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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束了直播后将手机扔给田悦,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冲她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得偿所愿地和澜哥公开了。” — 然而,十分钟后,凌季北就笑不出来了。 他找遍每一个房间,最后在玄关处发现了郁江澜的鞋子不见了,凌晨两点多,他就这么走了。 凌季北打电话给他,被对方挂断。 一次,两次,三次。 照挂不误。 凌季北忽然就慌了,怎么了,澜哥怎么生气了。 在气什么? 是气他在直播间没有承认自己是零?还是误会今晚的这场闹剧是他为了公开而自导自演的戏码?还是因为看见自己不堪的视频被曝光到网上? 凌季北打开郁江澜的微博和朋友圈以及其他社交软件,都是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发。 他开始给郁江澜发消息— 【澜哥,你怎么走了,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了?】 【昨天顾枫看见了,你说大不了公开,我以为你不在意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想公开的是不是?】 … 起初还是疑问句,说着说着就彻底软下了口气,凌季北几乎快要哭出来,窝在沙发里眼眶通红,打字的手都僵冷的不利索。 【澜哥,我挺笨的,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对不起…】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我哪里做错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澜哥,你别不理我…】 【求求你了…】 … 凌季北并不知道,此时的郁江澜已经昏厥在了凌晨的街头。 腰伤加剧后,郁江澜第一时间是怕凌季北会发现,更怕他陪着自己看医生,他出了小区,站在路边等车,正准备去医院。 不知怎么,也许是体力不支或者疼到极致,那么高大一个人,没有任何预兆,忽然就倒了。 他四肢瘫软地趴在地上,白净的脸贴着肮脏的路面,浑身都是汗,知觉迅速抽离。 郁江澜眼前发黑,就连耳边都是阵阵嗡鸣。 头磕重重地在石沿上,温热的血汩汩地往外涌,他有感觉,但是迷迷糊糊的,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任由那血顺着他的额角糊了满脸。 凌晨两点多,街上根本没什么人。 他躺了好久,才被路过的好心车主送去医院,在这之前,手机还被人偷了。 … 那天过后,郁江澜就像人间蒸发了,他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凌季北的心也就这样由鲜活的一整块,生生被掰碎,然后磨成了渣。 呵。 冷暴力。 澜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渣… 凌季北第二天没去训练,在家喝了一天的酒,喝醉后开起直播,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地嚎: “我吹牛比了我!我是零!我特么的就是零!谁也别跟劳资抢!我就是□□的那个!!!” “干完了…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澜哥他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 “cao!郁江澜!!!郁…江…澜…” … 一个人再怎么一世英名,脸就这么丢完了。 郁江澜是第三天才通过护士拿到新手机的,他吊着颗心,第一时间想要给凌季北打电话,却看见了他“失恋”醉酒的视频。 郁江澜想了想,没再找他。 他不想给凌季北造成二次伤害,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吧,如果他手术失败了,恐怕也是会像如今这样不辞而别吧,想来只是让他提早经历了。 如果现在去找他,到时候再来一次分离,小孩儿肯定疯了。 那就这样吧。 … 郁江澜日子同样不好过。 本就脆弱的腰经那一摔,恶化的程度已经超出他的想象,神经严重受损,压迫得他双腿脱力,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就连小便也要插尿管才能解出来。 他转院去了北京最好的骨科医院,也就是上次枪侣大赛去看的那家,将手术的日期排在世冠总决赛那天。 住院后,他又雇了个护工照顾自己,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哥,对护理腰瘫痪的患者很有经验,每天会给他做专业的按摩,但是效果甚微。 郁江澜每天输液打针,手背都被戳得淤青一片。说好听点是在采用保守治疗,说难听点就是在硬拖,透支他的身体和运气。 就这样一天天的熬。 端着手机看DLK的赛事动态。 DLK在首尔的PUBG邀请赛上被吊打成狗,第一轮淘汰赛就被完败卷铺盖回家,上了热搜。 凌季北在世冠小组赛里状态低迷,频频失误,压线晋级,差点连1/4决赛都没进去,也上了热搜。 North被Wave甩了一蹶不振这件事,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无疑是在小孩儿伤口上再次撒盐。诸多不顺… 郁江澜想了好久,才打开跟凌季北的聊天对话框,想要跟他说点什么。 这些天,他根本不敢打开,他不敢看凌季北的文字,更不敢听他发来的语音,太戳心了。 郁江澜犹豫着,在对话框里打上“凌凌”两个字。 他聊天就是这样,都会先叫一声小孩儿的名字,对方基本就是秒回—“在呢!” 然后再开始说话。 郁江澜目光凝滞了半天,才点了发送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