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赵松柏摇了要折扇,饶有兴趣地对着墨竹说:走,去尝尝看这稀奇玩意儿。 少爷,少爷,坐这儿。看到前面一桌的人起身,墨竹机智地蹿过去,顶着一行人的白眼,拿起帕子,把桌子,板凳擦的干干净净,招手示意他家少爷过来。 少爷,快来吃吧。 排了好久的队伍,总算轮到他们,墨竹乐滋滋地端着两碗酸辣粉坐了下来。 红汤上面点缀星星葱花,想起扑鼻,让人胃口大开。 赵松柏起初还矜持地小口小口夹着吃,到后头,直接撩起袖子端起碗吸溜起来,对面吃的正香的墨竹看得目瞪口呆。 少爷这是饿死鬼投胎?吃的比他还着急! 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墨竹脑海里闪过一条妙计,急匆匆道:少爷,不然我们去药铺买点山楂吧,山楂开胃,正好适合小姐这种害喜吃不下的人。 不可。默默关注他们的邹云出口劝到,他想起了上辈子参加过的科普节目《生活中的小常识》,里面的老中医曾介绍过山楂会刺激zigong收缩,孕妇食用会出现流产等情况,于是出口道:两位有所不知,这山楂有喜之人是万万不能食用的,我嫂子之前食欲不振,吃了这山楂,孩子就没了。邹云假意啜泣,把两个愣头青唬弄得直接呆滞了。 多谢小老板提醒。差点误了事,赵松柏浑身冷汗,幸好小老板提醒了,不然大姐要是出事,他得折了半条命了,于是诚恳地向邹云道谢。 没事,你要是真去药铺买,郎中肯定会跟你说明,我就是怕你在果摊买了,好心办坏事。邹云摆手解释道。 回来了。 戚林熟练地接过小推车,最近在泉水的滋养下他整个人精神多了,脸色不复苍白,整个人耀眼地让人挪不开眼,称得上风流倜傥这四字。 嗯。小夫郎回来后一看到他就眼神飘忽,没有向以往一样兴高采烈地和他讨论着集市上的乐事,而是躲躲闪闪的,心中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事。 两个人竟然一路上相对无言,竟然沉默走到家。 阡陌上的村民路过他们,看到戚林眉间的冷意,而邹云低头踢着小石块,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招呼都不敢打,心想着,这新婚夫夫两人之间的距离堪比银河,肯定是吵架了。 回到家后,戚林把车正要把车推进角落里,邹云就凑到他跟前,积极地说到:林哥,推了那么久了,肯定累了吧,我来推。 戚林好气又好笑,顺势揉了他的脑袋:我去做饭了,云哥儿,今天你买了什么菜? 戚林除了去书肆交稿外,很少去镇上了,所以现在由邹云负责采购。 买了猪rou筒骨。邹云有些小得意:才花了10文钱。 这猪rou筒骨可是个好东西,砍断后,在土罐里熬制3~4小时,奶白色的汤里还夹着这里面流出来的骨髓,一口下去,满嘴留香。 邹云还特意让那屠夫在筒骨上面留一些rou块,煮起来味道更好。 猪筒骨?戚林语气中带着疑惑,小夫郎平时最喜欢吃大块大块的rou了,今天居然只买了一根大骨头,这筒骨可是rou摊上最便宜的东西了,除了吃不起rou,又实在想尝尝味道的人才会勉强买回家,煮出来的清汤寡水的也不好喝。市面上,真没有几个人会买。 再加上云哥儿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现在才精神好转,戚林琢磨半天,得出结论:小夫郎今天生意不好,所以心情不好。 他郑重其事地接过筒骨,走近了厨房,心想着:待会让余舟带些排骨过来,哄哄邹云。 待戚林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口,邹云小心翼翼地打开摊子柜子门,掏出一个布包埋进怀里,蹑手蹑脚往屋头遁去。 屋子里被戚林收拾得井然有序,邹云扫视半天,连半个藏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突然,邹云眼前一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觉得把这烫手的玩意儿藏在衣柜里。 001半趴在他肩头上幸灾乐祸道:抱都抱过了,也睡在同一张床上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做什么?不就是 噗通一声,001被邹云弹开,一团滩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么么哒,我会加油的。 第21章 不就是亲手缝制一件衣服送给男主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001身坚志残地补充完这句话,随后扇动着小翅膀从地板上起飞,绕着邹云不停地打圈儿,声情并茂地控诉着:噫噫呜呜,宿主欺负系统,我一定是史上获得最憋屈的人工智能。 