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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谷清司展平一直紧皱的眉,脸上的神采又重新出现了,“其实,我到这里来,不为正义也不为真相。仅仅是为了一个我自己很在意,却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 “你眼中的亲情是什么?”他问。 “亲情就是…”女人正要回答,病房里倏地传来一声奶音奶气的、弱弱的呼唤,“mama,你在哪。” 是莓子醒了。 在接触的短短的几分钟里,女人保持的冷漠又高高在上的神情,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软化的迹象。 她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潮红,“mama在外面,等会就来,不要怕。” 女人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好了,我该送客了。” 那么岸谷的问题,他是否已经得到答案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人由于繁衍、进化的需求而抚养后代的行为,是一件客观而自然的事情。要是鸟巢中混入了一只并非雌鸟所出的鸟,雌鸟如果没辨认出来,一样会精心喂养它。可是人不比动物,对有血缘关系的同类抱有天然的亲近,这种行为遵循铭刻在基因上的本能,但对于人这种有灵智的生物来说,却是违背理性的。 人们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可怕之处,反而将这个过程中产生的感情与羁绊定义为亲情。每次听到这个词,我都很想笑。 亲情是由基因决定的一场谎言。 作者有话要说: *案件原型取自《萌侦探纪事2》 *【看似他们在互相伤害,其实他们阴差阳错地将彼此推向更好的方向。】这是我写这篇文的初心,所以大家不要怕,太宰和绫小路都还在学习、成长的路上,要给他们耐心。 *下章解密章全程高能(有点怕你们看完会弃文x,所以请大家记住第二条!) 第29章 谎话连篇 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 ——塞林格 48. 亚里士多德说:“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我当不成神灵,也不愿做野兽,所以我只好不离群索居。 几个月前,我和岸谷清司达成交易的那天,岸谷问过我:“为什么是孤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站在他的画室外边,没有走进去,而是将背部贴在掉漆泛黄的老墙上,目光漫无目的地飘着。 听到他的话,我略显惊讶地回过头看他一眼,“不可以吗。” 我是先人为制造困境,让人的心理防线变得比往常脆弱之后,那人再被我使用就比较容易了。 高中的时候,我也对别人使用过这种手段,对于人这种复杂的生物来讲,摧毁后再重新构筑是相对简单省事的选择,而且我实验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我当时真的感到很惊异,是我施加的压力还不够吗?难道我还得用一些更极端的? 不然,岸谷怎么会反客为主,来问我的内心所想。 未经允许就进入他人的内心,甚至意图改变他人的内心是很不好的行为。 因着学习与冒险的本能,我可能会想要弄明白自己不了解的事,但我轻易不会去探究别人的内心世界。 我都没弄明白自己的内心呢。 岸谷垂睫微笑着说:“当然可以了。” 他桌子上的画稿收拾得相当整齐,和我印象中的【漫画家】【动画师】的桌面大相径庭,两侧的书架上的书种类很杂,从《追忆似水年华》到《秒速五厘米》,再到《静物技法》,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漫画读本。 “不过,我觉得有些话得和你说一下。”他边把画稿扫描进笔记本电脑里,边说着。 “好。” 岸谷的钱夹被摊开置于桌上,我无意间瞥到了他钱夹里的照片,是一对少年少女,少女的年纪看起来要比少年略大一些,乌发墨眼,正甜笑着看向镜头。 …我决定忘掉这张照片,遗憾的是大脑已经无法自控地开始思考与分析了。 “我能感觉到,你在怀疑我是否真的能为你所用。”岸谷不慌不忙地说道。 “其实你没必要怀疑这个。因为在你身上的无限可能结束之前,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虽然他这么保证了,可是我这个人有疑心病,我… 岸谷像是看穿了我的疑虑,补充道,“要是想知道原因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开始认识到自己是可怜的,你就明白了。因为真正可怜的人,是认识不到自己的可怜之处的,他们会把内心的痛苦当正常的、人人都要经受的苦难。而人觉得自己可怜了,恰恰说明他已经走出去了。” 我想了想,“像《1984》里说的【不给群众比较的标准,他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受压迫】?” 他星眸盛着惊喜,“嗯,很接近了。” 话说回来,他觉得我可怜,所以就心甘情愿地帮我吗?他人这么好的? 我不知道。 但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我的脑内一闪而过。 ***** 我脱离我的父亲的控制,在高等育成学校念高中,他发现后一直想方设法地让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头文字D》里有这样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一种成功,就是能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我没有哪种喜欢的人生。 但我有自己想要的人生,和不想要的人生。我明白自己不想真的就这么回到【绫小路先生】的麾下,继续做一个趁手好用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