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今天和离吗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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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璃默默地拾起地上的衣衫,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他大概是,很讨厌我吧。” 齐珍又问了几句,但是阮璃并不回答,只默默地净了手,然后躺回床上。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齐珍感觉这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如今也好像有了心事。 虽然齐珍极力想将这件事压下来,但事情还是传到了沈姒那里,儿子儿媳竟然到了动刀动剑的地步,这还了得。 她将两个人都叫来问话,可两个孩子谁都不开口,气的她头皮都是疼的,于是让人把穆兰芝叫了来。 两亲家在谈话的时候,阮璃与贺兰陵就在另一个小房间呆着,从那夜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贺兰陵都没有回来过,阮璃也是今日才看到他。 三天不见,他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显得有些颓废,眼中有着血丝,像是没怎么睡好觉。 阮璃想同他说话,但此刻的他身上写满了“不要理我”几个字,她也就不好怎么开口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穆兰芝和沈姒终于走了出来,阮璃和贺兰陵都站了起来。 沈姒扫了两人一眼:“我方才与阿璃的娘商量过了,既然已经到了动刀动剑的地步,可见你们之间的嫌隙不小,如果想继续过下去,就想下怎么过,若是真过不下去了,就商量和离的事宜,你们还年轻,总不能阻了你们的路,如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好。” 沈姒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气着的,阮璃虽然并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儿媳人选,但是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老婆用武力。 两人都没想到母亲们竟然直接提到和离,阮璃觉得这样也好,省的贺兰陵为难了,正要出言答应的时候,穆兰芝又说话了。 “这事关你们将来的人生,你们先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们,但是陵儿,商量的这段时间里,你可千万不要再对阿璃发脾气。”穆兰芝说道。 她这样说,明面上是给了两人一个缓冲的时间。但沈姒却感觉穆兰芝并不想两个孩子和离。 贺兰陵对穆兰芝躬了躬身:“是。” 第37章 他病了 两人终究还是没有和离,因为贺兰陵的祖父贺兰毅听说自己的小孙儿差点要对小孙媳妇动手,气的差点晕过去。 问自己小孙儿为什么这样做,小孙儿只低着头,红着眼,怎么都不说。 又问小孙媳妇,然而小孙媳妇只拿一双偷偷的眼睛看着小孙儿,见小孙儿不说话,小孙媳妇便也什么都不说了,虽也低着头,但却是迷茫着眼,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分析一番后,贺兰毅并不认为两个孩子是因为感情不合,相反,他们应该是有了感情,至少,是自己的小孙儿有了感情,否则以小孙儿的脾气,若是真想对小孙媳妇动手,小孙媳妇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于是他心生一计,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又晕了过去。 贺兰毅这一晕,可把所有人急坏了,和离的事也就没人再提了,包括沈姒。 只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后,贺兰陵在星河鹭起分房睡了,阮璃还是住在以前飞房间,贺兰陵则搬到到了院子的另一头,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贺兰陵冷落阮璃了,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就无人知晓。 