭着磕了几个头,垂死挣扎着否认道: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巧姑说着,让身后的那个丫鬟走上前来。 奴婢燕儿,见过夫人,见过少君。燕儿福了福身,张口道,萍儿进府后便是与奴婢住同一间屋子,约莫十天前,她偷偷带了一包藏红花进来。少爷此前特地嘱咐过,这些东西一概不准在府里见到,但萍儿说她月事不调,东西买来只是用来给自己调理身子的,奴婢这才替她瞒了下来。 萍儿红着脸辩解道:奴婢确实有月事不调的毛病,即便违背了少爷的吩咐,可我真的没有要害少君的意思啊。 邵黎默默围观这场大戏,心道妹子你还太嫩了点,先前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疑,现在才想起来辩解,未免太晚了些。 巧姑面无表情,平静的叙述事实,我已问过买你进来的老管家,他说你有个好赌的兄长,将你卖进来就是为了还债,凭你兄长嗜赌如命的德性,你那些月例能填的了他的亏空吗? 此事萍儿无法否认。 可这些都不算是实质的证据,萍儿打定了主意,只要她咬死不认,大不了就是被赶出赵府,反正到时候钱已经到手了。 她若是不想承认,那便送她去府尹衙门的大牢里去坐一坐。 赵煜衡携着一阵风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与赵夫人如出一辙。 巧姑办事利索,动静却不小,赵煜衡回来的时候听老管家说了一嘴,火急火燎的便来了。 衙门!萍儿小脸一白,万没想到这样的家宅私事会惊动到官府。 她的心早已惴惴不安,而赵煜衡还在继续吓唬她,顺天府的孙大人我正好也认识,升堂审案前先叫他用刑伺候一番,你看可好? 萍儿登时像被一盆水浇透了似的,从头凉到了脚。 她仿佛此刻方才醒悟过来,赵家到底是什么人。 这世上不仅有官官相护,还可以官商勾结,凭赵煜衡的身份,他样样皆可为,捏死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等赵煜衡仔细描述一番夹棍和板子的滋味,萍儿已经咬着牙抬起了头。 我说,若少爷夫人能不计前嫌,放我离开,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 包括背后指使她的那个人。 赵煜衡走到邵黎身边坐下,捉了一只手过来捏着,没有分给旁人半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