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尤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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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易仟皖双臂撑在桌子上,双手无法控制地在颤抖。 他偏头看了钟六一眼。 钟六眉头突突乱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 外界都说影帝冰冷不好接近。 钟六初生牛犊不畏虎,从进来系统见到易仟皖的第一天就在主动接近他。 好在,一年过去了,他终于得了个天大的机会,走了个很大的狗屎运,能站在影帝身边。小心翼翼地喊他一声哥,还能跟他说上话了。 但是,刚才那一眼,让钟六感觉,一切都回去了。 不,比一开始还要糟糕! 钟六觉得情况不太好,他十分识眼色地道:那个啥,我突然想起来我尿急。嗯,对,尿急,我先去尿尿! 关门声响起。 待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易仟皖。 他撑起身子,缓了缓情绪。 转身,面对摄像头,右手按了按外耳道口。仔细看去,那里有一小枚薄薄的东西,紧贴着耳道口。因为跟肤色一个颜色,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Aili,易仟皖仍旧望着摄像头,温和下来的眼神里隐隐潜藏着迫切的期待,刚才是他吗? 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易仟皖一个人。 他在和耳朵里贴着的小玩意儿说话。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进入这里的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系统的眼睛。 易仟皖不让钟六待在房间里,却并不避讳摄像头。 耳内传来一道女声,有稍许迟疑:不,不是他。 易仟皖按着耳道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俊朗的眉眼瞬间暗沉。 我知道刚才那一刻,太像kason的视线了。 但是,它不是kason。 如果是kason,不可能从三年前出现到现在,成长如此之慢。 毕竟,您最清楚,kason有多么聪明。 哦易仟皖垂下眼眸。 说着听起来极笃定的话,女声却好似在犹豫。 刚才我跟您所说的话是今天之前我的结论。说实话,现在我有点不太确定。抱歉! 耳内的女声道:系统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它的成长速度突然开始变快。看上去好像很着急。 刺激? 对,可能就跟人类一样吧,会天然地对某些人有好感,也会发现谁对他构成了威胁。这叫第六感?它现在应该就处于这种状态中。 易仟皖伸手欲扯开领带,这才想起领带早就不在了。 他抬眸望向镜子。 火苗快要熄灭了。 给我一点儿时间,Aili道,我会尽快查到刺激源。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位:我听说有人想查我?那可得有点儿能耐。╰_╯ 第7章 突然手痒 凭借触感,顾位知道他又坐在了沙发上。 鼻端飘来一股醉人的红酒味儿。 这还是易仟皖买的那个房间。 摄像头启动了一次,发出哔的一声。 这声音太刺耳,带着那么点儿气急败坏的味道。 大楼里惴惴不安的众人屏住了呼吸。 易仟皖仍旧站在原位。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大概过了那么几秒钟,摄像头才不情不愿地道: 【镜中世界关闭,顾位获得通讯工具。】 沾了血的白大褂之下,顾位的左臂上无声无息出来个图案。 他觉得有些痒痒,忍不住挪动位置往沙发臂上蹭了蹭。 摄像头的声音莫名带着股子沙哑,像被揍了似的:【由于镜中世界毁坏,放出了压在镜底的女一号。】 楼内的明星们瞬间一怔!瞌睡虫统统跑光了。 什么叫放出?感情这个女一号原本就没打算出场吗? 这还是挖坟挖出来的? 人人都惊恐不安地盯着摄像头。 【目前为止,拍摄毫无进展。】 【制片人很生气,将要替换这里的一位演员!】 