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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从父亲的书房受训出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一次巩书兰惹出来的祸端早早就入了父亲的耳里,先是霍家出事,再者是江吟,哪一件都没有善终,令她身心疲惫,她这个jiejie也因为帮着她瞒着行程踪迹而被训斥了一顿。 不过巩书兰的腿疾有好转一事显然更多地占据了父亲的注意力。巩烟回忆起当时在烟雾里看到扶着墙体执着往里面闯的巩书兰,她说不惊讶是假的,那一双废了多年的腿就好像被灌入里力量,一步一步支撑着这女人走进来。 可惜的是,这一点点力量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撑不到她上到二楼卧室救人。 “有,医生让书兰小姐平时多做些运动,用拐杖练习走路。”仆人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巩烟顺着连廊走到尽头推开一扇两人高的红木雕花门,里面是书香典雅的大家闺秀闺房,门口是屏风,一帘珠帘分为外室和内室。巩书兰在内室坐着轮椅,把仆人送过来的拐杖掀翻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你又在闹什么?”巩烟扫了一眼拐杖,来到她身后。 “我想一个人静静。”巩书兰深深闭上眼,眼里全是血丝,她已经三个晚上没睡了。 “你脸都毁容了,还不够你折腾?”巩烟生生气笑,看着她右侧颧骨上贴上的方形纱布,医生说留疤的可能性很大,估计是恢复不回来了。父亲也因为这件事把她骂得够呛。 当时这女人当真不要命,书柜的一块木板脱落,从她脸上生生砸下来,用手肘挡了,脸也伤了,还是执意要上楼。 “毁就毁吧……”巩书兰厌弃道。 巩烟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江峰的忌日,父亲他们都会去祭拜。” 巩烟的言外之意很明白,父亲他们一直视江家是他们巩家的大恩人,只有巩书兰却不以为然,最后害得他们江家家破人亡,女儿惨死在大火里。若不是巩烟瞒着,父亲恐怕就要亲手大义灭亲惩戒巩书兰。 巩书兰喉咙无声哽咽,这三天她不断反省自己,“……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做错了?” “现在说还有用么?”巩烟毫不留情讥讽,“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我好让人准备。” “我有什么资格去祭拜她爹?” “那就去认错赎罪。” …… 武管监狱前,几个人推推攘攘,“小姑娘,死了就是死了,你爹娘早在半年前刚入狱没多久就死了,你少在这撒泼赖啊。” “不可能!我爹地妈咪怎么可能会死!你们在胡说!绝对不可能!”花曼依双眼瞪红,眼泪倔强含在眼眶里打转,死死盯着这些穿着狱服的狱警,小皮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而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对抗着牛高马大的几个男人。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我不信爹地妈咪就这么死了……你们……胡说八道……呜呜呜”花曼依推着推着就哭了,丝毫推不动这些男人,她想要进去完全是痴心妄想。 半个钟前,她满心满眼以为会和爹娘团聚相见,可到头来却是收到了他们死去的噩耗,整整大半年,尸骨未寒,而她现在才想起来要看看他们……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眼……”花曼依绝望地拉着一个狱警的手,脸上全是泪水,死命不让他回到铁栅栏里,“求求你——” “滚开,别妨碍老子工作!”狱警见多了这种胡搅蛮缠的人,随手一甩开,毫不留情关上栅栏离去。 花曼依狼狈落魄跌倒在地上,手心蹭破了皮,隐隐可见血丝,钻心的痛意传来,可和知晓双亲去世噩耗的痛楚比起来,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三四辆黑色的福特车从北武门集市穿梭而过,低调而彰显身份的车牌独一无二,每每经过总会惹得旁人热议。 “此事了了后,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锻炼你的腿。”巩烟坐在后座熟练点了支烟,有些烦闷,“父亲十多年来一直对你腿疾的事耿耿于怀,如今有了好转,别让他老人家失望。” 巩书兰闭上眼不吭声,许久才闷闷出声,“我还是不相信她死了……” 嗤—— “当初要不是你固执己见,你和她就不会是今天这个你死我活的境地。” 巩烟嗤笑,懒得和她说话,目光从巩书兰那一侧转向她这边,正好错过了车窗外武管监狱门前拎着小皮箱失魂落魄走在街道边上的花曼依。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有罪,好晚才更 三个小时后我得要起来拍毕业照辽QAQ 可能明天晚上也有点晚更文 第41章 歌韵响1 父母双亡的消息还在脑海里徘徊, 久久不敢相信,花曼依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如此冷,冷到她想把自己抱住蹲下来痛哭, 明明还是四月,艳阳天炽热, 灼得她发顶guntang。 花曼依也的确蹲在一个角落把自己抱起来,身形娇小瘦弱, 屋檐投下来的阴影把她整个人罩住。 “曼依小姐?”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花曼依双眼模糊抬起头, 用手指抹了抹泪痕, 看清楚来人,是一个中年的妇女, 面容慈和, 花曼依的戒心稍稍放了下来,鼻子红通问,“你是?” “我是你奶妈啊。”妇女见她不解的样子,忙解释, “你忘了,你小时候嘴挑的很, 不喝西洋奶粉也不喝米糊, 就爱喝母乳, 那时候你妈身子弱没有母乳喂你, 就请了我过去给你喂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