邹云轻睨了它一眼,又轻弹了001几下,眼里尽是嫌弃:这不是你害的? 如果可以,邹云表示他想用手中的这块布料狠狠砸在001身上。 甩锅达人001表示:嘤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任务都是随机的,我没有办法决定。 邹云把这烫手山芋从布包里掏出,藏在一大叠折好的衣裳下面。 眼不见心为净!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戚林一进来就看见小夫郎做贼心虚般瞧见他就砰的一声用力盖上柜子,挑了挑眉,小夫郎这是有事瞒着自己? 邹云瞅见戚林的目光一直在柜子上打转,不留痕迹地移动一小步,试图遮盖住戚林直勾勾的视线。 戚林心中叹气,小夫郎做生意那么精明,遇到他怎么就变得傻乎乎的,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别看,柜子里面我藏着东西。 邹云看着戚林阔步向他走来,脑袋一片空白,心里直呼暴露了,暴露了,他的一世英名没有了,直到手心一重,他缓缓垂眸,才发现戚林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誉写得来的银钱,虽比不上你卖冰粉、酸辣粉来的多,但养活你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你不用担忧,即使被贬谪到这偏僻的山村,但只要他手中的情报网不断,这辈子衣食无忧是可以保障的。 铁树初开花的王爷刚才在厨房里思索良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小夫郎今天生意不好,所以回家后才闷闷不乐。 其实他抄写赚的钱不足钱袋的一半,为了哄小夫郎开心,还特意添成满满的一大袋。 不出他意料,果然得到了小夫郎大大的笑容。 隔天中午。 邹云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百般无聊地坐在台阶上,发愁着新任务,一天过去了,他一点进展都没有。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距离他就几步远的宁哥儿,正埋着头卖力的研磨着红薯,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到肩头。 宁哥儿,你会女红吗?邹云突然开口问道。 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任务一天不完成,系统就不会更新,而且每天还要扣除一个生命点,这样下去自己迟早狗带,得主动出击才行!! 排除掉遇到事情就嚷嚷着满世界都知道的宋大娘,面前和戚林不熟悉的宁哥儿就是最好的帮手。 听了邹云这话儿,宁哥儿放缓动作,朝身后望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腼腆道:会一些。 其实,自从他懂事之后,奶奶就教导他刺绣,一是为了补贴家用,多一个人一晚上就可以多绣几个荷包,二是哥儿从小学的东西和姑娘家的都差不多,嫁人时要为自己缝制嫁衣,纳布鞋早点学,不至于以后没有人教,导致手足无措。 宁哥儿谦虚了,上次他帮我绣的荷包连镇上的掌柜都连连夸赞。大舌头宋大娘果然插嘴道。 邹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他扭头惊喜地问宋大娘:真的吗? 那当然了,依我看,这村里没有几个人的手艺比得上宁哥儿的。宋大娘笑呵呵道,连连夸赞宁哥儿,把他吹上了天。 如同往日,红薯削完之后,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完了,而宁哥儿还留在池子边帮忙清洗着擦板,收尾。 邹云见四下无人,飞快地挪了过去,放低声音在宁哥儿耳边道:宁哥儿,我明天把布料带上去找你。 宁哥儿嘴角的笑意褪去,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惶恐,要是云哥儿来找他了,事情岂不是就暴露了。 他舌尖发涩,千言万语最终只转换成一句干瘪的话:云哥儿,能换个地方吗?在这里不好吗? 宁哥儿回想起吴婶子家里无穷无尽的打骂声,痛苦地磕上眼,如果被她知晓自己偷偷摸摸赚钱,却不上交身体泛起阵阵凉意,连带着指尖的温度也快速褪去。 也可以。邹云摸了摸下巴,算了下日子,明天就是林哥去镇上交稿的时间,没有一个下午,林哥是不会回来的。 夜幕降临。 清浅的呼吸声逐渐响起,邹云微微睁开眼,侧着身子,借着柔和的月光打量着身边进入胸脯平稳起伏的某人。 林哥,你睡了吗? 