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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桐向来顺着他,此时也没有反抗,任由舒令嘉的小爪子滑过鼻梁,蹭了下嘴唇,又描出下巴的轮廓。 他相貌生的极俊,是英气与精致的结合,舒令嘉平时也看的惯了,这时自己上手摸一摸,手感比视觉的感受还要直观。 就好像以前真的曾经摸过很多遍似的,而且……还要一直向下。 他仗着是狐狸而为所欲为,顺从心意,绒毛蹭过景非桐修长的脖颈,爪子一直落在他的领口上,扒拉了一下景非桐的衣服。 景非桐:“……” 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抓住舒令嘉的爪子,转头看他。 舒令嘉无辜地回视。 他只是一只狐狸啊,景非桐又是个大男人,就扒拉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他总觉得自己就是知道,景非桐的领子下面有个什么痕迹,眼看只差一步就可以验证了,上面摸了那么多,总不能功亏一篑。 景非桐将舒令嘉的爪子从自己衣领上拿下来,按在床上,把被角往他身上一搭,看着舒令嘉道:“别闹。你要干什么呀?” 舒令嘉蹲坐在景非桐的肩膀边,尾巴在被子里面一扫一扫的,只是盯着他。 景非桐松开手,他就立刻把被子从身上甩掉,抬起爪,再按到对方领子上。 又不可能把他的衣服都脱了,就看一下还不行!他就不信景非桐从小到大没光过膀子。 景非桐把舒令嘉的爪子拿下来,只要一松手,舒令嘉便搭上去,来来回回拉扯了几下之后,景非桐终于失笑。 他把身体往后一仰,躺回到床上,说道:“好啦,随你还不行么。” 舒令嘉满意了,拍拍景非桐的肩膀,在他领子上扒拉了一下,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见到景非桐的锁骨上果然有一块飞鸟般的印记,颜色不是很深,应该是胎记,只是因为皮肤白,才能看出来。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天底下应该没有这样的巧合。 舒令嘉心头突地一跳。 跟着何子濯上山之前的事情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了,只对父母有些隐约的印象,但舒令嘉一直没有特别在意,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当时还没有化形,记忆不清晰也是正常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他又想起来之前听人提到过的,南泽山山顶秘洞中的瀑布后面,有一块光滑如镜的玉璧,人站在玉璧面前,如果有缘,便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缘人,但有太多的答案等待揭晓,此行实在是势在必得。 舒令嘉将景非桐的领子翻了回去,踩了几脚,把上面的皱痕踩平,也没心思继续在这里装睡,甩了甩尾巴跳窗走了。 景非桐坐起身来,看着那道白色的小影子消失在夜色中,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若有所思。 * 第二日,试剑大会的最后一场,日光明亮,天朗气清,气氛安静异常。 以往开场之前,对手双方上了台子,怎么都得有同门亲友喊上几句打气鼓劲,可是到了这最后一场,眼看头名就要在姜桡和舒令嘉之间产生了,整个场上竟然鸦雀无声,气氛竟然有点肃杀。 对于凌霄派弟子们来说,按照立场应该是跟姜桡站在一边,但按照情感,他们又不希望舒令嘉输,因而纷纷沉默,其他人就更加不好乱嚷嚷了。 姜桡看着在自己对面站定的舒令嘉,不由把手放到腰侧。 只有握紧了剑柄,才能让他感觉到几丝安心,同时,心中一片冷然。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敢这样直视舒令嘉。 其实姜桡一直在怕他,不是因为拿走了舒令嘉的东西而感到心虚,而是无论何时,他与舒令嘉站在一起,都有一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 他也经历过痛苦,经历过挣扎,这世上人人都在争,想让自己过得好,从来都不是错误。任何的东西本来就是能者得之,命格也一样,守不住只能说他没用。 只是舒令嘉的存在,不断在提醒姜桡,这一切原本都不是他的,即便是得到了掌声、善意与欣赏,荣耀也从不属于那层画皮下真正的姜桡。 能够有资格跟对方面对面地站在这里,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一次,他必须要赢,赢给这些人看,谁是最终的胜利者,那些东西,才真正属于谁! 相比姜桡的紧张和神经质,舒令嘉的姿态则要稍微放松一些,他目光淡淡地打量对方,然后不得不承认,景非桐说得对,他确实非常非常的憎恶姜桡。 这个将他生活搅得一团糟的小偷。 负责宣布比试开始的执事弟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通常而言,比试双方上场之后都会交谈两句的,有礼貌的先打打交情道个歉,想试探或者想打击对手的则放上几句虚虚实实的狠话。 但他发现,姜桡和舒令嘉一个面沉如水,一个目光阴狠,都在盯着对方,却是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于是,他敲响了代表开战的铜锣。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率先进攻的,竟然是姜桡。 他使出了一招凌霄派的“蹑景追飞”,腾身跃起,欺身向前,冲着舒令嘉右侧斜劈。 这一招中规中矩,有些忌惮和试招的意思,舒令嘉没拔剑,腰身一转就避过去了。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嘘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