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欢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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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贺时鸣看着窗外,久久不能回神。 五分钟后,手机震动,他打开看,是乔曦发来的微信。 小仙女:【在干嘛?】 小仙女:【我晚上好饿,点了外卖,一下点多了,你要不要来和我一块吃?】 消息继续滚进来。 小仙女:【你不饿就算了!没有硬要喊你吃!】 贺时鸣失笑,手指飞速敲击二十六键。 【曦曦,晚上有个局,不太好推】 【明天中午来接你,带你吃和牛好不好?】 对面应该是守着手机,几乎是秒回。 小仙女:【哼。我明天不饿!】 贺时鸣轻轻笑出声,仿佛看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像只小河豚。 再发过去消息,那边已经不回了。 肯定是不开心了。 男人摁灭了手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气飞逝而去。 车子驶向绕江大道,冰冷的月下,城市像一座巨大的荒冢,掩埋住所有的色泽。 墨蓝,深绿,茜红,碎金。 “去林园湾。” 低重的音化作一丝黑,融进万物万色之中。 正在开车的齐厉眉心一跳。 - 林园湾坐落在滨江北岸,绕过江底隧道,不过一刻钟的车程。 已经是五年前的小区了,依旧掩不住奢华的气息。 “七爷,到了。”齐厉把车停在a栋楼下。 后座的男人从浅浅的睡意中醒来,他稍微活动了下颈骨,抬手把松开的衬衫系好。 修长的手指捻着铂金的扣子,动作优雅,不疾不徐。 黑暗中,铂金闪出几点幽冷的光。 “那个东西带着吗?”车座后忽然传来男人的问句。 齐厉愣了愣,想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迟疑道:“....您的老规矩,我都带着.....是.....?” 贺时鸣精致的侧脸落了一半在阴影里,疑真疑幻。 “给我。” 齐厉咽了咽嗓,背后莫名升起寒意,他把车底下隐藏的储物格打开,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身后的男人。 盒子打开,是一对精巧的袖扣,黑珍珠材质,转动间折射出孔雀绿的微光。 他借着灰蒙蒙的月色,低眼去看,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袖扣。 过了会,男人解开袖口处原有的一对蓝宝石扣子,把这对黑珍珠的换了上去。一切做好后,他开口,“齐厉,你和我一起上去。” 齐厉下意识“啊”了声。 心里悚然。 不过是去见旧情人而已,这样真的至于吗?齐厉偷偷瞟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 冷静残酷,如同一台完美的机械,寻不出任何弱点。 - 第58章 潜百鬼夜行 从一到四十。 电梯节节攀升,密闭的窄小空间里,极静,几乎能听到滑轮滚动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像凌晨时分,簌簌落下的叶。 电梯门打开是宽阔的廊道,顶层只有一户,廊道尽头即是入户大门。 红棕色双开水晶铜门,每一朵花纹都是德国手工工匠敲打而出,当年为了定制这款门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 贺时鸣在门前站定,刚要抬手摁下门铃,他顿了顿,随即收回手退后两步到齐厉的身后。 齐厉纳罕,摸不着头脑。 贺时鸣孑他一眼,心里骂了句蠢,语气微沉:“这种小事还要我来?” 齐厉:“??” 心下诡异的很,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摁门铃。 齐厉略微忐忑,他从大学毕业开始就跟着贺时鸣了,到贺时鸣身边时,正好是林染离开前三个月。 这位传说中的影后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有些怵。 大概过了两分钟,双开门从中间划破一道口子,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口子隐隐现出来,齐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环腰抱住。 轻柔无骨的拥抱,馥郁的兰花香气萦绕鼻尖。 “你真的来了。” 齐厉:“??” 他浑身寒毛竖起,原来如此!老板给他下套呢! “林、林小姐....”你抱错人了。 林染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贺时鸣,她惊慌地退了两步,越过齐厉的肩膀看见身后站着的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总之对这场闹剧毫不上心。 林染双颊染红,尴尬地把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匆匆落了句:“阿鸣,我去给你泡茶。” 等人消失,齐厉僵硬扭头,幽怨地看了眼自家老板。 “瞪我?”贺时鸣抬眸,视线收回,习惯性转动小指的尾戒。 齐厉瞬间垂首,“不敢....就是、就是.....” 这种事也能提前预料到吗? 贺时鸣知道他想问什么,不屑的姿态:“我若是像你这么蠢,不知死多少回了。”这种开门突袭的把戏,他没见过一百次也有五十次。 齐厉:“??” 让他挡枪,还骂他蠢?好气。 贺时鸣说话间若有似无的瞟了眼楼道墙角的监控器。 红光微微闪烁,在亮堂的楼道里并不显眼。 “多跟着学,等明年了升你做公司副总。”他拍了拍齐厉肩膀,跨过门槛。 齐厉心底的怨气瞬间消散了,喜不自胜的跟着老板一起进了屋。他心想,老板选择从良了乔小姐,以后这种挡枪的事怕是还多着,他得好好表现。 但面子功夫还是得做,人要讲谦虚,齐厉强忍喜色,推脱道:“七爷,其实呢,我觉得总助挺好的,嘿嘿....不过....” “也行,那你就继续做两年总助再提。” 齐厉:“??” - 林染端了小托盘到餐桌,上面放着两杯红茶。 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她姣丽的容颜。 “阿厉,你也喝茶。”她笑着把茶递过去,落落大方,仿佛刚刚的尴尬不曾发生,“都有四年没见了吧?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还带着眼镜呢。” 这便是林染的厉害之处。不论多难堪的境地,她都能从容面对。 “林小姐过奖了。”齐厉接过茶水,没喝,放在了一边。 林染的眼风从那杯茶上划过。 三个人坐在餐厅,贺时鸣只是握着茶杯,低眼看着腾起的雾气,没接话,没喝茶。 气氛有些僵。 “阿厉....”林染打破了僵局,水眸里是盈盈笑意,“要出去抽根烟吗?这几天买了套投影仪,在阳台上弄了个露天影院,抽烟时也不会无聊,你应该会喜欢。” 温婉的声音,话也是滴水不漏的完美。 丝毫瞧不出赶客的意味。 齐厉复杂地看了眼旁边沉默的男人,只见他手肘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空空的,疏离的有些过分。 他在心底咆哮:您这位爷好歹也给句话啊! 贺时鸣仿佛这才将游离的思绪聚拢,冷淡的脸色起了丝波澜。 “噢....那你出去抽根烟?”贺时鸣靠在椅子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沿着水晶杯壁来回摩挲,杯中是guntang的茶水,指腹处袭来灼热感。 齐厉如获大赦,匆匆起身。 椅子拖动,划过地砖,带出细微的刺声。 这并不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划破林染的耳膜,引起阵阵不适感。 顷刻,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两人。 房子没变,和四年前一样。 墨绿色的墙面,复古橙红的麂皮材质沙发,金色的小几岸上放着一方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