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奶娘还记得沈英来之前在家里嘀咕过一句说是来了之后有事儿找王爷,见都收拾妥当了,忍不住问他道:郎君,你不是说有事儿找王爷吗?要不我来抱小公子,您快找王爷快去吧。

    沈英闻言想到什么却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现在没事儿了。

    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申屠轩的安排,但看到李氏的孩子也被抱来王府了,沈英就放心了。

    他跟李氏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她的为人,沈英还是清楚的,别的不说,她对孩子的爱是真的,宁王刚为他们做主惩戒了她的女儿,现在孩子到了宁王府,而他也在这里,李氏在外面估计着这个孩子,就算心里再恨,暂时也不会再动手了。

    沈郎君在吗?

    结果沈英话音刚落,院子外就传来一声唤声。

    沈英回神忙抱着小程安站起来迎了出去应:在。

    而后看到来人一愣,抿唇问:霍侍卫,你来是王爷传唤我吗?

    霍刀还不算太笨,没把他们王爷卖了,闻言忙说:嗷,不是,是我听凌空说你受了伤,想着你来的匆忙,恐怕没来的及好好看看,正好王府就有大夫,便带他过来给你看下伤,别耽误了。

    沈英闻言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虽然记得自己明明没跟凌空说自己受伤的事情,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凌空当时自己发现了,开口客气道:多谢霍侍卫关心,不过不要紧的,只是轻伤。

    申屠轩发下话来,霍刀哪敢看都不看一眼的就走啊,坚持道: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

    说着他就招呼了大夫赶紧过去。

    奶娘是不知道沈英受伤的,这会儿闻言惊讶说:郎君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那快看看。

    说着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小程安。

    沈英见状只得作罢,听大夫的话转身去屋里,让大夫给他看伤。

    沈英看伤肯定是要脱衣服的,奶娘本来是不想跟进去的,但哪知道小程安竟然不干,伸着小爪子,可劲儿跟着往屋里那边歪,啊啊啊的叫个不停,明摆着是要跟着。

    沈英对着为难的奶娘说:你把她抱进来放床上吧,可能外面太晒了,他不舒服。

    小程安被奶娘抱着放到床上趴着,盯着他坐在床边解衣服的爹爹,心说才不是呢,我是怕你吃亏。

    原著里宁王刚一见面愤恨交叫就发狠的让人打断了他爹爹的腿,其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泄愤,第二是让他爹爹再也跑不成。

    但打完就后悔了,申屠轩看到他爹爹摊在床上疼的面色惨白冷汗浸湿了衣襟的样子就后悔了,当时在他爹爹面前傲娇的没表现出来,回去之后就发了好一顿脾气,喊人去给他爹爹请大夫,还不讲理的威胁执行命令的霍刀,务必要将他爹爹的腿医好,医不好他爹爹的腿就要打断人和大夫的腿。

    霍刀能咋办啊?就像今天这样请了个大夫来,给他爹爹看腿呗,但他却不知道那老畜生说是医术最好的顾客大夫,其实是个老流氓,有人在的时候还好,没人了会暗戳戳吃他爹爹的豆腐。

    第二天申屠轩来看他爹爹,正好撞见这么一幕,狗血的他爹爹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他撞见了,那接下来的一场狗血大戏可想而知。

    吃起醋来智商为零的男人认定了他爹爹跟那快八十岁眼看就要入土了的老畜生有一腿,就又要折腾他爹爹了,最后虽然因为心疼他爹爹的腿,没有给他爹爹弄出多重的新伤来,但他那一通折腾还是给两人之间留下了一丝心结的。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这个大夫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大夫,但小程安还是决定以后他爹爹看大夫的时候他都要守着,以防万一。

    沈英后肩上的伤不算重,不过也破开了皮rou,大夫看过后给他重新上了药,叮嘱他说:没什么大碍,按时涂药,不要蘸水,养几天就能结痂了。

    沈英穿好衣服,跟他道了谢,而后抱起小程安来,送大夫出去。

    小程安跟着他爹爹送人到院门口,左右张望几许,都没见到人,忍不住在心里惊喜嘀咕,申屠轩没有来,这么说他给他爹爹用的苦rou计成功了?申屠轩不假公济私的来占他爹爹便宜了,亦或者说时间不对,还得等第二天才会来?

    剧情都打乱了好烦呀。

    沈英自然不知道他怀里的小宝贝儿在想些什么东西,见他儿子愁眉苦脸的模样,以为他儿子又在嫌弃外面晒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现在的太阳有多晒,但还是忙抱着儿子往回走。

    沈郎君!

    结果却是他敢往回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又有人喊他。

    沈英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着一个侍从捧着衣服盘子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待到跑进院里不等他问话,就喘着大粗气催促他说:衣服做好了,沈郎君您快换上去前院,王爷还等着呢,别误了时辰。

    沈英:?

