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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针对我……”佟语声手里紧抓着床单,胸腔又剧烈起伏起来。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是自己带温言书参观病房,绝望的病人家属在医院走廊,因为倒开水的事情发生了争执。 他永远忘不掉那个女人崩溃地蹲在开水机边,一边哭一边大声控诉着命运不公。 为什么针对我?佟语声再次绝望地发问,抢走我来之不易的健康,没收走我唾手可得的希望,甚至自己那枚对别人毫无用处的硬币都要被夺走? 佟语声的十指又不受控制地绞缠起来,吴桥一毫无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帮他展开手掌,用他guntang的手心尽可能传递温度。 等佟语声终于收好眼泪,吴桥一伸出手指,轻轻帮他把揪成一团的眉心捻开。 “别伤心。”吴桥一无助道,“求求你。” 佟语声一听,眼眶又热起来,但一想到吴桥一并没有做错什么,便觉得自己这样折磨别人实在不妥。 于是他把伤心压在了泪腺后面,咬紧牙关深呼吸半天,才在他手指的轻揉下慢慢舒眉。 好半天,佟语声才颤着音,勉强道:“好……” 吴桥一近乎三天没睡,头痛地快要炸裂,总算等到佟语声情绪平稳,他松了口气又用湿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确保他不再出汗,才浑浑噩噩出了病房。 吴桥一一走,佟语声又怔愣着双目,不受控制地流起泪了。 他忍了半天,似乎刚才把吴桥一骗走的那几秒平静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力气,他再没半分力气去收住泪水。 他累得想要死了。 病房的走廊外,姜红已经憔悴得快脱了形,她躺靠在长椅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手机的铃声响到快要挂断,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喂?阿姨?我是温言书……”那边传来少年窃窃的声音,“佟佟手术还好吗?” 上学期末,温言书的手机再一次大扫|荡中被老妈砸了个粉碎,现在他拿着五毛钱用着学校边小卖部的座机,讲话声音却依旧下意识地细小。 这段时间的压抑生活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必须汲取一些好的消息,让自己不再终日沉浸于无谓的痛苦里。 但姜红那边短暂的沉默让他手心流出了汗,他轻轻屏住呼吸,听见姜红说: “……手术呀,没做成,供体那边不捐了,现在在北京继续等呢。” 末了似乎是自我安慰地补充了一句:“会等到的。” 温言书握紧了话筒,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一直听到对面传来不明显的啜泣声,温言书觉得喉咙发紧,想要安慰几句,抬头便忽然对上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温言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他朝姜红小声而急促地说了声“对不起”,随后挂了电话就想火速离开,却在转身的下一秒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按住了肩膀。 那只手力气大得离谱,温言书觉得自己肩膀的皮rou都要被他抓下来一块。 只有一个声音悄悄在他脑海响起——完蛋了。 抓他的人叫方铭昊,是这学期带头欺负他的主力军,也是上次被佟语声遇见的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温言书被连推带搡地轰进小巷子里,那里已经有四五个男生跃跃欲试。 他看着眼前的这番架势,身上新新旧旧的淤青又开始幻痛起来。 他听见方铭昊狞笑道:“你们收着点儿,把我朋友都快吓哭了。” 四周一阵哄笑,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温言书只觉得天昏地暗,下一秒他就被方铭昊拎起衣领,后脑勺重重砸到墙上。 温言书一阵眼冒金星,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紧接着,他就感觉一股夹杂着烟草味的气息逼近过来:“美女,我帮你求情,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呀?” 他这话一出,四周就哄笑着,有人已经把“嫂子”喊出了声。 意识到那人要做什么,温言书条件反射般睁大眼,眼看那人已经快朝自己亲过来,他先是伸手给了一耳光将对方的脸打偏,紧接着剧烈挣扎,竟奇迹般从他手下挣脱出去。 随着方铭昊的一声咒骂,温言书被人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有人骑上来撕他的领口,骂他不识好歹。 他的天空黑下去,只心想,完了,这副样子回家被mama发现可怎么办? 巷子的另一头,衡宁正拎着包,匆匆在石板路上飞驰而过。 这两天他晚睡晚起忙昏了头,到了家才发现自己的卷子落在了班里,只能叹着气折回学校拿。 因为耽误了时间,他不得不抄着人少的小路走——因为经常会有小混混在这里群聚,他平时基本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走到巷口的时候,他听见了嗡嗡的嘈杂声,他知道里面又有人打架了,便下意识掉头就走。 直到他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叫嚣:“温言书,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 衡宁一听到熟悉的名字,立刻顿住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要不是看你像女人,方哥会上赶着来艹你?”又有声音道,“真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看见个男的就硬啊?妈的死基佬!”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妙,衡宁往身后看了一眼,直接向那巷口。 拐弯过来时,温言书的上衣几乎已经被那群人撕成了破布条,浑身斑驳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像是一朵竭力呼吸的残破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