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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虽然没哭出来,但恶狠狠咬着牙,就像是在嚼那些人贩子的骨头。 “你看看我,就是吐吐心中的苦水,倒把你们这一大家子人给整哭了。” 沈秀华极力扯着嘴角缓和气氛,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他们只是个陌生人,初初听这个事,都恨得咬牙切齿。沈秀华是大伯母,关系更是亲密,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无法忘怀,再看看萧铭恩,桃花眼不闪了,镜片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更何况是女孩的父母呢,想必是日日活在痛苦中,怨恨自己当初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顾振北感受到气氛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只好转移话题,故作轻松道:“对了,萧哥,你特地来我家找三嫂,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啊。” 叶团团从顾振西怀里露出双红红的大眼珠子,像小兔子一样,声音还有点儿沙哑,倒显得更乖巧了。 萧铭恩镇定了情绪,这才想起正事来,方才在饭桌上只顾吃,然后又被亲妈一打断,差点给忘了。 “你上次送我的水果,吃着鲜甜又多汁,我就寄了些回京城。前几天收到三叔的电报,说是三婶吃着那冰糖炖雪梨,夜里极少再咳嗽,让我再寻些回去。我见你几天没再来县里,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三婶的身体本就瘦弱,生了孩子后,养了几年才补回来。堂妹被拐,气急攻心,晕了好几回,差点没从急救室回来。后来,又每每怨自己,心思重,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经常咳得天昏地暗。 “家里还有呢,等着我去拿啊。” 叶团团一听,风风火火又跑了出去,不知为什么她对那个素昧相识的三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仿佛感同身受,又在那些雪梨中输了不少灵力。 希望她快快好转,早日和女儿团圆。 “娘,哥,嫂子——你们快出来!” 今天是顾振北正式毕业的日子,也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双喜临门。 家里人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找屠户家割了块五花rou,还杀了一只老母鸡,说是要好好庆贺。 李翠花听到他在外面瞎囔囔,手一抖,差点切到自己,暗骂一句:都是个大男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一点儿都不稳重。 家里其他人听到呼喊声,放下手中的事,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至于李萍是被顾振东扶着出来的。 顾振北背着大大的双肩包,又提着重重的被褥,汗流满面,像洗了个热水澡,两颊被晒得通红。 “呼呼呼~我,我有个大,天大的好消息,要,要告诉你们。” 李翠花道心说:听他说话太费劲了,顺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嫌弃道:“着啥急?你气喘圆了再说。” 顾振北接过递来的水,急冲冲灌了一肚子,这才缓过劲来,兴奋地宣告:“刘明家倒台了!刘家夫妻全下了大狱。” “真的???” 顾家人不可置信,生怕听错了,都过去个把月了,没收到半点消息,还以为没戏了呢。 “真的,还能有假,县里闹得挺大的。”顾振北十分肯定。 “你给我们好好说说,究竟是咋回事?” 全家人求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顾振北得意得快要上天,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嘴欠道:“我为了早点让你们知道,一刻钟不敢耽误,从学校跑回来的。现在饿得慌,没力气了,先来点吃的吧。” 李翠花正急着呢,哪有这个闲工夫陪他开玩笑,直接送了一个栗子。 顾振北的头再一次受到暴击,想装可怜。 李翠花根本不吃这一套,眼底冒着火气,命令道:“你赶紧给我说!” 又不是团团,软乎乎的,撒起娇来最是可爱。这大男人,怪辣眼睛的。 顾振北瑟缩了下脖子,不敢老虎头上拔毛了,道:“有个男知青去公安局报案,说是刘明他娘,叫郑宝珠的,娘家的表弟仗着jiejie姐夫的势,在乡下欺男霸女,非得逼迫一个女知青嫁给他,人家不愿,便毁了她的清白,那女知青忍受不了这般耻辱,割腕自杀了。其他知青要去报案,都被沆瀣一气的村支书拦截了。郑宝珠当他们的面,说她弟弟想娶谁就娶谁,那个女知青本就不检点,是她自己发/浪勾引弟弟的,死了就死了。若是再敢去报案,就弄死他们。” “惨死的女知青和报案的男人是一对,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尽屈辱,想尽一切办法才到了云山县公安局。郑宝珠为人张扬,平时穿金戴银的,一出门端得好大的派头,在县里算是号嚣张跋扈的人物,周围的百姓看在刘明他爹干了不少实事的份上,对她百般忍让,看她被抓了,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本来都没查出刘合作,也就是刘明的爹。这个人在县里老百姓口中风评很是不错,连续好几年被评为先进劳动模范,平日里穿的工作服洗了又洗,直到发白了都舍不得扔,袖口经常打着补丁,节俭的很。知道他被叫去调查,还有不少百姓聚集在一起,在县政/府示威,要求放了他,闹得县里的领导烦不胜烦,都不敢走正门。” “萧县长认为哪怕他再妻管严,也不可能对枕边人做的事一无所知,背负着好大的压力,坚持要查他,哪怕治他个包庇罪。谁曾想,这刘合作才真是条大鱼。刘合作在他家对面的那套筒子楼,购了套房产,养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连娃都生了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