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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么厉害的轮椅做什么用。”傅明策说,“还要有暗器的,怕我打不过人?” “不、不是呀。”沈榭欲言又止,掩饰似的埋头亲傅明策,软乎乎的唇碰在下巴,又往上一点才亲到嘴上,“没有就算了,我不要了,你……早点回来。” 傅明策说知道了,抱着沈榭叫他乖宝,哄了好久才把人哄睡着。 翌日天刚亮傅明策就要出发,怕沈榭哭没叫醒他,走之前交代管家好好看顾王妃,一切听凭王妃的安排,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管家很听话,当真什么都没说,等到傅明策两个月后带着新打的轮椅回府才告诉他,王妃的腿脚已经好了,能跑会跳的,用不着这个,不过那《桃花仙》倒是没再画了,自王爷走后就不曾见她寄过东西。 傅明策:? 他从京城回来前明明还见书社摆着这个月新出的《桃花仙》在卖啊?! “王妃在哪儿。”傅明策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用过午饭,在房里歇着呢。”管家说,“王爷赶路半月要不要先洗漱……” 傅明策置若罔闻,大步流星直奔主屋而去,踹开门看见半躺在床上的女人,顿时五雷轰顶,一手抓起人就问:“你是谁?” “我、咳咳……”沈瑜险些被勒断脖子,拍了拍傅明策的手,艰难道,“王爷……先关门。” 外头都是府里不知情的丫鬟,傅明策把她扔回床上,反身关上门才回来盯着她:“你是沈瑜?” 沈瑜捂着喉咙点点头,也顾不上难受,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父亲把我抓回去送到这里,在此之前已经寄信让二哥先行离开,我没来得及跟他碰面,就交代碧兰追上他一起走。” “他去哪里了?”傅明策怒道。 “原本父亲是想让二哥回京的,但是……前两天碧兰回来告诉我,二哥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不用再跟着,然后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沈瑜知道这是自己保命的最后机会,不等傅明策开口就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求饶:“王爷,沈瑜自知犯错,辱了王爷的脸面,只求王爷看在沈瑜被逼无奈的份上,饶沈瑜和腹中孩儿一命。” “孩儿?你……”傅明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丞相知道还把你送过来,是嫌命长吗?” “父亲要我把孩子打掉的,我舍不得,就偷偷倒了药没喝。” “……”傅明策只觉沈家人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实在无心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只问沈瑜人去了哪儿,如若找到可以考虑放她走。 “碧兰说二哥是在阳郡落脚的时候让她走的。”沈瑜低头跪着,“……好像是往东边去了。” 第15章 阳郡以东有一小国名为楚,数年前因昏君暴政民不聊生,被一位萧将军领兵攻破了京城,最后皇帝被杀,太子自缢,年仅十三的五皇子被扶上帝位,登基之日却险些遇刺,幸而得这位萧将军挡了一剑,性命无虞,才得以顺利成为新君。 两年后新君宣布归降燕国,主动退位,京城更名为洛州,不再设都。而那位护驾有功的萧将军则回到燕国,封楚东侯,任禁军总督一职。 有人说萧将军是个卖国贼,勾结外敌灭楚氏王族,也有人说萧将军本就是燕国派来收复楚国的jian细,只杀皇族不伤百姓,这分明是为民除害。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言,真假不知,沈榭听马夫说了一路直犯困,就歪头靠在车壁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 他身上带着好些银票,不光有这几个月画《桃花仙》赚的,先前留在庄子的也被嬷嬷寄过来大半,说是二夫人的意思,让他在外要多加小心,别委屈了自己。他也很谨慎,每到一个地方就重新雇一辆马车,走走停停将近半个月,抵达楚国后实在经不住颠簸了,便就近在离交界不远的晋城落脚。χτfгéé①.?οм(xtfree1.) 晋城与陇北差不多,地广人稀、民风淳朴,不过气候倒是比陇北暖和些,适合过冬。 沈榭先在客栈住了几日,白天自己转着轮椅四处瞎逛,晚上回客栈歇息,把城里的布局大致摸清楚了,最后在城西内街一家医馆旁找到了合适的铺位,隔天就把铺位以及后面相连的院落全买下了,着人洒扫布置一番,开了间不起眼的画室。 这间画室不卖画,只给人画像,因此生意不算太好,有时一整日也没个进来看看的人,怪冷清的。 沈榭却觉得正好,反正他存银还很多,靠着《桃花仙》每月的酬金也足以养活自己了,不愁客少。闲时就攒攒画稿留作下个月用,忙时就不画了,花几个铜板让隔壁常来串门的阿笙到对面酒楼去帮忙打饭。 阿笙话多不怕生,打了两天饭就跟沈榭混熟了,夸他和小忱哥哥一样好看,但感觉要贵气一些,像是京城来的世家公子。 沈榭笑而不答,后来听阿笙提得多了,就问他小忱哥哥是谁。 阿笙说是捡自己回来养的大夫,医馆也是他开的,不过后来被萧将军带到京城当将军夫人去了,只逢年过节会回来探望他和老大夫。 沈榭觉得耳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是路上听马夫说过的传言,竟不知这萧将军还是个断袖,惊奇之余又难免想起另一人来。 三个月前相府派人传来口信说找到沈瑜,并且人已经在前往陇北途中的时候,傅明策正巧也收到了召他回京的圣旨,翌日便要出发。 本以为这趟不会去太久,等傅明策回来再说不迟。 结果等沈瑜到了还没见人回来,沈榭迫不得已,只能照原计划让碧兰陪自己外出闲逛,在酒楼的包厢内与沈瑜调换身份,待她和碧兰回到王府再独自离开,到约定的地点与相府派来的亲随会合。 可他根本不想回京城,也料定沈丞相不会在意他的去向,因此在阳郡落脚时他就让碧兰偷偷租了个院子,备好十来日的rou菜粮食,启程前借口出门闲逛撇下那两个亲随,与碧兰一同住了进去。 果然亲随发现他俩不见后,草草寻找两三日便打道回京了。 沈榭算好日子,估摸着亲随快到京城了才动身启程,走之前给碧兰留了一笔银子,让她回自己主子身边,不必再跟着他了。 这一路上奔波劳累顾不得想别的,到现在安稳下来又不愿自己想太多。 可也总还会想。 想傅明策是否已经回到了陇北,得知他不在会有什么反应。 想他的隐疾治好了,换回原来的王妃应当也能过得很愉快。 想那些藏在床底的画有没有被发现,如果发现的话会不会被当作废纸丢掉。 ……应该有九十幅了。 本来是打算画够九十九幅就送给傅明策,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的。可惜也没来得及画完,以后可能也没机会送了。 他们做过那么多次,每次他都想问问傅明策为什么要做,是不是因为喜欢他。但他自己不争气,挨不到最后就会昏过去,或者做完太困直接睡着了,永远记不得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