阮璃被这样对待,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想找贺兰陵问个清楚,但是每次他一看到她,就立刻飞身离开,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过,听凌霄说,贺兰陵好像病了,他一直在偷偷的吃药,只是藏的太深,也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又病到了什么程度。 这段时间贺兰陵也偷偷去见了长云明薇两兄妹,他用魂铃试验过,但是兄妹俩的魂魄并未从身体里分离,这与他预想的并不一样。 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就这样避而不见差不多一个月后,两人最终还是见面了,因为江月儿的外祖父病逝,贺兰家是要前去吊唁的。 沈姒将江月儿当作女儿一般的养着,贺兰陵他们几兄弟也是将她当作亲meimei,这次江月儿回去奔丧,沈姒和贺兰陵兄弟几个也是要去的。 阮璃也被叫着一起去,但是因为今日气温渐渐升高,虽然灵力在凝聚,但她身子却渐渐有些乏,于是想找借口不去,但是齐珍却让她一定要去。 不仅是齐珍,穆兰芝也亲自来劝说,阮璃无奈只好答应。 江月儿的外祖父家姓宋,也是修真世家,与沈姒的娘家交好,江月儿的母亲与沈姒也是闺中密友,情同姐妹。 在江月儿六岁的时候,她父母去除妖,结果碰到了大妖,不幸被杀死。年幼的江月儿自此一年没有开口说过话,直到后来有一天沈姒带着贺兰陵去看她,她恍惚之下对沈姒开口叫了一声娘亲,这让沈姒心疼不已,便与江宋两家商议后,把江月儿带回贺兰家抚养。 去的这一路上,江月儿一直在哭,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心疼这个一直在不断失去亲人的小姑娘。 贺兰陵也在,他时不时的与江月儿说着些什么,江月儿也会回应他,也只回应他。 阮璃在仙船的二楼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有时候贺兰陵抬头的时候无意看向她这边,她却立刻缩回脑袋,像个鹌鹑一样,很担心被他发现。 “少夫人,您也去同江姑娘说几句话吧,安慰她一下。”齐珍努力为她和贺兰陵争取机会。 阮璃却叠着手中的铜钱:“我就不去了,她本就伤心,越多人提她就会越伤心的。” 齐珍无奈的叹息一声,她很想告诉阮璃,江月儿这般哭只是想引起贺兰陵的注意和关心,否则要是真的伤心,以这样的哭法,平常人早就哭的要晕厥了。 阮璃闲着无聊,用铜钱先给孟心慈卜了一卦,从卦象上看,倒还顺利。 也不知道孟心慈如今在何处,她曾说因为她怀的是半人半妖的孩子,所以妖族去不了,在人类世界也不能呆在人多的地方,只能选一个僻静的地方生产。 等她安稳下来后,就会让人给她捎信来,告诉她具体的地址。 然后她也给自己卜了一卦,看到卦象后她惊的坐正了身体,因为卦象上显示她有合体之象。 但是怎么可能,上一次她想和贺兰陵合体来着,结果被他用剑指着,要是再来一次,以他现在对她的态度,他八成要将她捅一个透心凉。 看来,是卦又不灵了。 到了宋家,一直与她避着的贺兰陵终于和她走在了一起,否则肯定要引起别人的议论。 接下来就是各种吊唁,然后再停灵三天,方才下葬,这段期间,贺兰家会一直住在宋家。 这样,在长达一个月的分房后,阮璃和贺兰陵又住在了一间屋子里。 到了晚上,齐珍她们都下去休息了,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阮璃的确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药味,看来他是真的病了。 两人依旧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只是这一次阮璃体谅贺兰陵是病人,主动去榻上睡着。 当灯熄灭后,她听他的呼吸一直没有均匀下来,便知道他也没睡着,于是忍不住问道:“我闻到你身上有药味,你是病了么,哪里不舒服啊?” 她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兰陵此刻就像是个偷吃鱼的小猫被抓了现行,毛又炸了起来,但又不能反抗,因为他的确是在吃药。 那夜之后,他自己按照药书上说的配了药吃了,可是身体却仿佛沉睡了一般,越吃越没反应,即便是看些提兴致的画册子,身体那处也打不起精神。 他想,自己真的病的不轻。 偏偏这样的病,他还无法光明正大的去找医修医治。 不过如今来了离九渊数千里之遥的远山城,认识他的人不多,如果乔装打扮一下去找城里的大夫看看,或许比他自己捣鼓要强。 阮璃见他依旧不理她,不由有些气恼:“你若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好了,这样闷着算什么男人。” 然而贺兰陵自动过滤掉前面的字,只留下“算什么男人”这五个字不断在耳中回响。 阮璃实在是受不了了,便下了榻将他堵在床上:“我知道,你嫌弃我亲近你了,嫌弃我配不上你,可我那还不是为了给你解毒,我又没有坏心思,再说了,我也就是咬了你一口捏了你那里一下,就一下而已,而且我都没有用力气,你至于就这么恨我么?” 