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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却莫名让太宰治感到一丝久违的兴奋。

    因为死亡……

    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啊!

    不管这场豪赌成功与否,他都将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太宰治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淡却愉悦的笑容。

    他静静地注释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尖牙与利爪。

    三米,两米,一米……

    最后——

    “噗呲!”

    带着浓烈腥气的利爪穿透了一个小小的身躯。

    区别于人类鲜红的紫色血液溅到了太宰治的脸上,打破了那份愉悦与平静。

    太宰治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为他挡住特级怨气咒灵物理攻击的那个类似于海鲎的低级小咒灵,瞳孔微缩。

    因为气息太过弱小,再加上混杂在满是特级怨气咒灵咒力的领域内,导致太宰治和这个怨气咒灵谁都没有发现——除了太宰治以外,竟然还有第三个咒灵侵入到了根本就无法被普通咒术师或咒灵从外面进入的生得领域。

    为什么……

    太宰治有些恍神,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将人身鳄鱼手上生死不明的小咒灵救下,结果却反被特级怨气咒灵强有力的鳄鱼尾巴击中,狠狠地砸进了身后的墙壁上。

    “砰!!!”

    “哇……”

    太宰治吐出一大口混杂着rou块的鲜血,身体沿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

    猩红血液很快就从他受伤的后脑渗出,并浸湿缠在他脸上的绷带。

    不过好在……

    太宰治低下头,看向了在最后一刻被他从那个人身鳄鱼脑袋的特级咒灵手上夺下的小咒灵,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在他的触碰下,这个已经没了生息的小咒灵的身体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白色的光点消失。

    也不知是他的异能人间失格的作用,还是因为受到了特级怨气咒灵的致命攻击。

    不过无所谓。

    太宰治垂下眼眸,在小咒灵的身体完全消失前,用手捏了捏对方那只曾给他送过书页的小手。

    软乎乎,胖嘟嘟的手感,有些出乎太宰治的意料。但却一点也不恶心。

    说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用手触碰到这个世界的咒灵吧?

    看着变得空落落的怀里,太宰治不知为何忽然笑了出声。

    “杀了他吧。”

    在黑影出现在自己头顶,来自有着人身鳄鱼脑袋的特级怨气咒灵的利爪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太宰治不知对着何处莫名来了这么一句话。

    下一刻,随着他缓缓抬起的眼眸。

    如幽暗深渊般的黑色粘稠液体突然出现在了特级怨气咒灵的身后,并形成一个穿着和服,手持长刀的异形虚影。

    “噗——!”

    紫色的血液飞溅,不可避免的溅到了靠着墙坐在地上的太宰治身上。

    一刀必杀!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任由特级怨气咒灵肮脏的血液沿着自己的脸颊与下巴滴落到地下。

    一直以来,他都取笑五条悟天真,活在家族给予的舒适圈中不自知。可谁想到……到头来天真的那个人,却是他自己呢!

    他是咒灵啊……

    不管再怎么与人类相似,可他到底不属于人类的阵营。

    这些被他称作‘同类’,却被他那份属于人类的思想打心底瞧不起和看不上的恶心怪物,才是真正和他一个阵营的友方。无论他再怎么不想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真的被五条悟影响的太深了……

    太宰治抬起手,扯掉了绑在左眼上被他的血还有咒灵的血污染的绷带。第一次用双眼去正视这个让他感到污浊的世界。

    “多么可笑啊……”

    太宰治微扬起头,看着因为主人死亡而不断崩塌的生得领域,自嘲似的笑了笑。

    自诩为咒灵的他,却自始自终没能把自己当成他们其中的一员。

    虽然用着‘他’来称呼,可心底却依旧受五条悟还有那些咒术师“咒灵是绝对的恶”的观念的影响,把站在他这一方的咒灵当成会危害到他的‘它’。

    『不要跟着我。』

    太宰治半阖着眼睛,忍不住再次想起了小咒灵被他丢在楼梯口时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提防着那个帮助过他的小咒灵的。因为对于他来说,咒灵只是一种遵循自己本能行事的怪物。他们没有善恶观,欲望和本能就是支配它们行动的所有。

    可事实上……

    哪怕是被咒术师评定为最低级的咒灵,也是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理性’的。

    似乎是像感觉到什么,太宰治收回了望在天花板上的视线,看向了四周因为特级怨气咒灵的消失,而登上四楼的其他咒灵。

    这些咒灵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模样一如既往的辣眼睛,挑战太宰治的审美。但是……却并没有一只伤害他。就像最初在那个黑暗无光的地下,站在一群正在分食人类尸体的咒灵中间时一样。

    他们是同类。

    不管他和人类再怎么相似,在这群咒灵眼里,他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他们是同类啊!

    这大概是太宰治第一次如此的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咒灵的这个身份。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丢到手上拿着的染血的绷带,扶着墙壁从地上缓缓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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