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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客栈开在镇子北街的主道上,白日的这个时段正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时候。 王琦也跟着出来,看着空荡的长街,疑惑道:“对啊,怎么连摆菜摊的都没了,奇了怪了。” 正兀自念叨着,忽见俞寒时从街口慌慌跑来。 “掌柜的,我,我回来了!” “你慢点跑。” 匆匆跑进店里,俞寒时将药包扔在桌案上,倒了碗水咕咚咕咚猛灌下去。洪喜儿在一旁给他扇风道:“慢点喝,怎么了这是?” 撂下碗,俞寒时用袖子一抹嘴,喘着粗气道:“掌柜的,不,不好了,镇上,镇上出事了!” 第5章 “你是说镇上到处都是巡查的官兵?” “对,他们一看就不是咱们县衙的差役,一个个都拿着长矛穿着盔甲,我听生药铺的何掌柜说,是有大官来了,正搜山呢。” “搜山?” “好像是贼人藏在山上了,何掌柜说山上搜完要是没抓到人就得挨家挨户的搜查。” 洪喜儿一听要挨家搜查也不知怎么的,左眼皮当即就是一跳,迎上王琦投过来的目光,两人心中都是一阵打鼓。 “寒时,你去后厨房把药煎下,四碗水煎成半碗才好,记得一个时辰一掀盖。” “好嘞掌柜的。” 见俞寒时去到后厨房,王琦立刻凑过来,“掌柜的。” “嘘!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洪喜儿一指门外,又向王琦递了个眼色随后起身准备去往后院。王琦会意,走到大门口正要关门,外间忽然闪进来一个人差点和她撞上。 “哎呦!” 向后退了两步,王琦定睛一瞧,只见来人短须立目一脸肃容,一身黑衣长袍背上挂着纱笠,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 “伙计,还有空房吗?” 王琦愣在那,一时间也不知该答有好还是没有好,支吾间,身后的洪喜儿出声道:“客官您是住店?” 那男人看一眼问话的洪喜儿,点头“嗯”声算作答应。 “客官,最近镇上可不太平,想必赶路也不太容易吧?” 男人听得此话倒是一笑:“世道不太平,哪里来的太平路。” “客官您真会说笑,这国泰民安的哪里来的世道不平,还是,您来的地方不太平啊?” 男人不答,只冷冷看她一眼,“你们到底有没有房?” 洪喜儿对上他的眼睛,只觉一股肃然寒气袭来,她连忙收了打探对方的心思,应道:“有有,楼上有空房,琦哥儿带客官上去。” “好,客官您楼上请。” “再给我备份饭菜。” “明白。” 洪喜儿站在楼下目送那男人去往楼上后收起脸上的笑,沉下目光思索片刻,转身去往厨房。 今年她正好双十年华,而如今时至春末年未过半,这特别的人奇怪的事便桩桩件件的接踵而来,还以为那老道士说的话不足为信,现下看来却也未必啊...... 许是因着镇上抓人的缘故,整一天除了晌午来的男人外竟一个客人也无,待到傍晚,洪喜儿早早差王琦关门歇业。 “三娘,药煎好了。” 俞菱初端着药碗进到王琦房中,一天两顿的苦药,这是第二碗。 “掌柜的,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接过药碗,洪喜儿先轻轻吹凉,继而开始一勺勺慢慢将药给人喂下,“如果今晚烧能退了,明天应该就能醒。琦哥儿,你今晚可要警醒些,她晚上要是发热再厉害了你赶紧起来喊我。” “哎,掌柜的你放心,今晚我照看她。” 喂了药交代了注意的事务,洪喜儿和俞菱初一起从房间退出来。 “三娘,镇上的事我听寒时回来说了。” 走至院中,俞菱初忽然开口道。 “我也听他说了,唉,今日就来了一个客人,也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三娘,镇上出事,客栈里就来了怪人,这事我怕是......” 洪喜儿轻叹一声:“菱初,我知道你的担心,但不管怎么说还得等她人醒了问清楚后再定夺,毕竟是条人命,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俞菱初闻言细细望着洪喜儿,半晌才犹豫着问道:“三娘,你不会是...还想着那老道士说的话吧?” 洪喜儿听罢也不作声,抬起脑袋望着天空,此时的夜空月色朦胧星辰璨耀。 “菱初,你没发现这几天夜星格外明亮吗?” 俞菱初听了也跟着抬起脑袋,今晚的夜空确实明亮,星辰闪烁的。 “其实我也不想相信那老道士说的话,只是你看如今,我父母皆都亡故,婚事又落得个如此下场,这些事都被那老道言中,而今年我又正好二十。” “可是...先不说这‘天外之天,方外之外’是否子虚乌有,就算有,怎么听也都像是个出家人啊,今日这两人一个重伤先不说,另一个我听琦哥儿说一身的煞气。三娘,我是怕你惹到麻烦。” 对着俞菱初笑笑,洪喜儿安抚地一拍她肩膀,“我知你担心我,放心,我其实也并未真的就那么上心。客栈开门做生意过路都是客,我并未多想什么。至于受伤那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好了我的俞jiejie,宽心些,我心中有数。” 俞菱初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只回握一下她的手,“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