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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所有的刑具都被小心保护,进行了合理的消毒,然后涂上了上等的麻药。 针管刺进血管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读心术耗费的体力比和诺德打架要多得多。安德烈比起眼睛,手指扣在卡住他脖子的小臂上,将肌rou隆起的胳膊硬生生推离了几寸。 猎人痛恨血族的高高在上,血族也就蔑视猎人的自以为是。 被看不起的人类威胁命门这种事,安德烈极度反感,他容忍针管刺入,但拒绝任何肌肤接触。 红色的血液被抽出。填满了针筒。 诺德对安德烈的“安静”还算满意,收起血液,抓起欧文的后领,将人带了出去。 笼子里关着的是只受伤的野兽。诺德对此再清楚不过。他不惧怕,但如果对方示弱,他也不会选择一个两败俱伤的方式去赶尽杀绝。 安德烈用指尖抓挠脖颈的针眼,利爪很快割破皮rou,刺进血rou,把属于猎人的伤口撕了个粉碎。 “浪费。”安德烈舔着手上的血液,等待脖颈的伤口愈合。 抑制器被诺德遗忘了,安安生生地埋在稻草堆里,像只穷人家骗老婆的破金属镯子。 窗外月牙升起,微弱的光没能赏赐给地下室一分一毫。倒是猫头鹰的叫声告诉安德烈,此时已经是夜晚了。 他刚小憩了片刻,就被脚步声吵醒。 牢房里空无一物,黑漆漆的,唯独墙角的一堆稻草发着光。安德烈撇了被委屈在破草堆里的圣器一眼,嗅到了熟悉的,属于人类的气味。 “莱恩斯。”安德烈抬起头,透过银亮的栏杆,看到了他的长官。 莱恩斯裹着一件普通的黑斗篷,背后干干净净,没有夜巡的图标,也没有血猎的徽章。 黑色斗篷做工良好,前方坠着金线编织而成的抽绳,色泽亮丽,让朴素的斗篷高档了不少。 这是莱恩斯的私服。 莱恩斯拿出一根银线,折成几股捅进锁眼。 一片寂静中,清脆细小的“咔嗒”声昙花一现,安德烈倚着冰冷的石壁,看探长监守自盗,私自打开了一个杀人犯的牢门。 “看起来这里条件不太好。”莱恩斯打量他的顾问。 安德烈安静坐着的时候,会展现一种虚假的羸弱。苍白的脸颊和没有血色的唇把安德烈装点的像患了沉疴的病人。 他的左手垂在身边,即使皮rou愈合,骨裂导致的疼痛造成了肌rou本能性蜷缩,看起来有些怪异。脖颈处有一大片抓伤,脱力让身体进入了保护机制。不致命的伤口愈合速度缓慢下来。脖子处的抓挠毫无章法,有几道伤口很深,留下一个泛黑的血洞。 莱恩斯就着微弱的亮光看清了安德烈的处境,皱起眉头:“怎么弄成这样。不是说抑制器只能压住你三四成……” 安德烈举起空荡荡的手腕,堵住了莱恩斯的嘴。 “心脏占据两成。”安德烈点点左胸膛,微张的唇下两颗獠牙锐亮,好似在等着刺入谁的血管。 “最重要的是,我饿了很久了” 经安德烈提醒,莱恩斯才发现安德烈的眼睛通红,属于血族的特征尽显。 亲王要隐蔽血族身份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只有在他们被惹怒或者捕猎时才会不受控制的长出獠牙。 事情似乎比预想的要严重。莱恩斯翻出止血药,手掌抵住安德烈的脑袋,“偏头,上药。” 金色的长发被莱恩斯糊在脸上,落下脸颊。安德烈条件反射想把贴近自己皮肤的温热手掌咬下来,吸了口气忍住了。 伤药是针对咬伤的,由于血族久未出现,药瓶上蒙了一层灰。莱恩斯在昂贵的黑斗篷上随意蹭了两下,拔开木塞,倾倒在安德烈脖颈伤口处。 药剂对血族效用减半,但依旧起到了镇痛的作用。 “抑制器,收起来。” 莱恩斯应声偏头,才看到旁边一堆正在发光的诡异稻草。圣器被掰开,可可怜怜被稻草簇拥着掩盖了不少光芒。 莱恩斯弯腰捡起手环,躁动着的圣器陡然安静下来。 安德烈喘了一口气。感觉空气都轻松了不少。 “一个欧文不至于把你整成这样……” “加一个你们血猎会长。我这也是深入敌营,不然你现在可能要去给你们老会长奔丧了。”圣器的气息消散,体内被抑制的血液回流,伤口愈合速度加快了许多。与此同时,安德烈重新感到了他对血液的渴望。 尤其是欧文的血还在地上淌着,而他面前还站了个活生生的血包。 “血猎不是……”莱恩斯习惯性皱眉,反驳的话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他想说血猎不是什么敌对方,但安德烈目前的状况,这句话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 “不是什么?”安德烈挑眉。 他现在如同一只发酵过度的啤酒桶,尽管看透了人类,却忍不住要嘲讽。 “血猎顶着正义的牌子,里面养了一群蛆虫。他们在黑市贩卖毒品,一面宣扬吸血鬼作恶多端,一面像水蛭一样贪图高出凡人的能力与寿命。比起只取所需的血族,人类才是最贪婪,最残忍的恶魔吧。” “黑市和贩卖毒品是怎么回事?”莱恩斯容忍了安德烈的“脾气”,试图将话题拉回正事。 安德烈所言并非气话。 他亲眼见过人类善良的一面,也见过他们恶毒的一面。可惜的是,后者要比前者多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