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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我岂能任你自生自灭?一码归一码,你我之间不说别的,以后你的身子还是我自己照料吧。” 她正想推辞,祝孟桢却道:“我过来找你,可不是问罪的,更不是闲话的,我想问你当时的情形。” “当时的情形?” “没错,听五姑娘说是那些恶犬忽然扑向恪儿的,虽然它们是畜生,喜怒无常,不可控制,也也不至于忽然攻击人,而且当时在场也并非只有恪儿一人,为何只有他遭到了攻击?我不是不相信五姑娘的话,只是她当时也并未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形。” 段临湘叹道:“她虽说得不甚细致,但当时情形确实如此,我也不知为何,我与祝小公子同坐与前厅,可那疯犬却只冲着他过去了,想在想起来,似乎在家奴牵着那畜生从前厅过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 “如何不对劲?” “那畜生伸着鼻子在嗅,东嗅西嗅也不知道在嗅什么,家奴拉也拉不动,就停在前厅门前。” “嗅?”祝孟桢歪头,“那你可闻到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点了点头:“有点。” “是不是略带刺鼻的辛香?” “你也闻到了?” 祝孟桢点头:“我刚来段府的时候就先去把了恪儿的脉,他身上确实有股奇怪的味道,很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我一直以为是洋草果油呢,不是吗?” 倒提醒她了:“没错,是洋草果油的味道,猫猫狗狗一旦闻到洋草果油的味道就会抓狂,这应该就是那些畜生攻击恪儿的原因。” “蒹蒹,不要急,此事恐怕还有蹊跷。”段临湘凝眉道,“上次我袖子上沾了佩兰花的花粉,祝小公子就闻了出来,洋草果油这么凛冽的气味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没错,他为何没有察觉?” “我今日初见他时就发觉了,还以为他身体有什么不适,需要洋草果油祛风止痛,故而也没有多问,可不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祝孟桢心存疑虑,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实在想不通。 “我东都虽被称为医乡药城,可洋草果却不多见,洋草果油就更少了,不是富贵人家,寻常需要祛风止痛也用不着那个东西,可不知恪儿为何会沾惹上,又怎会毫无察觉。” 看她眉毛都拧到了一起,段临湘宽慰道:“蒹蒹,你不要忧心太过,好歹祝小公子的性命算保住了,大不了等他醒来后再问问他便是。” 祝孟桢红着眼眶,倏而道:“你且休息吧,不用想这么多了,往后你的病情还是由我亲自照看。” 说罢正要走,却被她拉住:“蒹蒹,我不想拖累你。” “说什么拖累,自从我接任了东都执笔,周围个个敬我如神,只有你还愿意跟我说些体己话,以后纵然不便,我还是会常来看望你,你也别灰心,只要有我在,这病要不了你的命。” “可祝小公子已经因为我险些丧命,我怎么能……” 她捧着段临湘的脸,指尖为她擦着眼泪:“方才我们也分析过来,恪儿受伤另有隐情,你不要把这事都归责在自己身上,这对你养病也无益。” “这么说,蒹蒹你没有怪我?” “怪你?”祝孟桢嗤笑,“我若怪你,也不会进了春棠苑先给你瞧病了,该盼着你的额头再烧得烫些,也好给恪儿报仇。” 一番话倒惹笑了段临湘。 说话间,兰茵提着药小跑着回来了:“姑娘,姑娘……” “什么事呀,这么着急。” “少爷回来了。” 她前脚进门,段世清后脚就跟了上来,直直闯进了三姑娘的闺房。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一点礼数也没有。”段临湘身子不适,教训起人来也没有半分威严。 祝孟桢起身,看着段世清满脸愁怨,笑道:“段少爷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这般不顾礼仪冲进三姐的闺房。” 段世清不仅闯了进来,还大马金刀地坐下了,端起手中的茶一口饮尽:“先前咱们三人玩做一处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的礼仪,父亲管得严,哪次不是在三姐闺房里打闹着玩,正好圣姑也方便照看三姐的病,现在再过来,倒怪我没有礼数了。” 她笑道:“是啊,当初你也不叫我圣姑,咱们是从何时才变得如此生分,段少爷心里最清楚不过。” 他放下茶盏,“嘭”的一声,怒道:“我过来不是跟三姐和圣姑拉家常的,我只想知道,为何我仅仅半日不在府内,我的那些犬就成了那个样子!” “放肆!”段临湘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没看到祝小公子都成了什么样子嘛,倒先惦记你的那些犬!” “三姐,祝闵恪虽被猎犬所伤,但这其中定有隐情,我养的猎犬在府中也那么长时间了,何曾伤过谁?为什么祝闵恪过来之后就开始发狂扑人?个中原因我还想向圣姑问个清楚呢,怎么过来之后就让五姐把我的犬都给烧死了。” 祝孟桢又好气又好笑:“是五姑娘说,我命人把犬烧死的?我进来段府的时候就看到那些犬已经死了,不仅如此,还被家奴挂在了廊檐上,个个垂着舌头,伸得好长。” “你!”段世清目眦尽裂,说不出的恨意,可竟不知该恨谁。 “我还没有兴师问罪,段少爷怎可疾言厉色?无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恪儿是在你段府受的伤,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长姑娘晕过去了,我一时等不来消息,但段少爷身为段家长子,将来的家主,也是那些猎犬的主人,总该给我一个解释,给我祝家一个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