    小程安:!

    他来了,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然后等到沈英不明所以的被那侍从推进屋里去换衣服。

    沈英将小程安放到床上,从衣服里提起那衣服来。

    提着衣服的沈英:!

    趴在床上看宁王给他爹爹准备的新衣服的小程安:?

    其实在小程安看来这衣服不算什么,毕竟好歹是从现代穿来的什么奇装异服没见过,不就是前胸镂空,下襟松松垮垮直接开叉到大腿根儿的汉袍嘛,这都不是事儿!

    重点是宁王那个醋精确定要让他爹穿着这出去溜达?

    作者有话要说:  申屠轩:?感谢在20210407 23:33:55~20210408 18:1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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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沈英也有点不大相信是申屠轩让他穿这衣服的, 他拿着衣服出门去拧眉问那侍从。

    这是王爷安排的吗?

    他倒不是认为申屠轩是醋精,不会给他穿这种衣服,恰恰相反, 他是觉得现在的申屠轩对他根本就没那方向的想法,不,确切的说他觉得申屠轩对他从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当初申屠轩虽然说过等长大了要娶他, 但沈英从没觉得申屠轩对他产生过那种想法,毕竟当时的申屠轩才十岁大,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个孩子, 会说那种话其实就跟孩子过家家似的,只是作为玩伴, 喜欢跟他玩罢了。

    更何论今日,他利用欺骗了对方的感情, 害的对方双腿落下残疾, 不良于行, 他觉得申屠轩心里该是恨透了他, 不可能产生那种想法。

    可被陈嬷嬷吩咐去置办衣服的侍从显然不这么想, 他听了陈嬷嬷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王爷安排的, 不然平白无故的陈嬷嬷怎么会安排他去做这事儿。

    是以听到沈英问话,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非常肯定应:对啊,当然是王爷吩咐的啊。

    而后看了看日头,想到陈嬷嬷叮嘱,慌忙对于还拿着衣服犹豫纠结的沈英催促道:沈郎君,你快点去换吧,别问了, 不然来不及了,倒是王爷本来是欢喜的,都要不欢喜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就将沈英往屋里推。

    沈英看她那架势,急的都想扒了他的衣服替他换了,忙应下: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而后进门重新关上了门。

    再次提着展开了手上的衣服看了看。

    其实穿衣服裸露对沈英来说不算什么,女人穿衣保守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因为体弱面对见色起意心怀不轨的歹徒会受到侵害,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害怕这一点,他虽然没有特意穿过裸露的衣服,可干活需要的时候,无论是打赤膀,还是不穿亵裤撩下襟光腿干活,他都干过,并不觉得有什么,落在别人眼里觉得他是在勾引人什么的,他也不在乎。

    所以只是穿这么一身衣服对沈英来说没什么,重点是这衣服是为什么而穿的?不是为了便利,不是迫于无奈的选择,甚至都不是为了夫妻爱侣间的情趣,搁在今时近地,申屠轩让人来给他来穿这种衣服,只会是因为羞辱。

    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都习惯了......不在乎。

    小程安趴在床上看着他家爹爹拿着衣服去而复返之后,就站在门口盯着手上的衣服看,看着看着就一幅快要哭出来,又强忍回去的样子了。

    爹,爹~~~

    小程安奶声奶气喊。

    沈英回神,深呼吸,转身牵强笑笑,走到床边去放下衣服来,一把将趴在床上的小程安从床上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安慰说:没关系,别担心,爹爹没事儿的,这么多年下来比这难听过分一百倍一千倍的羞辱,我都挺过来了,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这算什么啊,爹爹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可他这话说是说给小程安一个婴儿听得,不如说是强行说给他自己的听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程安是知道的,或许这么多年下来,他爹爹在面对不相干的人的羞辱时真的已经练成了铜墙铁壁,不在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了,但宁王不同,他爹爹虽然比宁王年长了几岁,但却可以说是宁王将他教导长大的,是宁王教会的他要自尊自爱,双儿也是人,要活的像个人。

    宁王的羞辱,等于是在摧毁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虽然宁王之后因为种种误会确实干了这种事,寒了不少次他爹爹的心,但这次他敢保证,绝对不可能是宁王干的,咱能不能别还没被虐,先自虐上了啊?

    小程安一把抱住他爹爹的头,低头对着他爹爹的俊脸像个啄木鸟似的吧唧吧唧吧唧一顿糊。爹爹,快住脑!别瞎想!别自虐了,不信你穿去看看,我保证你一定会明白不是宁王给你传的!

    不行不行,就这么穿去,让宁王那个醋精见了,肯定要生气,没准儿会坏事!那怎么办呢?

