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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今天的场面,他心中对柳长亭的误解属实消退不少,平心而论,他劫法场救师尊那时,九梦君不止没有伤人之心,甚至也不曾命人追赶,想来是有意放人。 他和白清寒一唱一和周旋了风长欢的性命与清白,只用仅仅三十鞭平定众人心中不满,亦是付出极大,更将昆仑与道玄的名声置在刀刃上,倘若没有玄机塔出面,此事也不会如此简单了结。 既然如此,作为兄长的风择欢究竟是怎样看待他的弟弟,又有着怎样的目的呢? 怀着疑问,虞扶尘踏上因果台,乖乖伸出手来,任由柳长亭以灵链束缚腕臂。 白清寒走到面前时,虞扶尘看他脸色差了许多,一时又说不好是哪儿出了问题,低声询问:“西君,你还好吧?” 对方没答话,搭在臂弯的拂塵一甩,塵尾瞬间化作十尺长鞭,挥在空中发出凌然胆寒的风声。 虞扶尘缩了缩脖子,心道面前这位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跪下做出受罚者应有的姿态时,就听白清寒轻声道:“不必,褪去上衣便可……” “这样不好吧?” “你的清白,众人心知肚明,我亦了然于心。你是替风长欢受罚,本无罪在身,非要说谁是错的,大抵便是这世道,又何须对天地下跪?” “西君果然是明事理的人,难怪师尊会如此信任你。” “不睁眼看这尘世,不代表心是瞎的。不必多说废话,领罚吧,虞行止。” 虞扶尘乖乖背过身去,正想着西君身体抱恙,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估摸着三十鞭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杀鸡儆猴。 虽说赤身对着幸灾乐祸的围观群众是会觉着脸红,不过习惯了自己在修界的恶臭名声,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样想着,他忽而觉着轻松许多,还挺直脊背仰望长空。 岂料这时长鞭抽来,一招毫不留情,顿时打得他背后皮开rou绽,随长鞭过处,连因果台光洁的地砖都被染上一道泼洒的血迹。 先是麻木,而后是火辣辣的疼,逐渐难忍。 虞扶尘受了这一鞭,当场额上渗出冷汗,被冷风一吹,觉着背后才刚流的血迹都要冻成了冰,适时消减火热,却又增添另一种痛苦。 鲜血呈弧状洒在地面,围观众人有目共睹,其中大多数人也同虞扶尘一样,只当这是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心中不免不满,当那人的伤势血淋淋呈现眼前时,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有些义愤填膺的胆小女修见了此情此景,不由得心疼起台上受罚的人来,不忍去看如此凶残的场面,纷纷遮住双眼,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瞟着被染上血色的健壮□□。 不知怎么,明明是让人于心不忍的惨状,却看出了一股子血脉贲张的悸动…… “师姐师姐,怎么办啊,那个人长得这么好看,我有点,有点……” “别说了,师姐我也不舍得了,现在不想喜欢东君那种狂野的类型了,仔细看看,这小家伙长的也不错,要是只小奶狗呀,就更好了……” “哎哎哎,师姐可别多想,这种男人啊,一看就是长着森森利齿,驯服不了啊,可是会咬人的……” “就是就是,别看他对自己的师父温柔,说不定发起狂来也是六亲不认。” 这群好事女修都穿着水色服侍,一看便知是出自月华氏。 萧琛只瞪了一眼,便让自家门派的多嘴姑娘乖乖住口,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我对这种血腥场面没什么兴趣,先走一步了。” “萧宗师不想看恶人受罚,可是对今日的审判有所不满?” 孤澜老人话里有话,萧琛稍稍抬起左腕,盘桓在他臂上的苍蟒探出头来,冷冽而无情的眸中映着对方苍老而jian猾的面孔,嘶嘶吐着蛇信。 “这么说也没错,没见到风长欢伏法是一大憾事,枉我自河朔来此一遭。无趣无趣,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许久不见,萧宗师如此疏远,可是月华氏不愿亲近巫山渡与凌雪……道虚了?” 提及道虚,一旁默不作声的步念安自知是被孤澜划入同一阵线,此时若不婉拒,恐怕日后再难有抽身的余地。 可说到凌雪宫又是他不能被言及的隐痛,一时心中悲愤交加,竟默许了这种诡异的亲近。 “孤澜老人言重了,萧某人可代表不了宗门,你看台上的年轻人被打的皮开rou绽,鲜血淋漓,就不会感到心痛吗?” “是吗?老朽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没看着年轻人,倒是瞥见了顽疾在身的西君雪夜尘。” 萧琛脸色大变,猛然转头,只见受了三十鞭的虞扶尘下盘不稳,被天机长老搀扶着随白清寒一并退下因果台。 恰好到了被石阶遮挡,眼不能及的盲区时,正要松下一口气,就听得那人焦急唤道: “西君!西君醒醒,醒醒啊!!” 作者有话要说:白美人三观很正,可惜顽疾在身,急需墨宗主疼爱。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啊! 第89章 不,是鲲鹏之乐 孤身一人吹着仙境冷风, 在寒天中望着远山苦境的风长欢蹲坐在松下,两手托腮一副苦相。 他担心徒弟的安危, 心知以白清寒的性情定然不会装腔作势, 若每一鞭都是蓄力抽下的,那人终归是要损去大半条命。 “小止儿啊……”他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