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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顾芷白钰 “够了!都别闹了!” “够了!都别闹了!”谢宁忍不住吼出声来,又一脸严肃的看向乌兰朵,道:“乌兰朵,明日你便同我们去寻六翅金蚕。” 阿氤与乌兰朵被谢宁突如其来的吼声吓的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二人瞬时就耷拉下了脑袋,像蔫了似的乖乖坐了下来。 顾出尘见状,忙道:“其实不用这么急,我的心悸症一时三刻估计也不会发作,眼下既然已经到了武陵城,我还是得回家一趟的。” 谢宁侧身望向顾出尘,一双含情目温柔的像是要渗出水来一般,“……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你的。” 顾出尘一愣,点了点头,谢宁又道:“可是你要答应我,一旦有任何病痛不能自己一个人忍着。” 闻秉言摇了摇脑袋,看了眼谢宁,又看了眼顾出尘,“……” 顾出尘听了谢宁这一番话,脸上不知怎的又热了起来,怯怯地避开谢宁的目光,半晌从薄唇间蹦出一个字来,“好……” 翌日,一行人睡到日上三竿,又在鸿宾客栈吃了午饭才动身前往顾家,顾家位于武陵城郊,从城中闹市的鸿宾客栈走过去约莫大半日的脚程才能抵达。 阿氤偷瞄了眼乌兰朵,嘟囔道:“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啊……” 乌兰朵一边绕着肩头的辫子,一边向阿氤飞了个白眼,故作大声道:“是谢宁说要做我的钱袋子,供我好吃好喝的,你去问问谢宁,他认不认账。” “哼。”只听谢宁冷哼一声。 乌兰朵又道:“既然他要跟着你的出尘哥哥,那我就只好跟着他咯。” 阿氤与乌兰朵一路小打小闹,不知不觉间,一行人薄暮时分便抵达了顾家小院。 眼前是一幢随处可见的普通一进院落,黑瓦白墙堆砌的极尽朴素简雅,坐北朝南一间正房,东西两面各一间厢房,院中无甚繁复装点,除了用鹅卵石整齐铺就的甬道外,就只在西南院角里架了几只青翠的竹竿,竹竿上面爬满了藤条,稠密的绿叶衬着澄澄的迎春,远远瞧去,仿佛一匹鹅黄色的丝绸锦缎在随风飘摆。 一行人正欲往里去,院中便缓缓走出一妙龄女子来,只见她身着一袭蜜合色软烟罗裙,长身玉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似翠玉,如瀑的墨发用一支轻巧素雅的桃花簪子半拢着,要说美中不足,只有那一双暗淡的瞳眸,灰茫茫的像是覆了层薄雾,瞧不出半分神采,肌肤间也少了些寻常人应有的血色,显得稍稍苍白异常。 妙龄女子轻启朱唇,声如涓涓泉水,沁人心脾,“出尘……是你吗?” “……”谢宁见着眼前这般清丽秀美的女子,并未像一旁的闻秉言和阿氤那样看呆了眼,反倒是蓦地蹙起了眉来,脸上俨然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 顾出尘急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那女子的芊芊素手,眼中噙了点点泪光,声音也有些嘶哑,“是我,我回来了。” 谢宁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锁得越发的紧起来。 闻秉言留意到了谢宁的反应,走上前朝那女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在下闻秉言,是出尘师兄的同门师弟,想必姑娘就是顾家jiejie吧,从前,就时常听师兄提及顾jiejie是如何的美如天仙,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顾芷莞尔一笑,道:“过奖了。” 闻秉言说罢还不忘向谢宁挑了挑眉,仿佛讥讽谢宁弄不清状况一般。 谢宁知道闻秉言是以为他会错了意在乱吃飞醋,索性就懒得搭理他。 “……”谢宁偷瞧了眼顾出尘,发现顾出尘并未察觉自己脸上的异样,才敛神行了个礼,道:“阿姐好,不才谢宁,是阿尘的……好友。” “……谁让你叫阿姐了。”顾出尘凑到谢宁身旁,抬肘狠狠戳了一下谢宁,“嘶……”谢宁吃痛一声,看向顾出尘,眯眼笑了笑。 阿氤与乌兰朵异口同声道:“顾jiejie好。”这两人打打闹闹呛了一路,不知不觉间反倒生出了几分离奇的默契。 妙龄女子微微颔首,向众人见了个礼,柔声道:“小女顾芷,是出尘的jiejie,诸位既然都是出尘的朋友,快里面请吧。” 正厅中,顾芷一手牵着顾出尘,一手轻抚起顾出尘的脸颊来,“我的出尘长大了,也长高了,你在世君山上一待就是五年,阿姐也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话音未落,顾芷便有了哽咽之声。 顾出尘小心翼翼地扶顾芷坐好,又伸出手来拭去顾芷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带了颤抖,“阿姐,你瘦了,都怪出尘不争气,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让你受苦了。” 顾芷摇了摇头,抽噎道:“出尘,阿姐不怪你,阿姐不苦……” “……秉行……”只听闻秉言低声喃喃唤了一句,又道:“师兄,你好不容易才下山一趟,就不要惹顾jiejie哭了。” 顾出尘点了点头,道:“秉言说的对,我不该惹阿姐伤心的。” “……”顾芷摇了摇头,闻秉言一抿嘴,转移话题道:“顾jiejie,我看这院中的花圃倒是挺精巧别致的,你双目有疾,是如何将这花圃打理得这么漂亮的啊。” “唉……”谢宁叹气一声,在一旁连连扶额摇头。 闻秉言见状,冷不跌“啪”的抽了自己一大嘴巴,他这口不择言的医者老毛病又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