    小程安一边吧唧吧唧往他爹爹脸上糊口水,一面发愁。

    沈郎君你好了没啊?快点啊,要来不及了。

    侍从还在外面催。

    沈英倒是真的被他家宝贝儿子一通吧唧的什么惆怅心思都没了,好笑地将宝宝抱着他头的两只小爪子抓下来,分开黏黏糊糊的小宝贝。

    好了好了,停停停,爹爹有事儿要出去一趟,现在没空陪你玩,等爹爹回来的。

    而后将小家伙重新放回床上去趴着,深呼一口气,低头开始换衣服。

    小程安却是一被放到床上就像只小熊似的,四爪趴地一扭一扭的蠕动者往床头爬起,然后一爪子拽住搭载床头上的挡风披风,拽着往回爬。

    床榻边上,换好衣服站起来的沈英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好吧,还是他太单纯,这衣服设计的比直接让人打赤膀出门,还要难为情。

    衣服是黑红的,很有质感的那种用料,前胸整个挖空到腰线,两条胳膊中规中矩裹得严严实实,可这样毫无疑问更加突出中间镂空的部分,下身就很松松垮垮,腰带设计的就很潦草,下襟更是潦草,直筒长袍的一侧干脆没有缝针,也就是穿上之后只能靠腰带捆绑来稍稍遮掩那么一点部位,给人一种很......

    欲的感觉。

    沈英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小程安抓回屏风来一扭头瞥见却是瞬间直了眼。

    爹,爹爹!

    小程安眼睛亮晶晶的抓着披风拍床喊,吸引他爹爹的注意力。

    沈英下意识回头,一眼瞥见小程安抓着的披风眼睛一亮,当即大步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儿子,披风先让爹爹用用,回来再给你拿着玩。

    说着他一伸手就从小程安身边将披风抽走了,干净利落的披上,在外面侍从的一再催促下开门出去,对受在外面的奶娘说:麻烦你照看一下安安,我出去一趟。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程安趴在床上木木地伸着小爪子,望眼欲穿地瘪嘴。

    虽然披风他是给他爹爹拿的没错,可他叫他爹爹是想叫爹爹抱抱他,摸摸好看的腹肌啊!

    同一时间,沈威在外奔波了半天,神色匆忙神情严峻的大步走进沈府。

    正好跟边跟沈月燕说话边往外跑的沈堂撞到一起。

    姐,我听侍奴念叨过几天就是沈叔叔生辰了,但沈叔叔都搬去宁王府了,你说我们还能去给他过生辰......啊!

    沈堂一下被装了个屁股蹲,下意识皱着小眉头去看,看到是谁,顿时正了脸色,唯唯诺诺地对着沈威叫:父亲,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

    沈月燕还没来得及应话,见状也忙跟沈威见礼:女儿见过父亲。

    沈威急匆匆的往里去,连理都没理她们,但在走了几步后,突的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回来问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沈堂:你刚说什么?过几天是沈叔叔的生辰?

    神情阴鸷严肃的让小沈堂害怕,下意识往后缩,不敢说话。

    沈月燕以为他是在为沈堂叫沈英叔叔生气,忙替沈堂说话:不,不是,弟弟他喊错了,是沈英,沈贱民。

    沈威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瞬,眼中冷芒一闪,而后对着两人说: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要快,父亲要出趟门,带你们一起,另外让柳侍奴过来我院里一趟,我有事找他。

    说罢再次转身行色匆匆的离去。

    沈威这半天辗转了多个地方,先是在宁王府碰壁,后来又在太守府碰壁,昨晚他装病没有接受李鸣的传唤,今天李鸣发脾气不肯见他,甚至是借机用他生病的借口叫他这几天都不用去太守府任职,在家好好呆着养病,看似是在威胁吓唬他躲他的权免他的职,他都没多想,只当李鸣是在气头上,待他想个法子哄哄就好。

    可他转头想要去找自己的亲信商量事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亲信近乎全都被李鸣招进了太守府,之后半天都没出来,一个都没出来。

    之后他着人混进太守府去查探,就被告知现在太守府乱的很,李太守好像在让人凑屋子,搬文书复查什么的。

    沈威心里咯噔一下,李鸣在怀疑他了,这些年他自然没少做背着李鸣的事儿,那些他都不怕,他早都擦干净尾巴了,但现在有一件事,因为他犹豫未决,没有最后的决定所以还处理干净,只是在拖着。

    那就是宁王调查李鸣和禹王连手意图谋反的事情,他一直都在犹豫压那边,所以当他负责的密探察觉到蛛丝马迹的时候,他给的指示是证据不足,再观察看看,让那个密探继续跟进,既没有处理了那个密探,也没有将这件事禀报给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