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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这边放空大脑,不知道想些什么。身侧眉清目秀的黑发青年冷不丁地问我,“我说,绫小路同学,你不无聊吗?” “你指的【无聊】是bored,还是b?”我认真地询问道。 太宰治顿时就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我记得大概是从去酒吧的那夜过后,太宰对我的称呼发生了转变。他前一段时间是喊我的名字的,后面再加个敬语。现在太宰一般都是在【绫小路】后随便从【同学】【小朋友】等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词汇里挑一个。 老实说我感觉他真的好无聊。 除开称呼,我注意到他对我的态度好像也有所改变。但要我说出是哪里变了,我也指不出来具体的细节,我觉得我们还是时时刻刻互相戒备着,但日常相处中总感觉气氛和以前不大一样,这更倾向是一种直觉,一种主观的认定。 我其实有点想知道太宰心里是怎么想的。 太宰被我呛声后,脸贴在冰凉坚硬的桌上,口吻夸张地抱怨着,“好无趣啊——” ……今早一开始提出要在图书馆【学习进修】的人不是你吗。 哦,也许他的态度改变表现在他越来越对自己的恶劣不加掩饰了。 他说完,又露出小孩子想到恶作剧后的那种促狭神色,转过头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那里不时有穿堂风刮过,在秋日的午后显得闲适而清爽。 太宰轻笑着对我说道,“你看,秋(あき)风起了。” 我说,“这也是双……”关语吗。 日语中秋的发音和【厌烦】(飽き)一样,这句话也被用于形容恋人关系冷淡下来的情况。 但、但是明明前提就不对吧???我们又不算是那样的关系。 我话还没说完,太宰就伸出一只手虚捂着我的唇,虽然没有接触,但能感受到空气中陌生的热度。 如果他是不想让我发言的话,这方法如有奇效,我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了,近乎难以动弹。 太宰先是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按照基本程序走?这种东西可以不用点明的。” “我……”我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他这不会是默认我们是……我在心里都不敢把这个词和【我们】组合起来。 如果是有意恶心我,这委实有点过界了。 按程序讲我应该要生气。 问题是我可能是连生气这种情绪都懒得,我好像没有办法生气。 或者简单点说,我好像不生气。 大概是看我表情不太对劲,太宰这才笑眯眯地开口,“秋只是和厌烦谐音,表示无聊的意思而已。某个人看样子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假装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此刻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不太开心。 太宰治不可能不懂这双关语的深意,现在又装傻干什么。 他难道觉得消遣我很好玩吗? 装傻真的很讨厌。 我回忆了一下电视上演员都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决定想一种方式报复回来。 每种语言的发音特征都是不同的,像日语鼻音就比较多,而且发音总的来说较轻较缓,听起来温柔软绵。英语相对于美语顿挫感更强烈,咬字也更注重清晰度,所以给人一种文雅高级的感觉。 这些鲜明的特征使人们即使听不懂对方说的具体内容,也可以判断出他使用的语言。 中文的话,发音脆生生的,卷舌音的度也把握的很好,不像大舌音那么粗犷,又不至于太甜腻。 【太宰】的中文发音和日语发音蛮类似的,只念这个没什么意思。我想了想,轻声用中文说了一句,“太宰先生?” 四个字清脆顿挫地说出口,名字是最简短的咒语,【先生】二字在齿间打转,使我莫名觉得guntang而灼热。 太宰似乎僵住了一瞬,随即我发现,不知道是由于午后的暖阳的映照,还因为天气热体温高导致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充血了,可明明一点都不热。总之,我看到他的耳朵有一点点红。 “停住停住,能不能别突然这么念了。”他仿佛怕被人知道什么隐秘,用气声说着,鸢眸里反射的光微微颤动, 衬得整张清隽的脸有了烟火气。 “我知道了。” 我有点失望。 本来还打算多念几遍的,现在难不成要在心里偷偷念吗? 这种时候,我觉得我就不该听他的话,而应该遵从内心的选择才对嘛。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私心x,觉得用中文念先生特别苏!明明是疏远的称呼却很撩) *小年轻动心了互相试探简称互撩 第41章 第三十八章 63. 早晨洗漱时是一天中不可避免要面对镜子的时刻。以往我都是从简从快,今天我凝视着镜中那个表情冷淡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几秒。 我对镜子和照片等能成像的物体总是带有心理上的抗拒和抵触,并且这种情绪近乎转为了生理性厌恶。这在大众看来是不正常的、病态的表现。 但这时我忽然有点想看看,过去的我的照片。 我能毫无负担地对别人说【你在变得更好】,可关于自己,我就没有办法草率地定论。 我想要对比一番,看一看我和15岁刚从WR出来的我,刚入学高等育成学校的我,有没有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