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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58节

    千钧一发之际,他收回软剑,脱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刺客顿时懵了,止步于此,不由得面面相觑。

    忽地,余光瞥见火光而来,身背顿时迸溅起火星,惹得他们立刻甩开,转身一看才知是林长缨投掷的火把。

    林长缨打眼一看,瞧见地上躺着一人,所着长袍再熟悉不过。

    心下一怔,未及细想之下,立刻轻功一跃,趁机拔剑将他们逼退至十丈外,连忙跑到他身边,喊道:

    “殿下!殿下!”

    林长缨轻晃着他的肩,只见他模糊地睁开眼,眼神迷离,似是聚不了焦,嘴里还喃喃念着什么,又睡了过去。

    倏地银剑长啸,伴随声声骨哨指挥,刺客拔剑相对,林长缨凝眉一紧,眉眼闪过肃杀,咬牙道:“找死!”

    话音刚落,林长缨持剑冲上去与他们进行搏杀,刀光剑影打在沈清辞的面容上,意识模糊中,赶忙偷偷掏出银针在寸关尺上扎了几针,这才将毒性压制下去,提了口气上来。

    墨寒玉这家伙......

    不过一刻,骨哨声响,惊落飞鸟,似乎在传递着某些讯息,声起刀落,训练有素地同步收回剑,如鬼魅般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来并不打算和她厮斗下去。

    林长缨本没想着追,低眸见地上的尸体,皆是一剑封喉毙命,以剑锋挑开他们的蒙面和脖颈,依稀可见头身的刺字,曾受过黥刑,可见和上次是一样的。

    不容多想,林长缨回到沈清辞身边,连声喊着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他面色嘴唇发白,毫无血色,面颊还有些泥土沾染,热汗沾湿,看反应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可意识还不清醒。

    随即探着鼻息,只觉气息微弱。

    林长缨心急之下,只得先行背他下去,不料一抬他的背却发觉纹丝未动,这以前在营里扛石块都没觉着这么费劲,铆足了劲才将他扶起,两手搭在她肩上,还不忘自言自语道:

    “殿下,你这平时看上去挺轻的怎么一背那么重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林长缨可算把他背到背上。

    不多时,簇拥火把朝这边靠近,伴随着士兵的吆喝声,他们发觉这边有打斗声连忙向这边赶来,没想到刚上个小坡就见到了林长缨背着人来,不自觉地两边排开,愣是吓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将军,您这是......”

    “还愣着干嘛!赶紧派人去找文叔,文叔不在去找其他军医先生。”林长缨势必要活捉那群人,如今自己只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连声吩咐着,“对了!连夜搜山,发现可疑人等立刻拿下。”

    交待完后,便带着沈清辞下山。

    只余两排士兵在那里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此处正好是虎贲营的驻扎地,为免璟帝心忧,担心其作乱,也为能保证三大营能时刻保护上京安全,按规定虎贲营必须要驻扎在京城十里之外,如今北漠来使身在大相国寺,发生火灾动乱,自得第一时间赶到,

    林长缨一回到寮房,沈清辞二人都不见踪影,心下不安,幸亏虎贲营的总教头曾在林枫华门下习武,得其提拔,立刻调遣一队人马给她,上山搜寻。

    李成风和着虎贲营的士兵灭火疏散山下人群,安营扎寨,正好也有好些后山的村户受波及,夜归途中的村夫受了伤,只是他刚想着回寺庙寻着二人,不料却在出山口见到他们。

    “夫人,您这背的是!”

    李成风顿时愣住了,待偏头看清是谁,吓得往后一仰。

    微不可见地,沈清辞半睁开只眼,轻摇着头向他示意,看上去有些虚弱。

    林长缨远远见到营中的军医,连声道:“来不及解释,等一下再说,倒是成风,不是让你守着他吗!以后你可不能乱跑,实在太危险了!”

    说罢,在营中士兵的搀扶下,带着沈清辞进到军营,只留李成风一人待在原处,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嘀咕道:“明明是殿下在乱跑,怎么还.....”

    忽地,两边肩胛一紧,回头看正好是萧雪燃在逗他。

    “傻子,在想什么,给你这个。”

    萧雪燃掏出一块油纸包裹着的什物。

    “这个是我刚刚救的村夫做的,他们家专做庙会上的麦芽糖,可好吃了,想着你爱吃,就带给你。”

    他早就肚子饿扁了,见有糖吃连忙掰开两块想要分给她,不料她看向四周,“这边火灭的差不多了,我先去趟愿楼找将军。”

    李成风咬了口糖,只觉香甜四溢,连忙回复道:“不用找了,刚刚夫人背着殿下去到营里。”

    “什么!背!她!他们两!我去看看!”

    “诶!等一下!”

    未等他反应过来,萧雪燃一溜烟没影跑去营里,他这还有半块糖在手心上,终是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一个两个的,都爱乱跑。”

    营中士兵将沈清辞平放站在床上,不过一刻,林长缨就急忙拉着军医拂开幕帘。

    可谓是风尘仆仆,华发微乱,军医这一口气都差点都没提上来,饶是在战场见过大风大浪也难得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文叔,您快点!这可是人命关天!”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长缨你说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文叔被拉到营里,连忙正好衣冠,缓了口气,看着床上的沈清辞,飞溅的血渍沾染他身上的月白长袍,看样子伤得很重。

    “文叔您快看看,殿下怎么还不醒,我看过他身上没伤,这都是别人的血。”

    “别急。”文叔熟稔地把着脉,劝慰道,“你这转来转去,转的你文叔都快晕过去咯!”