什么意思? 替换? 谁?替换谁? 怎么替? 大楼内,已经没有人为顾位安全通过镜中世界开心了。 也没有人议论摄像头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有点儿沙哑。 大家都被将要替换这里的一位演员给吓住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什么东西爬过地面的声音。 空气中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楼内众明星齐齐侧过头,朝声音源头惊恐望去 摄像头停止聒噪后,房间里恢复安静。 顾位耳尖微动,一道脚步声在缓慢逼近。 这块地毯质量着实好。脚踩上去几乎没太有动静。 被捆住的手腕惯性挣脱了下,血液洇湿白大褂布料的范围又变大了一块儿。 脚步声停住了。 顾位也停止了无用的挣扎。 眼前光影交错,带来细微的风声。 扑在了顾位的脸上,带着点儿微凉。 易仟皖动作已经很轻了,但顾位还是感觉出来了。 瞎了眼的刺头儿嘴角上扬,说时迟,那时快,他往前一凑,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易仟皖: 易仟皖伸在顾位眼前的手停顿了一下。 试不下去了。 左手无名指指根处,有一个玫瑰花图案的纹身。那朵玫瑰太鲜活,如同开在了指间。 纹在这个位置,像一枚戒指。 现在,戒指纹身的背面,湿了。 影帝收回手,不打算再试了。干脆直接问:你可以看到? 镜中世界里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外界动静,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但那句你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系统是你老婆呢,在当初那么紧急的状况下,恍似贴在他耳边。 排除幻觉的可能性,那就是顾位能看到也能听到。 能啊。顾位大方承认。 易仟皖眉心一跳。 刚才你的手掌在我眼前乱晃了 通过细微的风声和光影变化猜测,大概是手掌轻扇所致。 你的眼睛是栗色的 这是事实。 你看上去能冻死人 但触感还不错,暖的。 你跟系统有一腿。 猜的。 易仟皖: 刺头儿又笑了。那笑挺坏。他站了起来,逼近易仟皖。薄唇轻轻开阖: 你喜欢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啊?口味够独特啊影帝。 呯 房间门又被推开了。 哥,你冷静好了没啊?你让我在你房间里待会儿。这东西为什么连我都追?我 钟六停下了脚步。 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前方不远处的沙发旁,蒙着眼睛的新晋大佬扬起头说了句什么。 向来懒得给身边人一眼的易仟皖正伸手捏着新晋大佬的下巴,以探究的目光审视着顾位的眼睛。 这要是一般人也没什么,关键这两位外形太出众,站在一起又是这么个动作。 这不让人想歪太难了。 而且,而且,钟六回想了一下。 好像顾大佬刚才说的那句话是:换个人喜欢怎么样? 这、这、这! 不是没有人干过用美色蛊惑剧中人的事儿。 为了过关明星们各出奇招。在这里,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但还没有人撩过易仟皖。 存这种心思的明星们倒是不少。钟六曾经听说过太多传闻,但根本没人能近得了影帝的身。 这现在? 钟六眼神复杂地望着正捏着顾位下巴的易仟皖。 易仟皖应该也觉得顾位不太寻常。所以才会有那种审视的眼神。 嗯,肯定是这样。 钟六目光再移到顾位身上。 更迷惑了。 在助手看来,这位新晋大佬天不怕地不怕,对他来说,压根不存在贿赂剧中人这回事儿。 顾位不压制剧中人就谢天谢地了。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出卖美色呢? 啧啧啧 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眼前有阴谋! 往前,是大型阴谋现场。往后,是紧追不舍的鬼玩意儿。钟六一咬牙,最终决定硬着头皮向前冲。 钟六身后跟着个没脸的女人。 没脸,字面意义。不是在骂人。 这女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裤子太长,遮住了脚,身子飘在空中。 