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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至少让我把硬盘拿给你吧。 曹焕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无法控制的颤抖,连秦诗都有些奇怪的从美食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谭北海终于停下脚步,顿了下,转回了身,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轻声回道: 我在隔壁咖啡馆等你。 曹焕看着渐渐远去的谭北海背影,啧了一声,心里把隔壁咖啡馆拉进了永久黑名单中。 这大概是自从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曹焕对要去见谭北海这事如此不情愿,尽管刚才最后他感觉自己是极力压制住了情绪的,但仍然有失态是事实,冷静下来后,这很让人尴尬。终于到了咖啡馆门口,曹焕用力搓了搓脸,抖了抖手脚才郑重地推开了门,踏步进去。谭北海似乎并没有发现曹焕已经进了门,他坐在比较靠里的位置,侧身对着大门,手里是一本咖啡馆杂志架上不知道放了多久,都被翻得卷起了边角的时尚杂志。 曹焕从门口走到谭北海对面这段时间里,谭北海一直停留在一张图画上没动过,眼睛虽然盯着图,却似乎根本没看进去,直到曹焕将椅子拉出来时发出的细微动静,才让他意识到对面坐下了个人。谭北海放下手里的杂志,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从容淡然的表情,他把桌上的塑封菜单推到曹焕面前道: 先吃饭吧。 曹焕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顺着谭北海的动作去看菜单。待服务员接了单离去后,这一片区域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两人相顾无言,曹焕是不知道问什么,谭北海是看起来并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偶尔有杯盘相碰的声音传来,更显得他们这桌的安静。 曹焕。 曹焕摆弄着桌上的小摆饰,听到谭北海叫他的名字,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轻轻把小摆饰放回原位,慢慢抬眼往对面的谭北海看去。 怎、怎么了? 曹焕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拿过来的移动硬盘,他忙把旧的及新的一起放到谭北海面前。谭北海瞥见了余了那个花里胡哨的硬盘,多看了几眼,但没说什么,他跟曹焕道了谢,把硬盘收了起来。 郑盛死了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 曹焕没想到谭北海一上来问的是这个,脱口而出后,又马上想到他是负责郑盛案子的公诉人,会知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是自己不告诉他,就能瞒得住的。曹焕的表情变化都被谭北海看在眼里,他脸上少见的有了愠色。 莫达拉告诉你的吧? 是。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谭北海说话时语调都很平和,几乎是没有情绪在里面,但曹焕就是听出了他的不高兴,一时无法对这个简单的问题做出回答。谭北海喝了口柠檬水,继续道: 你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吧。 就是把你当自己人,才不想将你卷进来。 曹焕心里急,但说不出口,颇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他只能望着对面的谭北海干着急。谭北海没再看着曹焕,他从衣服内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叠成了四方的A4打印纸,放在了桌子中间。曹焕犹豫地伸出了手,见谭北海对他要去拿这张纸没有反应,便将其打了开来。这是一份按被告人名字首字母排列的案件列表,备注中显示,有些被提起了公诉,而有些没有,其中一条记录被灰色背景提亮了出来,对应的备注上写的是不提起公诉。 郑慎? 先生你们点的餐送齐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服务员将两份rou酱意面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被这么一打断,曹焕忘了刚才想说什么,只捏着手里的那张纸看,像是能看出花来。谁知正当此时,谭北海伸手抽走了曹焕手里的纸,并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曹焕。这阵势曹焕还真没见过,如此情绪外露的谭北海对于他来说非常新鲜,不过说来也是,他俩认识的时间,不算前面几年的点头之交,最多也就不过半年。面前的rou酱面冒着香甜的热气,而曹焕整个人往下缩了缩,让视线透过热气,模模糊糊的,仿佛这样对面谭北海看见的他,也会是模模糊糊的一般。 郑盛改名前叫郑慎,他的资料不好找,03年时因为涉嫌强|jian案被捕,最后证据不足,所以没有提起公诉。那次事件,他不仅无罪释放,还让当事警察以及检察官给他道了歉,他的这条案件信息掩没在众多录入信息中,有被刻意隐藏的痕迹,具体案情情况,还需要调卷宗查看。 这是曹焕一个人,不可能查得到的信息,他不知道谭北海是何时调的这个资料,若是在郑盛死亡以后,那会不会被暗地里的人发现谭北海的异动,从而使得谭北海陷入危机。 你、你是什么时候查的?郑盛死前,还是死后?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你去调档案,岂不是很危险! 谭北海又不说话了,抱臂看着曹焕,看得他又缩了起来。 这就是你不愿意跟我说的原因吧? 曹焕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会是错的,他选择了闭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谭北海又把那张纸拎了出来,在曹焕面前晃了晃。 我无论如何,都要比你一个普通人无头苍蝇一样地查来得容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