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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长公主……活不了啊,她若是活着,少将军就活不了啊…… 为什么中冰魄的人,偏偏是长公主呢? “殿下……殿……咳咳”, 房里的人突然猛咳起来,司徒青云耳聪目明,听见声音急忙冲进去,跑到床边, “彻儿!快!快!” 他焦急地催促清风,清风也不敢怠慢,洁白的长袍上晕出一朵鲜红的血花,司徒彻腹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她紧皱着眉,满头大汗,十分难受的模样。 “少将军!” 清风赶紧去解她的衣袍,可她却突然犯倔,死死按着腰带不肯让清风碰,越是挣扎,伤口处撕裂得越大,血流得越多。 “彻儿,你听话别乱动,伤口裂了,快让清风给你处理”, 司徒青云心疼得不行,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司徒彻根本听不进去,反抗得激烈。 清风暗自叹了一口气,要是公主在这就好了…… 想起周楠,她灵机一动,学着公主上次的模样,一把撕开了司徒彻腹间的布料,这才手忙脚乱地拿着药箱去给她止血处理伤口。 “公主,你怎么了?” 夜晚的寂静,被明月的惊呼声打破。 周楠的脸色像一张白纸,全身冰凉,毫无血色,行尸走rou一样走进了书房,连小狼跑到身边也没有反应,身上的寒气让十分依赖她的狼崽刚碰到她就迅速缩回了爪子,不敢靠近。 “公主,到底怎么了啊,你不是去找少将军了吗,怎么会成这样?” 明月上前紧紧抱住她,也被她身上冻得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没有松手,想要把身上仅有的温暖传递给她,可她身体像一块千年寒冰,根本没有办法融化一星半点。 “明月”,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让人揪心。 “奴婢在,奴婢马上去烧水给你暖身子”, 明月准备转身去打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一旁呆呆望着周楠的小狼慌忙道, “公主,长虹,长虹就在这里,你快杀了它,解了冰魄的毒,这样就不冷了”。 小狼瑟瑟地缩在周楠脚边,彩色的瞳孔随着时间的推移比之前又淡了一些,它舔的血很少,瞳孔的颜色维系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正常,当时的白狼其实也是如此,不过它没能活到那么久。 “明月!” 周楠打断她,她的话像刀子一样直冲冲地捅进心里,就是这把刀子,在她与司徒彻之间划出一道天堑。 她中了冰魄,可司徒彻偏偏是长虹。 如果不是司徒彻,她八岁就已经死过好几回了,不管是死在那些人手中,还是摔下悬崖,如果没有司徒彻,现在她也与卫珺一样,只剩一副腐烂的骨架了。 这只养了不过一个多月的狼她尚且不忍心杀,何况是她放在心中已久的所爱,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月,你记着”, 她红着眼,盯着明月一字一句道,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长虹”。 “可是——” “没有可是”。 明月看着狼崽亮晶晶的眼眸,还想争辩什么,可下一刻,周楠就闭着眼倒下去了, “公主!太医呢!快宣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第59章 荒凉 “咳……咳”, 司徒彻剧烈地咳嗽,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眼睛微微睁开时, 已经是第二天了。 “彻儿,你终于醒了”, 司徒青云坐在床边, 脸色很憔悴,看样子在她身边守了很久。 “爹, 我……” 眼神与司徒青云视线交汇之时, 薄毯底下的长指紧紧地抓住了被单。 她是在公主那里晕倒的, 现在回到了将军府, 是不是父亲已经发现了什么? “你别说话, 小心伤口裂开”, 司徒青云的嘴唇上泛起了白边, 昨晚司徒彻高烧不断,伤口频频裂开,他担心极了,一步也不敢走开, 若是女儿出了事, 他该如何向天上的妻子交代? 他没问司徒彻伤口是怎么再次裂开的, 见她有些心虚, 大致也能猜到或多或少与周楠有什么关系。司徒彻从小就不爱与人亲近, 周楠是唯一一个例外, 一直都是,司徒青云深知这一点,除了尽量阻止两人接触,让清风紧紧盯着,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徒彻低着头犹豫了片刻,她现在已经万分确定自己爱上了周楠,尽管对方或许对她不是这种感情,可周楠命不久矣,她身旁又处处是危险,在她人生的最后这段时间,司徒彻想自私一回,好好地陪在她身边,反正,殿下也没有别的喜欢的人不是吗? 面前的人是她最敬重的父亲,她其实并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重要的人面前,所以她缓缓抬头,语气平静道, “爹,孩儿……有了心悦之人”。 司徒青云显然愣了一下,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她身边的人,皱着眉十分不确定道, “郑容?” 除了郑容,他再也想不到别的与她走得近一些的男子了,不过郑容……他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个男子配得上自己女儿。 “不是”, 她立马否认,对这位禁军统领实在没什么太多好感,先不说他冒充贾云庆杀徐治的心机有多深沉,就单单是他对周楠的喜欢,也让她有些反感和厌烦,讨厌公主喜欢别人,便要杀光他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