林哥 就像奶猫的稚嫩叫唤声,邹云轻轻地喊着,而某人仍紧闭着双眼,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是睡了。 邹云眼里闪过狡黠,从怀里掏出一团准绳,借着月光,打算测量尺寸。 幸好宁哥儿提醒了他,不然明天他们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干巴巴白忙活一场。 戚林的睡相很好,此刻正面平躺在床上,为测量尺寸大大降低了难度。 邹云放轻动作,半跨在戚林身上笔画着,还不忘叮嘱道:001,关键时刻可不要掉链子,记录好数据。 身高:188,手长:19.5,腿长邹云不禁咋舌,不亏是男主,妥妥的黄金比例呀! 仗着外人看不到,001趴在戚林手上,把数据全部储存在内存里。 窸窸窣窣一片刻后,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本应该陷入深入睡眠的戚林缓缓抬眸,眼神里尽是温柔,他好像知道小夫郎在柜子里藏着什么东西了,今天在苦恼着些什么了。 戚林伸出手,带着眷意,不断的在小夫郎的眉间摩挲,平日里刻意压抑住的□□在这宁静的夜晚全部迸发出来。 他的小夫郎傻乎乎的,肯定不知道为在这个村里头,为一个男人亲手缝制一件衣服意味着什么。 第22章 翌日午时,微风钻过窗缝,把床幔吹得到处飞扬,相对于院子里的如火如荼,卧室此刻就显得比较幽静。 木桌上端,放着一匹绛紫色的棉布,宁哥儿从怀里掏出一大团色系相近的绣线,仔细对比着颜色。 云哥儿,你怎么买了这颜色?宁哥儿纳闷道,印象中,戚秀才似乎很少穿色彩鲜艳的长衫。 邹云一时语塞,他能说他觉得浅色系戚林穿上去太过于寡淡,掩盖了他的气质吗?只有这种低调中透漏着富贵的衣服才配得上戚林那张脸。 最近镇上兴这种。邹云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颜狗属性的。 是吗?宁哥儿尾音上扬,他很久没有去镇上了,倒也不怀疑,只是略微好奇。 余光瞥见邹云百般无聊,宁哥儿拿起两块早已经准备好的碎麻布,塞到他手中:云哥儿,你先缝缝看,我再挑挑线的颜色。 村民们平时要下田耕地,干重活儿,所以大部分人都穿麻布,价钱便宜,耐摩擦,还不易磨损,是最实惠的选择,棉布价钱还要贵上几文,在村里头很少人穿。 故怕邹云毁了这块布料,宁哥儿决定让他先练练手。 咦 嘶 呼痛声此起彼伏。 接过针线开始缝制,有那么霎那间,邹云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只留给自己满手的沧桑和没完没了的任务。 呜呜呜,不活了 一边的宁哥儿不知道邹云内心的崩溃,只是紧紧地抿住双唇,看着他生疏的动作,时不时还要戳自己的手指头几下,这过程中唯一顺畅的地方是穿线。 简直不忍直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邹云昨天跟他说的会一点点针线活就是勉为其难把两块破布缝在一起,而中间的针脚稀疏的可以容纳成年人的一个手指头,连村里头的六岁娃娃都不如。 宁哥儿翻看了片刻,用手轻轻一拽,邹云缝了老半天的两块布就被扯开了,只能从上面挂着的几缕残线中看出他们曾经被人缝合在一起。 宁哥儿: 邹云: 邹云直接大受打击,就这技术还想为男主缝制衣服,还不如直接狗带呢。 土拨鼠尖叫.JPG 好在宁哥儿初为人师,耐心十足,善解人意安慰道:云哥儿,你要是着急,我把衣服尺寸给裁好,不讲究美观的话,是可以速成的。 话罢,他拿起针线,灵活地在麻布上穿梭,介绍着各种绣法:这是一字针,用于拼接衣服,这个是暗针,适用于衣服的贴边处 他又慢动作地把暗针的动作演示了一遍:云哥儿,你再试一下。 好。邹云神情严肃,依照001录屏下来的慢速1.5倍视频,高高翘起兰花指,笨拙地模仿着视频里的慢动作,一戳一穿间,也把破布重新缝好。 成品虽比不上他的手艺,但初见成效,身为人师的宁哥儿频频点头,表示很满意。 又经过一下午的加强巩固,邹云总算可以不看慢速视频,熟练地运用暗针缝纫。 牛车上,戚林双手环着箱笼闭目养神。 真晦气,怎么就和这个瘟神同车了。一道刻薄的女声打断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把一潭原本平静的池水搅乱。 村民们一时噤声,本能朝声源处瞧去。 都看我干什么?平日里也没有少见你们背后偷偷说人闲话。屠杏花扯着嗓子嚷嚷道,语气中带着满满不耐,她最烦这群喜欢在背后里嚼舌根,敢做不敢当的人。 村民们面面相觑,面子一下子挂不住,想开口挽救,又怕屠杏花一口气把他们暗中议论戚林抖了个干净,只得吃了这个闷亏,郁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