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红楼]红楼夸夸群在线阅读 - 第172页

第172页

    你们两家有内斗是你们两家的事,可不兴拿我们老太太当枪使,也不等说完,便连声跺脚的说:“偏不巧!我正要做个媒呢,又已经许了人家!”

    生生的把薛姨妈的嘴给堵上了,要放任她说下去,不知道还要说出多少宝琴家的难堪事呢。

    好一个凤姐,平日里没有白疼她,总还记得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帮贾母一把,贾母就笑道:“你要给谁说媒?”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别管。心里看准了,他们两个是一对。如今有了人家,说也无益,不如不说罢了。”贾母也知凤姐儿的意思,听见已有人家,也就不提了。

    这厅里坐着的,谁又是傻子呢?还不听不出来薛姨妈那些小九九?

    探春就有些鄙夷薛姨妈,俗话说得好,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她这般贬低薛家二房,难道就能显得她家好了?

    她的儿女,一个薛蟠罔顾王法,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一个薛宝钗不知廉耻,功利心重,玩得一手贼赃陷害。

    反观薛家二房,薛蝌秉性忠厚,做生意滴水不露;薛宝琴则本性聪敏,才思敏捷,做得十首怀古诗让姐妹们称赞不已。

    可以说薛家二房的兄妹二人做衬托,更加映照得薛家大房的那两兄妹更卑劣些。

    就拿为讨好王夫人而总跟宝钗交好的探春见到宝琴后都忍不住说“连她jiejie并这些人,总不及她。”,何况府里其他人?

    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宝钗真的不在乎吗?就凭宝钗对宝琴说:“……我就不信我哪些儿不如你?”,就可以断定宝钗颇有嫉妒之心。

    是真情流露还是姐妹间的玩笑话,那就天知道了。

    屋里正不自在,因有人回王夫人说:

    “袭人的哥哥花自芳,在外头回进来说,他母亲病重了,想女儿。他来求恩典,

    赎了袭人家去。”

    本来一个丫鬟的事情王夫人开恩便放了,横竖贾府也不缺那几个银子钱,若是服侍的好不但不要卖身钱还给她赏钱呢。

    可这个丫鬟是袭人,还是被老太太盖了章的袭人,王夫人就不敢自作主张了。

    当着亲戚面,她低声说:“回头再说吧。”,眼里却对来回话的管事闪过一丝怨怼。

    那管事吓得心头一凛,忙站在外头等信。

    宝钗心里一紧。

    这是她的主意,让莺儿去送信,给花自芳足够的银钱可以买通管事,趁着贾府有亲戚上门,众人都在场的环节让那管事来回禀,就赌贾母能在亲戚跟前抹不开面子而放了袭人自由身。

    可没想到王夫人居然不敢得罪贾母,压根儿不敢做这个主,更在出院子后狠狠儿训了管事一顿:“老太太亲自发的话,谁敢触霉头?”

    宝钗无法,只好再寻出路。

    倒是宝玉,听见袭人的名字,心里涌过一丝酸涩,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至三更以后,宝玉睡梦之中,便叫袭人。

    叫了两声,无人答应,自己醒了,方

    想起袭人已经不在家中了,自己也辛酸起来。

    可人已醒,因唤麝月道:“连我都醒了,她守在旁边还不知道,真是挺死尸呢!”

    麝月翻身打个哈什,笑道:“他叫袭人,与我什么相干!”

    两个丫鬟嘻嘻哈哈,不把宝玉当回事,让宝玉越发怀念那个体贴呵护的大jiejie一般的袭人。

    他心里闷得慌,便叫了茗烟,天亮了纵马出府散心。

    谁知道府外遇到一个乞丐婆子,穿得破破烂烂,上来便往他马上扑。

    宝玉好一阵心惊,总算拦住了马,茗烟也吓出一身汗,上来便要打人:“半路途中那里来的饿不死的野杂种!敢拦你爷爷的主子!”

    宝玉忙制止他:“慢着!”

    那乞丐婆子才抬起头,激动的道:“宝玉!”

    宝玉和茗烟齐齐愣住,要好一阵子宝玉才辨认出来对方,不敢置信的问:“袭人?”

    袭人闻言激动不已:“宝玉,是我,我好容易从田庄上逃出来见你一面。”

    宝玉唬得不轻,却又心疼她一路颠沛,忙问:“可被人打了?伤着了吗?”

    袭人抬起手帕,抽抽噎噎起来:“今儿个听见你这句话,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宝玉忙问,袭人才将在田庄的待遇说出来,如何晨昏定省,如何昼夜不停的劳作,如何被管事打骂。

    临了从怀里掏出一方荷包:“这是我费了苦心才寻得的布料丝线,只想着你没有香包戴才做了一个,今儿个便是来送香包给你,只盼你有这香包作伴,便偶尔能想起我这个罪人来。”

    她说两句便眼泪流出来,跟素日里要强的样子不符,倒让宝玉好一阵心疼。

    可即便是这样,宝玉都没有开口说我要救你回来的话,袭人心里一阵失望。

    花自芳求了的管事因为被王夫人骂了一顿便将气撒到花自芳头上,不但不再帮他,还冲她哥哥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哥哥便如缩头的乌龟,怎么也不肯再为她奔走。

    还是她苦苦哀求他哥哥去再寻薛家,才有了薛宝钗第二次相助,让人租了辆马车去田庄附近,里应外合助她逃跑。

    这才堪堪逃出条性命来,可宝玉不搭腔,这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思及此袭人一咬牙,又哭得悲切几分:“如今见了你,我心愿也了了,便能安心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