之所以让钟六害怕,是因为女人的一张脸上没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什么都没有,她的脸一片空白。 无脸女人紧追着钟六,嘴里念念有词:我需要一张脸给我一张脸吧。 原本这东西一直在追着楼里的明星们。庄庄躲在钟六身后,这玩意儿突然就缠上钟六了。 钟六忍不了了。 他闭着眼睛一个猛子插入到易仟皖和顾位中间。 在可能被打死和一准儿被吓死之间,他选择可能被打死。 无脸女人紧追其后。追到近前,猛然停住了。那张惨白的人皮在半空中左、中、右转了三个角度,突然犯愁了:左边这张我喜欢,右边这张我也喜欢,相比较中间这张嗯,不要了。 硬挤在中间的钟六: 妈的。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无脸女人一会儿转向左边,一会儿转向右边,左右为难,连钟六从中间抽出去都没空搭理。 半秒钟后,犹豫不决的无脸女人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嘴里念念有词:左边一张脸,右边一张脸,点到哪张就选哪 他妈的。为什么连个鬼都颜控? 钟六突然觉得他不害怕了。 安静旁观的钟六偷偷瞄去一眼,顾大佬被蒙着眼睛瞧不见表情。而易仟皖,他正冷睨着那无脸女人。 张。无脸女人终于念完了。手指一顿,停在了右边,遭遇了影帝的一张冷脸。大概是被西伯利亚寒流冻着了,她身子抖了下,那根手指头竟然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指向了左边。 果然冷脸是有用处的。 连系统里的厉鬼都不敢惹。 手指头带起来的风吹到脸上的时候,顾位磨了磨牙。 心中暴戾的毁灭欲在蠢蠢欲动。被困了这么长时间了,真的很想咬人。 顾位转过头,正对着那张瞧不见的人皮:我这么帅气的脸你可能用着不合适,滚吧! 这话蒙着眼睛捆着手说太没有攻击性。毫无神智的NPC哪里会忌惮? 眼看那张人皮就要贴上顾位的脸了,下一秒就会融合。 这么帅气的一张脸被占用,真的挺可惜。 钟六默默遮住了眼睛。 在那只惨白的手伸到眼前时,风声突然止住了。 顾位微微侧头。 一只手臂在他的眼睛前方精准掐住了无脸女人的脖子。 无脸女人脖子里咕噜咕噜几声,双腿在空气中乱蹬。 融合完毕消化不良吗? 胆小的钟六挪开手指,露出一只眼睛。 他看到了 易仟皖抿着唇,掐着无脸女人脖子的手臂青筋暴出。 当年钟六初入系统 易仟皖啊?你们说的是徒手捏爆NPC脑袋过关的那位吗? 在系统里,没人称呼易仟皖为影帝。 钟六抖了下,指着易仟皖的手臂:哥、哥、哥,你那个金币掉得嗖嗖的。 易仟皖手臂上那块花纹形状图案的中心区域内,数字在不停跳动。 钟六也不知道这一场他能挣多少金币。现在他很心痛,忍不住想拿个袋子在下面接着。 新晋大佬嘴角上扬,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钟六忍不住提醒易仟皖:哥,你这么做是违规的。你不放手金币要掉光、光了。 被掐着的无脸女人脑袋一点一点,在极力附和钟六。 大概是实在受不了了,无脸女人伸出两只手欲要掰开易仟皖的手指。 在手指触碰到易仟皖的前一刻,她被甩出去了。 易仟皖拍拍手。顾位听见两道脚步声远去。 一会儿后,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钟六小声道:哥,你怎么还出手了呢?浪费你多少金币啊? 这可太令人心疼了。 易仟皖慢条斯理地清洗手指。盥洗台上方的大镜子里,映出影帝锐利的眉眼。 易仟皖直起身从镜子里斜斜望去一眼,被甩到墙上的无脸女人跌跌撞撞爬起来,穿透墙壁出去了。 哦,刚才突然手痒。 易仟皖撇开目光。 钟六: 大楼内。 人人戒备,随时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要被替换掉的恐惧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替换是什么意思,没人不清楚。 替换之后会发生什么?还能不能活着? 一切未知。 就是因为未知才最折磨人。 庄庄背靠着墙壁。 亲眼见识过活人溶入大铁门里,一早就知道这些个腥黑的墙皮里可能曾经有过什么。 但顾不得了。 总不会突然从墙壁里钻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