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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虽然淡漠,但比之方才,却隐然含了一层杀意。 姜桡大笑,说道:“你们不是严刑逼问我吗?那我都说出来好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舒令嘉之所以会重伤不愈,灵力尽失,是因为我把他的命格拿走了。” 他这句话终于出口,舒令嘉猛地闭了一下眼睛。 姜桡看见周围的人或震惊或迷茫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突然感到一阵扭曲似的畅快。 即便这些人个个出身高贵,列入仙门,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但终究还是都被他给算计了一遭。 反正事到如今,无论说不说真话,下场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姜桡把自己如何捡到珠子,又如何向着珠子许愿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时他碰见了凌霄弟子们跟魔物交锋,便趁舒令嘉等人专心抗魔的时候悄悄接近,令那魔头发狂,再趁舒令嘉重伤之际,将一切夺取。 纵使何子濯满心算计,也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如此,只听的惊怒交迸。 他这几乎是头一回在人前真真正正地失态,用力在椅子扶手上一拍,旁边的杯盏“哗啦”一声被震翻在地,连整个前厅的地面都晃了晃。 何子濯厉声喝道:“你说当初令嘉他们会为魔物所伤,也全都是因为你?!” 姜桡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却又昂头道:“那非我本意,我只是说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是珠子上发出的光芒令魔物一下子发狂的。” 何子濯怒到了极点,拂袖就是一掌,姜桡被他打的摔出数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孽障!” 姜桡满嘴通红,怒极反笑:“是,我是孽障,但师尊,这一切全都是我的原因吗?别忘了,为了我冷落舒令嘉的人是你!是你让他卸任鸣剑峰峰主,是你让我搬到他的院子里去住,是你决定冤枉他为我顶罪!若非如此,我们两人身上的异常,你会到了现在才察觉吗?” 何子濯冷喝了一声“住口”,却忍不住看了舒令嘉一眼,发现舒令嘉也正在怔怔看着自己。 师徒两人目光相遇,舒令嘉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猛然撇开了头。 姜桡却偏不住口,冷笑道:“就算我生性凉薄,我恶毒,也都是被逼的,我若是不为自己争,便永远要受到别人的欺压打骂。但你呢?你根本就没有心,把所有的人当做玩意一般戏耍,想冷落就冷落,有需要了,便再召之即来,为你所用!师尊啊师尊,天底下可有这样的事吗?” “之前我的种种作为,又有多少是你逼出来的?要不是你,我落不到这个份上,舒令嘉也落不到这个份上!与其说我害他,不如说咱们师徒一人一半,您也别把事都推我头上啊。” 姜桡的话宛若利剑刺心,放肆之极,何子濯却一时忘了跟他计较,猛然转过头去,说道:“令嘉。” 说出这两个字,他后面的话忽然顿住。 接下来要说什么?要问舒令嘉“他说的那些,你是不是也这样想”,还是说“之前的事是师尊做的不对,我没有料到姜桡竟是如此为人”? 时至今日,似乎哪一句话,都显得太过苍白和没有意义了。 舒令嘉只是淡淡地垂着眼,没说话也没应声,态度一如既往地疏离。 姜桡说的这些,何子濯是刚刚知道,但对于他来说,却实在没什么值得震惊的,该凉的心早已经凉了,该做出的割舍,也早已经做出来了。 只不过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真相还有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说出来的一天,舒令嘉以为以何子濯的性情,就算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也不会这样摊开来让所有的人都听到,给他一个公道。 原本应该已经忘记,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的事情,再次翻扯出来,让人的心头一阵委屈,又一阵释然。 舒令嘉偏开头,避过了何子濯的目光。 这个动作,却忽然让何子濯想到了许多记忆深处的画面,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端详过舒令嘉了,每每提到他,总是说他桀骜,倔强,不懂得尊师顺从。 直到此时,何子濯才忽然记起,舒令嘉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虽然性情锋利,却不会像现在一般,总是面色淡淡,神情孤冷。 他自小就同自己亲近,旁的弟子不敢放肆,但是对着自己,舒令嘉就敢顶嘴,敢要这要那,也会耍些小聪明,狡黠地笑一笑。 但是自从姜桡上山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越来越疏离,师徒之间的争执越多,彼此之间的裂隙就越大。 甚至连自己都忘了他原来的性子,也觉得舒令嘉只是被惯坏了脾气,越长大越是桀骜不驯,孤僻任性,远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何子濯之前一直觉得他不可能真的离开门派,只是脾气越来越大,欠了敲打,在外面转上几圈,自然便会知道乖乖回来。 但直至得知真相的这一刻,他才猛然间清晰地意识到,舒令嘉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永远无法像过去那般毫无嫌隙。 舒令嘉从小好强,哪怕是一招学得不好,他都能一遍一遍地反复练上个通宵。 一身功夫,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但有朝一日,他所有的骄傲被尽数剥夺,而一向疼爱他的师父,其实是帮凶之一。 一切都无可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