    林长缨一时语塞,只好洗着手帕,替他擦拭着手上面上的污渍,控制自己不说话,随即乖乖坐到台阶上。

    文叔准备好后,轻点着头,抚着须白的胡子,指腹在他腕上游走,却发现他与常人不太一样,脉络较深,浮动明显,其内力似是凝着股力压抑着什么,此等奇怪的脉象难不成是服用了什么外物,是药还是毒......

    沈清辞深感不妙,左手紧握着拳头,调整内息平稳,压下因毒物错乱而至的脉象。

    不过须臾,文叔不由得倒吸口冷气,白胡子倒八,这脉象怎么又变正常了,难不成是我这老头子弄错了。

    心下不服,他打算以银针一试,捻着银针在脉会太渊施针,下针瞬间,沈清辞差点没疼醒过来,银针不停地抖。

    这军医先生还真是够狠......

    无奈之下,他只得暗中拿出银针,往百会xue上施针,掌心凝力,于瞬间平息下抖动的银针,归于平静。

    文叔似是心中有了主意,借以鼻烟壶在他鼻前晃了晃,渗着木香,见他仍毫无反应,起身叹道:“许是这安王殿下受惊过度,如今陷入昏迷也实属正常。”

    沈清辞终是松了口气,不料却听林长缨忽然问道:“那他的腿呢!先前我们说好要进行疗愈,他的腿没事吧!”

    文叔这才想起这位安王殿下与旁人的不同,拿出时常捶腿的小锤子想往他腿上试探。

    沈清辞余光瞥到,心生不妙,这玩意会让身体有应激的反应。

    倏地,外面突然传来士兵的急唤。

    “这位太医您先等一下,里面是文军医正在......”

    第73章 沉香你身上的沉香是从她那沾染来的吧……

    林长缨抬眸一看,只见温君珏不顾士兵阻拦闯入,她也只好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文叔眸光一亮,喜上眉梢,“诶唷!我们的老神仙怎么来了!”

    温君珏手持药箱,瞪向床上的沈清辞,一甩衣袖,冷哼道:“没什么,路过这的庙会,听说这出事了,来看看。”

    林长缨微怔,路过......这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温君珏不以为意,直接道:“二位先去忙吧!大相国寺乃是国寺,突然走水如今定要收拾残局,安王我来照顾就好。”

    “可是!”

    林长缨似是有话要说,可被文叔一拉,心知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抓到那群潜伏在深山老林的刺客,说不定能抓到其背后主谋。

    思及此,只好拱手行礼道:“既是如此,就有劳温太医了。”

    说罢,看了眼沈清辞,不免忧虑,随即和文叔一块出去,顺势拉走了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萧雪燃。

    待归于沉寂,温君珏转身将沈清辞的鞋换成新鞋,沈清辞也已然从床上盘腿坐起,面色平和,低眉垂眸,倒像是在等着听训。

    温君珏县不说话,坐到小案旁,取下腰间葫芦,大口饮着烈酒,问道:“看来,这一局,是你赢了。”

    “算是吧!”

    沈清辞回想着今晚之事,“此人和我之前想的一样,就是墨寒玉,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加莱公主的族人才会如此有心报复,可我还搞不明白这怎么和墨家扯上关系了。”

    温君珏忍不住白了眼,“这京城鱼龙混杂的腌臜事,你要是不管便不会惹祸上身,搞得自己这番里外不是人。”

    徐徐道来,如平日那般调侃揶揄。

    沈清辞沉默不语,乖乖听训,回想方才着实好险,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如深陷泥沼般,不复往生。

    思及此,他垂下眼眸。

    这一幕温君珏看在眼里,“看来你这还挺得意的,这身上都是你最不喜欢的沉香,恐怕是从她那沾染来的吧,我远远从山下走来,路过的虎贲士兵都在说看到她林长缨把你从山上背下来的奇景,真是......难得一见啊......”

    沈清辞一时语塞,似乎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沉香,定人心神,可仔细一闻,才回想起来,他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随即他扯开话题,沉声道:“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只好如此。”

    “那现在呢!装晕,装睡,是打算醒来后直接告诉她了。”

    沈清辞以手摩挲着衣袖,叹道:“若是没办法圆过去,也只能如此。”

    “哦......”

    温君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如判死刑一般。

    惹得他来回逡巡几步,复又坐到榻上,难得整理衣裳,“其实......也未必不能圆过去,为师有一计可以借此瞒过去。”

    “嗯!”

    沈清辞一怔,师父难不成又有什么鬼主意......

    次日清晨,营外林子里,林长缨一人练剑,起落点式,风过冬青,剑锋所过之处尽是簌簌落叶,银光浮掠间,迎接着天际第一缕泄进来的天光。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半跪在地上,伴随着飞鸟惊落的啼鸣,落入耳畔的只有缕缕喘/息。

    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漫天幽冥鬼火的战场,生死未卜,若真是有人故意设计,她势必要将此人找出,让他血债血偿。

    “小姐!”

    萧雪燃一声轻唤拉回了思绪,只见她从营帐那边走来,还不忘拿了水壶过来。

    林长缨缓过神来,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他醒了?”

    萧雪燃颇为无奈,“殿下有没有醒我倒不知,只是看您昨晚忙活了一晚都没休息,今早就一直在这练剑,觉得您有点奇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接过水壶饮了口,以衣袖胡乱擦了下额间的汗,思虑之下,从腰间取出鹿血瓶交予她。

    “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