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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出现了第一堵黑色的高墙,林朝颜才算舒了口气。

    她按打听来的方式,在高墙上轻扣三下,一道暗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鬼怪如潮水般退去,她放下黑伞走进暗门。暗门合上后,漫天磷火汇聚到黑墙上,照亮了一地的黑伞。

    她来了她来了!

    乐坊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兴奋地叫喊着闯了进来。

    那动静打断了正翩翩起舞的红衣骷髅,五具骷髅纷纷扭头,眼中冒着幽幽鬼火。

    在塌上涂着鲜红指甲的貌美女子手滑了一下,她皱起眉头,抬指一点那人便没了声息。

    吵死了。

    骷髅们瞬间跪了一地,骨头咯咯咯地打着颤,让人看着脆弱到像是随时会散架。

    女子视而不见,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坐起身:他方才说,谁来了?

    骷髅不可能应答,女子嫌弃地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他双目大睁,脸上还保持着兴奋的神情,除了额上多了一滴殷红色的血外再无伤口。

    没用的东西,拖下去。

    话音刚落,就见一具骷髅从地下爬了上来,其骨架足有两米高,拎起那倒霉蛋一条腿便朝外走去。

    女子按了按额头,半边脸上蛇纹隐没,她如蛇一般阴冷的竖瞳转向它们:谁让你们停下的,接着跳。

    红衣骷髅如一只只蝴蝶般重新起舞。

    裴娇并非真正的魔修,自然对北域没什么亲和之心,也没认真管过这里。所以其它地域在怎么乱,北域也始终是北域,千年下来什么也没改变,也不知她是怎么当上这北域之主的。

    北域魔修见过裴娇的也不多,一是她不常来,二是魔将以下,凡是见过魔主的人都被蛇女吞了。

    林朝颜并不知道这些,她走了一路只觉得压抑到想吐,如果自己常年生活在这里,她恐怕会疯掉。正向统统申请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一会儿,就听统统叫了起来:宿主宿主,温如绯!

    温如绯不是温如玫九年前失踪的meimei么,怎么会到北域来?

    林朝颜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抬眼看了过去。本该如花般年纪的小姑娘瘦弱如七八岁的孩子,身上草草裹了张草席,她仰面躺在板车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永远灰暗的天空。

    随着她走近,尸体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朝颜伸手想探探她是死是活,忽然一旁有人呵道:碰不得!

    前辈,我meimei身染剧毒,命不久矣,皮相也不好,不配成为您的新皮囊。给我三天时间,我可以给您找两个更好的,不,半天,半天就够了。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沾着煤灰看不清原本面目。他姿态放的很低,却将温如绯死死护在身后。

    meimei?

    她不解地问统统:崽还有个弟弟?

    统统也不确定了:没有吧?

    林朝颜:你这态度让我很慌。

    面前戴着恶鬼面具的女人一看就特别危险,突然问这么一句,严衡以为她还是不肯放过身后的小丫头。感受到身后的小丫头害怕地拽着自己袖子,他将手握成拳,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步都不会退。

    这又是哪条恶狗挡道,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

    没爹没娘的狗杂种哪来的meimei,前辈可不要被骗了,这小子多半是要拿她炼制尸傀,这样的毒尸千载难逢。

    来的一行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分分钟将严衡老底交代了。

    尸傀?林朝颜重复道。

    就是一种将死人炼制成傀儡的术法,这种恶毒的术在我们北域也是不被接受的。黄衣少年道,前辈是初来北域吧?那正好,晚辈熟知整个北域,前辈要去哪,晚辈都可以带路。

    林朝颜不理他,只是看着严衡道:尸傀?

    严衡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是对炼制尸傀的术法感兴趣,硬着头皮一拱手道:晚辈是会些皮毛。

    恐怕不止是皮毛吧,严衡,你那被千刀万剐的死鬼师父不是一向以你为豪吗?你得了真传,若不找人施展一次岂不是可惜了这一身本事。

    听到这里严衡再也忍不住了,他浑身魔气暴涨:你们侮辱我可以,但不许污蔑我师父!

    哟哟哟,这还急了。

    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你那死鬼师父不正是被人捉住,当众千刀万剐了么?

    那三人还在添油加醋的滔滔不绝,林朝颜想插句话都困难。她额上青筋跳了跳,问统统:炮灰都这么多话的吗?我的台词是不是太少了点?

    统统纠正她:死了的才叫炮灰,你没死就是反派,反派死于话多,但只在最后话多,你见过全程叨叨到尾的话唠反派吗?

    林朝颜焉了。

    她一挥手将快打起来的四人用绳子捆成一桌麻将,丢在一边不去管他们。

    喂!别动我meimei,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前辈,你捆我们做什么!

    知道我爹是谁么?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前辈,你别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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