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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灰原雄的神经。

    他艰难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后伸手在自己鼻子前方的地面上抓了一把——

    粘稠湿软的黑红色泥土,弥漫着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这里面……混杂着的是他的鲜血。

    意识到他们原来一直都在原地绕圈的灰原雄双手颤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从地上爬起。

    也不知是他眼花,还是被七海健人重创是野槌追来。灰原雄只感觉自己的视野左右摇晃的厉害。

    “快点醒醒,七海学长……”

    “求求你了,快点醒醒……”

    灰原雄推了推身边仍处于昏迷状态的七海健人,最终咬牙,用自己的肩膀将身边的七海健人撞到了旁边。

    而就在他刚将七海健人推离自己身边的下一秒,不前被七海健人重创的野槌就破土而出,一口咬在了灰原雄的右腿上,想要将他拉入更深的地下。

    “啊啊啊啊啊!!!”

    鲜红的血液随着灰原雄惨叫声,从他被咬断的大腿处如水柱般喷涌而出。

    灰原雄反手想要对想将他拽入地下的野槌施展咒术,便被野槌那条灵活并带有尖刺的尾巴穿透肩胛骨,身体犹如破麻袋般,被野槌的尾巴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哇啊……”

    一口口夹杂着细碎的rou块鲜血被灰原雄呕出。

    灰原雄瞳孔涣散,似乎已经到达极限。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惦记着倒在一旁没有醒来的七海健人。

    “七海……前辈……”

    “快……逃……”

    虚弱至极的声音与野槌的尾巴从血rou中拔出的声音一同响起。

    灰原雄望着那逐渐逼近自己的血口,无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刻——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落到灰原雄身上。因为有什么人比野槌更快一步。

    在野槌的血口即将合拢的那一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灰原雄的上方破壁而入。

    “绯器!”

    只见一道道凌冽的白色刀光划过。

    准备吃掉灰原雄的野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一个穿着蓝黑色和服的青年斩成一块块的碎片。

    青年手中没有任何装饰和刀纹的红色太刀随着野槌身体的消散,化作几道白光在距离青年不远处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头戴天冠的少女。

    “啊啊……你又在多管闲事了,夜斗。”

    少女不满地看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条白色的围巾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灰原雄包扎大腿上的伤口的夜斗,道:“这种人类就让他死掉好了,有什么好救的。”

    “快点走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有任务在身。”

    夜斗并没有搭理自己身边的少女,而是在将绑在灰原雄大腿上为他止血用的围巾系紧,确保它不会掉下来之后,才站起身。

    作为肩负斩妖除魔责任的神明,夜斗对于咒术师并不陌生。甚至在过去,他刚从专门为人杀人的祸津神转职向善的时候,还与不少咒术师有过交集。

    因为被他们神明用神器斩杀掉的妖,说到底也是由人的负面情绪生成的彼岸怪物。生活在死角,和咒灵一样,都是不能直接被人看到或接触到的危害之物。像这次袭击七海健和灰原雄的野槌,虽然在神话中被人称作土地神的一种,但其真实身份却是会对人造成危害的妖。

    夜斗这次也是因为恰巧路过,再加上灰原雄濒死间散发出去的大量绝望情绪引起的时化,才能这么及时的将他从野槌口中救下。

    咒术师依靠咒力战斗,而咒力又是提取自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所以——每当有咒术师和咒灵战斗的地方,总会产生大量的时化。同时,也意味着负责斩杀妖魔的神明们的工作又要再次增加。不然因时化而聚集起来的妖怪,便要给该地区的人们带来一系列不可预知的灾难。

    少女不满夜斗救咒术师的原因,也在这里。

    在她看来,这些咒术师不过是一群麻烦制造机。尽管他们在祓除咒灵的时候,也算间接帮助神明减轻了工作。但是这点却远远不足以抵消由他们的疯狂所给神明们带来的不必要麻烦。

    “走吧,夜斗。”

    少女再一次催促起了夜斗。

    而这一次,夜斗并未拒绝。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想来应该是收到消息赶过来支援这两人的同伴。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除了那被绑在灰原雄大腿上为他止血的围巾,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曾有神明降临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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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都,五条家本家大宅。

    当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一轮血红的夕阳挂在天边留下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的晚霞之际。远离热闹市区与人烟的五条家本家大宅迎来了一位罕见的客人。

    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枯瘦的模样比起活人,倒是更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要是太宰治在这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个拄着拐杖的身影,竟然是曾在高专审判过的咒术界高层之一。

    “沙沙沙……”

    成片的竹林随着晚风的吹拂,轻轻作响。

    老者拄着拐杖来到了紧闭着的五条家本家大宅门口,被风撩起的刘海后,隐隐可以看到额头上有一道像是被人用针缝起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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