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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采点了点头,再扭过脸去看不远处的池承宣。 大少爷平时飞扬跋扈,授课老师们都拿他没辙,当下难得消了气焰,挪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正兴致缺缺地玩手机。 萧远叙道:“他是不是和你一起上课的练习生?” 路采道:“你记得他吗?” “有点印象,他父母不舍得让他住宿舍,专门在公司旁边买了一套公寓,之前还请过公司的人吃饭。” 萧远叙瞥了池承宣一眼,很快移回了目光,补充:“孩子被惯坏了,当偶像不该这么任性,由他生气去吧。” 他态度平淡,闹情绪的池承宣在他看来幼稚无知,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路采幸灾乐祸地想着一山更有一山高,那家伙嚣张至今,碰壁的样子还挺解气。 四周蓦然暗下,灯光骤然集中在舞台中央,笼罩着乐队的成员。 路采被吓了一跳,这段时间积累的依赖感让他下意识往旁边靠,肩膀与萧远叙短暂地撞了下,再急忙摆正了身体。 随着音乐声响起,演唱会的氛围很快被点燃。 与美人鱼缥缈神秘的歌谣大相径庭,乐队时而嘶吼着发泄情绪,毫无技巧可言,却又感染人心。 蓬勃肆意的魅力如同席卷冰原的疾风暴雨,刮过容纳万人的体育馆,歌迷为其倾倒,尖叫一阵高过一阵。 路采跟着欢呼雀跃,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台上台下互动时,主唱与观众对唱,与路采有片刻的视线相交。 他一边用手背擦了把汗,一边朝路采那边递出话筒,停顿了半句话的时间。 这场演出看得热血沸腾,路采在回去路上还叽叽喳喳,说着站在舞台上的那几人光芒万丈,自己一度挪不开眼睛。 萧远叙道:“有平台在筹备一档新综艺,最近和Fourth接触过,我听董哥提了几句,他想给你争取出镜的机会。” 路采挑重点问:“那我就可以问主唱要签名了吧?” 萧远叙没说可不可以,只是道:“这支乐队的人不是很好相处,到时候你最好能保持距离。” “这样啊,他们看上去个性很强烈,是不是比池承宣更拽?” 路采被萧远叙送回宿舍,顺便邀请老板上楼坐坐,并热情地捧着大瓶可乐倒在玻璃杯里。 萧远叙喝了一口,心说,给顶头上司喝没了气的碳酸汽水,你也挺拽的。 他道:“是出了名的火i药桶,一点就炸,最好别去主动接触。” 宿舍空间狭窄,能够一览无余,浴室的门敞开着,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洗漱用品整齐摆在架子上。 萧远叙忍不住笑了下,道:“你那么爱泡澡?塞了个浴桶,人都要站不下了。” 路采颇为认真地回答:“我不泡会腿疼。” 虽然美人鱼可以化作人类的形态,能够正常生活,但他年纪小,又没吃过什么苦,忍耐力自然很差劲。 从小在海洋里待惯了,他受不了长时间处在干燥的环境里,一到晚上便会把浴桶放满水,整个人缩在水底。 “你的腿很容易疼?要不要让医生检查下?”萧远叙问。 路采硬邦邦道:“是我心理作用吧,一年半载克服不了。” 萧远叙点到即止,转而叮嘱路采好好休息。 他做的总是非常适当,对路采的关心恰到好处,需要疏离时也极有分寸,绝不往红线处多迈一步。 这本该教路采轻松,可在萧远叙走后,少年在房间里独坐了一会,反而因此不服气。 路采想,如果换做其他人,是池承宣或者罗南洲的话,他们肯定会对自己刨根问底,问不到就抓狂,恨不得把自己押去医院。 再如果是彼此互换,他也绝对会本能地追问萧远叙。 可萧远叙如此游刃有余,沉稳地应对着自己的遮掩。 就像是他们的关系没到位,不至于让萧远叙好奇,也不值得卸下风度翩翩的面具,去索要真实答案。 第二天,他没来得及分享苦恼,陷在床上被董哥的电话吵醒。 “还在睡觉?我都和公关部的为你开完晨会了!”董哥吩咐,“你赶紧看手机上的消息。” 路采睡眼惺忪,吃力地甩了甩鱼尾巴,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 董哥:[分享链接] 董哥:[演唱会的摄像机扫到了你?!那几帧画面被人拍下来发微博了!] 董哥:[大爷,你那张脸在热搜上挂了半小时,人还在被窝里做梦?要是别人,躺棺材里都能蹦起来。] 路采看完这几条,再看时间没到闹铃的点,关上手机又瘫了一会。 直到闹铃响起,他才颤颤悠悠起床,洗了把冷水脸试图让意识赶快恢复清醒。 他回复:[我不是有意的。] 主唱与台下互动时,朝他的方向停了一会,恰巧被摄影捕捉到。 画面里路采笑得明媚灿烂,正好应了正在唱的那句歌词。 ——或许是星星亮在你眼睛。 音乐、帅哥和氛围都刚刚好,被人晒在微博后立即转发上万。 路采茫然了会,猛地拍了下昏沉的脑袋:“那拍到萧总了?!” 董哥吸进一口气:“幸好没有!摄像头一路拍过去,拍到你正好截止!” 路采感觉上热搜应该好事,毕竟董哥的语气听上去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