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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临惊讶地问:“为、为什么我要租房?我住你这里不就好了?” 薛有年欲言又止,表情有点为难,半晌,岔开话题:“今天不早了,你先进去住一晚吧,明天再去看房。” 说完,他绕过华临,提着华临的行李箱上台阶,开门。 华临愣了几秒,急忙起身跟进屋里去,一个劲儿地追问为什么不能继续住这里。 薛有年顾左右而言其他,眼睛也不看他,特别反常,这令华临越发确信了最近他约薛有年、薛有年总说忙、像是在故意躲他是真的了,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房子都不让他住了,就很说不过去吧?! 最终,薛有年被华临堵在楼梯间,进退不能。 他被迫和华临僵持一阵,终于忍不住,叹道:“临临,治疗已经结束了,你明白吗,那只是治病。” “……什、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被他说破心事,华临倒也不惊讶,只是一下子没了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讪讪地装傻。 第7章 薛有年犹豫一阵,低声说:“有次,我半夜醒来,下楼去喝水,就想顺路看看你休息得怎么样,然后……”他露出很微妙的、很难以启齿的表情,纠结片刻,很委婉地说,“你好像是做梦了,在说梦话。” 华临愣了下。这他倒是不知道。 他是做过梦,但是,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有说梦话的习惯,而且他在梦里好像也没说过什么吧……不过也不说准做梦的人醒了就忘了,以为没有发生过。 总不可能是薛叔出现幻听了啊。 再结合一下前后语境,华临大概猜到了薛叔听见的自己的梦话是些什么。他脸发烫,试图抢救自己:“我不是……不是,薛叔,你听我解释……我……” 薛有年抬起手来,像是想揉一揉他的头发,但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避讳地将手放回去,叹气道:“临临,你长大了。” “……” “……饿了吧?不早了,我去做饭。”薛有年朝他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但华临觉得自己从中看出了无奈和忧伤。 饭桌上很尴尬。 华临知道薛有年已经尽力装作无事发生了,他也尽力了,但两人说话都十分的词不达意,华临反正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怀疑薛有年也不知道,那就还不如不说,但不说也尴尬。 吃完饭,华临顾不上帮忙收拾,飞速逃窜上客卧去了。 他等了很久,听到门外薛有年上楼的声音——通常是薛有年收拾完一楼,准备洗漱睡觉了。 以往,薛有年会在经过客卧门外时敲一敲门,提醒华临早点休息,或者进来和华临聊聊今天发生的琐事之类…… 今天,薛有年就这么上楼去了,没说话。 薛叔和我之间已经尴尬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我到底说了什么梦话啊! 华临震惊地想。 华临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他试图先睡一觉,清醒一下,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爬起来,去一楼厨房开冰箱拿水喝,结果打开冰箱门他就一怔,望着里面的几瓶高度数啤酒发了会儿呆。 薛有年只偶尔小酌红酒,不喝啤酒,这台冰箱里第一次出现啤酒。 华临回过神来,拿了瓶啤酒就转身上三楼,打算和薛有年对质,或者,好好谈一谈?至少,问一下这啤酒是怎么回事? 但他敲了好几下门,薛有年也没开门,只是问他有什么事。 华临提起冰箱里的啤酒,薛有年沉默了两秒,用很自然的语气说:“你不要喝。那是我明天要给同事带的,他住的那边没有这个牌子。”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华临不信,他坚持要薛有年开门。 薛有年只说:“临临,别闹,去休息。大半夜的。” 华临敲不开薛有年的门,气得回去客卧,想拧开啤酒吨吨吨,来一个一醉解千愁,但又怕万一的万一真是薛有年要带给同事的呢…… 一下子又气短,把啤酒搁床头柜上,扯被子盖过头顶,闷头努力睡觉,睡不着也睡。 第二天,华临醒来看了眼时间不早不晚,他的满肚子闷气过了一夜也没消散。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换衣洗漱,默默地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先装无事发生吧…… 结果他一下楼,就看见薛有年坐在沙发那,垂着头,很难过,甚至还有几分颓丧,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薛叔。”华临小声、做贼心虚地叫他。 薛有年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转头看他,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临临,你来一下,我们谈一谈。” 华临赶紧过去,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好,紧张地看着他。 薛有年沉默了会儿,第一句话说:“临临,你产生了错觉,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并不罕见的性启蒙过程中会产生的问题。” 华临:“……” 说完那句话,薛有年又沉默了很久,好像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艰难才能说出口。 “……临临,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远离薛叔,去结交新朋友。我感觉你在这边没交到什么朋友,一直都是和薛叔待在一起,又遇到了霸凌,加上治病的特殊过程,以至于你产生了错觉。”薛有年很缓慢地说着。 华临注意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十指交叉,一下子松开,一下子又十指交叉,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理状态绝对没有脸上所努力表现出来的镇定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