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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将纤弱的神经思维从识海中的喧闹中隔绝开来,才能思索谢瑜所说的信息。 的确如她猜想的那般,黎霄身上有天界所求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东西竟和自己有关。 “我的本命之玉是何物?” 她问道,似乎万年前在浑沌之中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苏醒,自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从未见过那传说中的本命之玉,倒是离奇。 1.0思索片刻,才跟她说了自己曾经刚好听过的那个传言: 【据说你从浑沌之中出生时,身上还携了一枚本命之玉,但你之所以没见过,正是因为在醒过来前,天尊便将其私自拿走了,原来他们竟是将玉投到了这处。】 谢瑜突然想起了自己对黎霄那种熟悉,似乎自己意会错了,那不是身体上血缘的归属,而是本命之玉同根同源的吸引。 “她可以无视我的攻击?” 【按照司命星官所言,的确如此,而且若是计划没有改变的话,很可能黎霄已经成了他们的人。】 “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般能力了。” 师姐所处的楼阁已经近在眼前,谢瑜没有心情再处理黎霄和本命之玉的关系,只是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一瞬便是出现在了二楼的房间之中。 而此时,宫冬菱正襟危坐在床边,一双手垂在腿上,低着头,眼神刚好能从盖头的缝隙中看过去,一直盯到自己的脚尖。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连前边传来的动静,也仿佛在意料之中。 宫冬菱虽然带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但却知晓是谢瑜来了,而且阿瑜似乎很急,之前也很少听见她这般杂乱的脚步声,难道是……知道了那件事吗? 即使是这样,宫冬菱的脸色仍是如常,或许早就料到了,毕竟有昏迷那么大的漏洞呢。 现在解释也没有意义了。 因为在不久之后,谢瑜便会全部忘记。 “阿瑜。”她的红唇微翘,声音也带着点笑意,就这般轻轻柔柔绕进了谢瑜的耳中。 看着师姐盛装打扮一身红的模样,那种安安静静,像是真的在新婚之夜,等待着对方为自己掀盖头一般,这让谢瑜不由从紧绷中缓缓松懈下来。 似乎是看谢瑜迟迟不过来,宫冬菱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瑜不来掀开这盖头,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吗?” “是不是只要我一掀开,师姐就会瞬间消失在我面前了?” 谢瑜手足无措地站在离宫冬菱几步之远的地方,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做。 听到这话,宫冬菱的头一抬起,虽有这盖头,但也跟能看见谢瑜似的:“怎么会?我能跑去哪里,今天不是我们的成婚之日吗?” 是啊,今天可是两人的成婚之日,可除了两人这一身喜服,其余地方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算什么成婚之日? “可你方才还喂了我那会遗忘记忆的药,师姐明、明明就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谢瑜一边说着,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特别是一想到自己若是没有发现这一切,直到真正遗忘了,却还被蒙在谷里的无力和绝望,她就浑身发冷。 她不知道师姐是从何时计划这一切的,但从前那个以为能掌控师姐所有的自己,的确是幼稚的可笑。 宫冬菱却是摇摇头:“阿瑜,你拦不住我,我的心意已决,不然,我们都会遭受灭顶之灾,还不如放手让我拼尽全力一搏。” 真相终于被扯开,却是由宫冬菱率先打破的这平静,她似乎已经释然了。 这么看来,宫冬菱的确残忍,若是她能好好的回来,便是能亲自交出去解药,若是回不来,记忆便和自己一起埋葬。 “师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为你摆平的?!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能挡在你面前!” 谢瑜终于将宫冬菱的盖头揭开了,却是为了直视师姐的眼睛,一双手将她的肩膀箍住,手上已经完全不知轻重了,将那婚服拽出了紧皱的痕迹都没发现。 【谢瑜,冷静下来,黎霄已经到周围了!】1.0提醒谢瑜。 显然谢瑜此时已经听不进任何话,1.0看着此时谢瑜的状态,也开始担忧起来,当时定的计划,明明是让宫冬菱失控,怎么现在彻底失控的却是谢瑜。 或许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随着宫冬菱想法的诞生,这个计划便是再无意义了吧。 它也没想到,自己从前那个温柔弱小的宿主,会下这般决心,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或许是它从来没有看懂过自己的宿主吧……毕竟她是一个前半生是二十年都活在死亡警告阴影中的孩子,每一天都在为死亡的结局做着准备,又怎会害怕这里的死亡呢? 宫冬菱面对着发病的谢瑜,心中格外平静,一双手捧上了她的脸颊,笑道:“或许我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了遇到阿瑜之上了吧,阿瑜,我……” “你不要现在讲!我不听——” 谢瑜一下子松开了她的肩膀,将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又怕下一瞬宫冬菱便消失了,一双支离破碎的眼睛带着乞求痛苦与卑微,紧盯着宫冬菱。 那其中什么都有了,就是不见她曾经的骄傲。 宫冬菱不敢再看这双眼睛,轻轻合上眼帘,终于说出了那句:“阿瑜,我爱你。” 她是个不喜欢告别和伤感的人,所以她不会说再见,也不愿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