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谁？是谁在拉小提琴。 陈小月没时间去观看，听着小提琴音，原本想要停止演奏的手指又开始机械性的配合着，原来已经乱成一团的节奏仿佛一下子找准了中心，如有神助的一下被拉了回来。 太厉害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强的能力。 包括老师在内的其他人，心里同时涌上这个疑问，然后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投向小提琴音响起的方向。 直到她们沿着琴声找到尽头，才发现演奏中的人，正是刚刚被老师无视而罚站的周已晴。 此刻周已晴正拉起她的小提琴，发丝轻轻的随身体的动作而甩动，而她的眼光则是笔直的看着陈小月，似乎在鼓励她继续弹奏下去。 蹬蹬蹬... 弹奏再次出现错误了。 陈小月很紧张，毕竟错误这种东西只要出现了，很容易就会影响后续的发挥。 努力想要去改正，然而错误越来越多。 还是不行？ 陈小月有点泄气，弹奏小提琴的手指也变得有气无力，可是这时小提琴声一转，直接高出了一个八度。 陈小月有点不敢置信，她都要放弃了，小提琴却在此时变成曲子的主旋律。她把目光投到小提琴琴音心的方向，也就是周已晴身上。 她还在帮自己？ 原本周已晴的小提琴一直以伴奏的形式融入到她的琴音里，此刻突然变成主角，让她有时间找回自己的节奏。 一拍，两拍，三拍，她终于找回状态。 而小提琴琴音再次一转，回到了伴奏位置。钢琴与小提琴互相为伴，互相追逐，人们置身音乐的世界，仿佛看到两人在跳华尔兹。 曲子继续被演奏，很快就到了尾声部分，而周已晴的小提琴琴声也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点声音都不再发出。整个教室里，只剩下陈小月的钢琴在独奏。 只是这时，她的节奏准确，弹奏也没有错误了。 周已晴暗暗的松了口气，握着小提琴的手也有点颤抖，果然从没配合过就直接演奏的确一件困难的事，可幸亏最后没搞砸。 看到陈小月恢复正常的演奏，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了，艺术的道路很多时候是靠自己。 噔噔噔！ 在陈小月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后，教室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一秒，两秒，周已晴看大家都没有动作，干脆自己先鼓起掌。 陈小月演奏下来的整支曲子虽然水平一般，但是还是看出她进步惊人，老师应该不至于这么无情给不及格吧。 随着周已晴的鼓掌，教室内终于也响起零星的掌声，只不过稀稀疏疏的，看不出他们是真的用心在鼓掌。 陈小月坐在那里，十分的煎熬，但老师没有说话前，她也不敢下去。 掌声过后的气氛让人陷入迷之尴尬。老师看了看陈小月，又看了看周已晴。严肃的面部表情下，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周已晴挠了挠头，此时，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刚也参与演奏。 所有人都等待着老师最终评出来的成绩。 只见老师的唇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但所说的话，就像冷水一样泼了过来。 让人从头冷到脚。 “陈小月…60分合格，周已晴...0分，所以现在，不及格的同学给我立刻离开教室。” 什么！ 陈小月不敢相信，一下从琴椅上站了起来，椅子因此还发出巨大的响声。 她想要和老师争辩，可是老师的目光就这么简单地瞪了她一下，她就像小狗遇上野兽，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吓了回去。 周已晴其实也不太相信这个结果，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幻听，老师眼中的驱赶之意毫不掩饰。 “怎么还不出去？是让我亲自请你出去么？” 不听她的学生，她没必要留。 周已晴握着小提琴的手不由的握紧了几分，不过最后还是放松了。 这样老师，不值得她去跟她学习。 有了想法，周已晴的动作也变得利落。 把小提琴收回琴盒后，她便大大方方的直接出去了。而陈小月则被老师敷衍地唤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还真有脸，别人帮了她，她却可以淡定坐会自己位置。” “可怜那个帮她的女生，明明拉得这么优秀，却已不合格收场。” “果然她这种人就不适合弹琴。” 台下的同学议论纷纷，虽然声音都挺小，却还是一句不差的传到了陈小月的耳中。 陈小月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膝盖，仔细一看，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生气。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开朗活泼的心，在此刻出现了一抹阴霾。 也许在哪天，这抹阴霾会扩大、会扩散，一不留意的时候就会将其整个覆盖掉，但谁又说得准是哪天，又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毕竟人心，是最难猜测的。 离开教室的周已晴，并没有傻傻站在教室外，反而独自拿着小提琴，漫步在校园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刚开学，学校安排的课也比较多，此时校道上并没有多少个学生。 周雨晴选了一个树荫，看四周也没啥人，便从琴盒里拿出自己的小提琴。 先轻轻的奏了几个音。 声音悦耳动听。小提琴的音准非常准确，然后她才开始正式的演奏。 还是刚刚的在课堂上演奏的小提琴曲，可是此时她的音色给人的感觉却和刚刚在教室里截然相反。 一首再普通不过的钢琴曲在她的手上，俨然化作畅游音乐世界的精灵。时而欢快地跳跃，时而调皮地穿梭。 好强烈的个人色彩。 这也是她一直所追求的。她要做一个能演奏出音乐灵魂的小提琴手。 曲子很快被她拉到了接近尾声的位置，周已晴又突发奇想了一个主意。 原本还演奏得欢快无比的曲子，一下又慢了下来，不过也没给人故意拖沓的感觉。 五个拍子过后，曲子突然又来了一个起伏。 还是欢快，却区别于刚开始的欢快，最后落下完美句号。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