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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 “可是柳师兄和江师兄年纪差不多,也都很漂亮。” “是噢,要不先看看章墨长什么样子?” 宋皎点头:“嗯嗯。” 于是谢老当家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章墨是哪个?” 一个年纪老些的贡士起身行礼,宋皎和谢老当家对视一眼,这人好像不能做探花。 宋皎又有些犹豫:“谢爷爷,可要是‘以貌取人’,对柳师兄和江师兄会不会不太公平?其实章墨的文章和两个师兄的比起来,差了一个档……” 难怪爷爷要把决定权交给谢老当家。 自从探花郎必须得是年轻的举子的规矩出来之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遵守着。庆国甚至还有几次,出现过原本该当状元的举子,只因为年轻,被压到探花的情形。 倘若要按照文章取人,不管这隐形的规矩,最好是皇帝亲自来点,所以宋丞相把卷子拿给他。 谢老当家立即会意,低头看了看三篇文章,正色道:“行,章墨,点探花。” 众贡士都被吓了一跳,哪有点一个老头子做探花郎的? 可是谢老当家不顾他们的目光与议论,又把余下两份卷子交给宋丞相,让他继续。 最后宋丞相再看了几遍剩下的两份卷子,用朱砂笔在上面落了字。 太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凤翔,江凭,点榜眼。” “凤翔,柳宜,点状元。” 分坐在大殿两边的江凭和柳宜同时站起身来谢恩,抬头时,对视一眼,互道“恭喜”。 * 殿试放榜,柳先生一门出了状元和榜眼。 第二天一早,宋皎和朋友们,早早地就去了石介堂,跟两位师兄说恭喜。 却不想两个师兄都不在,只有柳先生在柜台上看书。 宋皎跳进门里:“三爷爷,恭喜恭喜。” “柳先生,恭喜。” 柳先生抬眼看他们,面上难掩喜色:“同喜同喜,等什么时候,你和温知、楚珩也中了状元,我才算是真的喜。” “还早着呢。”宋皎望了望四周,“师兄不在吗?出去玩了?” “哪儿呢?过几天状元游街,被宫里的人喊去量尺寸、裁衣裳了。” “噢。”宋皎点点头,也趴在柜台上,“到时候我就牵一匹小马驹,悄悄跟在两个师兄后面。” “你跟在他们后面干什么?” “沾沾运气呀,而且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姑娘家给他们丢花呀、手绢呀,什么的,他们肯定拿不下,我就背一个大箩筐,帮他们把东西收起来。” 柳先生佯装板起脸,抬手要赶他:“去去去,要你在那里碍手碍脚的?他们快回来了,去找他们玩儿去,别来吵我。” “三爷爷,那我真的走啦。” “走走走。” “我真的走了噢。” “快走。” 宋皎跟他挥挥手:“那三爷爷拜拜。” 温知与楚珩也行礼:“柳先生回见。” 三个人出了石介堂,就往皇宫的方向走,看能不能遇到两个师兄。 正巧经过张榜处,宋皎又拉着两个朋友,从人群里挤进去,再看一眼。 柳宜和江凭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用金字描在红纸上,格外耀眼。 宋皎抱着手,与有荣焉。而后听见人群里有人提到了两个师兄的名字,他高高兴兴地竖起耳朵去听。 “……古来的规矩,点年纪轻的做探花,怎么今儿改了?柳宜和江凭哪个不能做探花?陛下和宋丞相怎么偏偏点了个老头子做探花郎?” 宋皎笑容凝固,只听见人群里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柳宜是柳夫子的孙儿嘛,江凭也是柳夫子的学生。柳夫子又和宋丞相是师兄弟,有这一层关系在呢。” “倒也不能这样说,宋丞相是最公正不过的,或许柳宜和江凭真有过人之处呢?” “宋丞相是公正,不过我听说,这回殿试,宋丞相的孙儿也在,他管柳宜江凭叫师兄,这回的一甲,也是他跟陛下一起点的,陛下又目不识丁,哪里懂得看文章,不就是……” 话没说完,余下的暗示很明显了。 “宋丞相的孙儿也不差,前阵子不是还平定了西北,太学考试也是第一么?” “他是厉害些,小小年纪就在陛下面前得眼,陛下当然更信他,他说点谁就点谁,可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念着私情也不一定。” “今年的殿试是有些不公正,该不会以后都是宋丞相和柳夫子的学生把持着殿试一甲了吧?” 宋皎环顾四周,在人群中锁定嚼舌根的那几个人,气鼓鼓地就要冲过去跟他们理论。 温知和楚珩拦住他。 “算了,等过几日殿试文章全部印制出来,到时候谁优谁劣,谁强谁弱,自然明了。”温知低声道,“你这样闹,只怕对两个师兄的名声更不好,江凭的身份还特殊,他原本和庆国还有些牵连,不要给人抓住把柄。” 宋皎闭了闭眼睛,把不悦的神色压下去,想了想,要挣开朋友们的手:“没事,我不去跟他们理论。” 他躲在人群里,慢慢靠近那群说闲话的人,从人群中伸出手,推了一把正说话的那个人。 那人正说得起劲,对自己的“推测”是越想越对,猛地被人一推,站立不稳,哐的一下就趴到了城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