她委屈,委屈极了,她这段时日也来来回回将那夜发生的事想过了,但是实在想不明白贺兰陵被九尾和无之祁伤到时眉头都没皱一下,怎么被她捏了一下就好像受了极大的伤害一样。 贺兰陵更难堪了,她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扎在他的伤口上。 可怜的偷鱼吃小猫崽,委屈的缩成一团,接受着始作俑者的指责和愤怒。 第38章 安排明白 看着贺兰陵依旧不说话,阮璃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站在他床边看了好一会儿,知道他是不愿与她说话,想要与他和解的事,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默默的回到榻上,孤零零的坐着,想着从前他也有不理她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很自在。 可为什么现在,自己怎么就变了,变得希望说话的时候能够得到他的回应,而不是这样的无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而且身上还盖着被子。 但是因为最近天热,她睡觉的时候已经不盖被子了,难道是昨夜自己无意识的盖上的?可这盖的也太严实了吧,几乎是把她从头捂到脚。 再看床上,贺兰陵已经不在,房间里也没人,看来他是已经出去了。 她掀开被子,身体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便又觉得乏,呆躺了一会儿后才起床。 齐珍进来伺候她梳洗,一边梳一边说道:“少夫人身上的味道愈发好闻了。” 阮璃心里一惊,立刻闻了闻自己,果然味道重了些,这可不是好事,香味越重表示妖气也就越明显。 看来是因为元丹再结的缘故,灵力在恢复,所以妖气也就更明显。 虽然现在还能不被人识出,但是随着妖力的不断增强,总有一天会被高人发现。 所以她要为离开做准备了,可是,心里却又一种绵绵的不舍。 “哦,是么,不过我最近总觉得身子乏困,你帮我准备一些薄荷冰片这些提神的香囊吧。”她不露痕迹的说道,薄荷味道重,能够盖掉一些她身上的味道。 齐珍不疑有他,便答应了下来。 用过早膳后,她先是在房中呆坐了一阵,实在是无聊便在周围闲逛一番,只是宋家现在是办丧事,氛围很是压抑,再加上天气炎热,她呆不住,便想出去看看。 正准备回去与齐珍说一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贺兰陵的身影。 虽然他换了装束,走路也是低着头,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奇怪,他今天怎么鬼鬼祟祟的。 疑惑之下,她远远的跟了上去,只见他从宋家的后门出去,而且一出了门就戴上了帷帽,白色的皂纱遮住他的容颜,若不是熟识的人贴近看,定是认不出他是谁。 嗯,绝对有情况。 她控制住气息跟在他身后,生怕自己被发现,好在贺兰陵似乎有什么心事走了神,竟然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然后她看见他走进了一家医馆,原来他真的病了,可是为什么不去找贺兰家的医修,而是要来这么个凡间的医馆。 她不敢靠近,便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贺兰陵就出来了,手里也没拿个药什么的。 因为他的面容被遮住,她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走路缓慢的样子来看,他好像受了什么打击。 待他走远后,她也蒙了面纱走进医馆,四处瞧了瞧,只见医堂里有三四个人,且都是男子,一个个面容忧愁的。 她走到正在坐诊的老大夫身边:“老先生,刚刚那个戴着帷帽的男子是得了什么病啊?” 老大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是病人的隐私,老朽不方便告知。” 她一听,竟然还是隐私了,这看起来很严重啊,于是从贴身的百物袋里拿出一颗金瓜子递了过去:“老先生,实不相瞒,他是我的丈夫,我想了解一下他的病情。” 老大夫见她出手就是金瓜子,不由咳嗽一声:“这也不是钱的事,但是医者仁心,他的病又还得你来治,告诉你也无妨。” “我来治?”阮璃有些疑惑。 老大夫点了点头:“他的情况,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他这种情况也少见,明明身体极好,有龙虎之威,就算一夜御数次,应当也不在话下,可偏偏他却萎靡不振,实在是不该。” “萎靡不振?”阮璃想了想,的确,贺兰陵最近精神是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