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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情绪使她的安可声里带上了哭腔,脸上的妆早已花得一塌糊涂,睫毛浸湿了以后软塌塌的,重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不知究竟喊了多久,终于有工作人员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别喊了,结束了。” 这句话仿佛一把榔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太阳xue上。妙妙哭得头晕,整个人摇摇晃晃,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女生,对方斜睨过来,极其不耐烦地骂了句:“哭什么哭,不全是你们害的。” 妙妙身边的朋友立刻反驳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哈?我说错了?不是他要走Moonquake会解散吗?”似乎是不屑于与人争吵,红头发的女生说完就趾高气昂地走了。 “她们就知道在背后搬弄是非。哎,你别哭了。”朋友忙着安慰她,而妙妙则默默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她自己被人误会恐怕都没那么委屈过,眼泪代替了来不及说出口的辩解,汹涌而下。 自从解散的消息公布以来,网上的议论就没停过。虽然当事人们对这个决定背后的原委讳莫如深,可禁不住小道消息满天飞,流传得最广的一个说法是:主唱执意要走,所以才不得不解散。 其他成员的粉丝里攻击他的不占少数。什么自我中心,忘恩负义,反正乐队的主心骨不是他,换人是分分钟的事。 妙妙从来没跟那些人吵过,不过对于今天的局面,她多多少少有些预感。 比如很多人说J现场发挥不稳定,高音薄弱,她根本就不认同。与其说是高音薄弱,不如说是吉他riff太强势,把人声给彻底盖过去了。 相比其他位置,主唱是整个乐队构成里最容易表现自己的。毕竟吉他贝斯无论怎么弹,鼓无论怎么敲,都不能像歌词那样直观地表达出个人的感受。 而如果这样重要的主唱,被其他位置压制住,就等于负责对外输出的那部分坏死了。虽然旋律照样能堆砌出华丽的外壳,但缺乏内容性的乐队始终走不长远。 离开之前,她最后回头望了眼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以及那道阻隔了一切的黑色幕布。 在选择踏上另一条路时,关于未来的所有设想都是虚无缥缈的,可你所失去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 妙妙不知道,下一次在舞台上见到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或许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了。 第22章 第22章 按照购买的CD枚数,店员递过来一叠相同数量的活动参加券以及征集问题的纸条,“签售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请提前三十分钟回到这层楼排队,工作人员会按照参加券上的数字依次叫号。” 向诗道了谢,越过柜台,伸手接下装有十张CD的购物袋。 船锚唱片位于吴市市中心一栋百货大厦的顶楼,按照音乐类型的分区共划分为了三层,其中两层卖新品CD,一层专门卖二手。 他虽然早早预定了沙利叶的新专辑,但碍于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取,只能在签售会当天提前到场。 距离开始叫号还剩下二十分钟。向诗并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问题,又念及不一定能被抽到,于是象征性地随便写了几笔,然后漫无目的地在货架间逛了会儿,最终停在了地下乐队的专属区域。 这个角落的氛围与店里的其它场所相比有些格格不入。墙面靠上的空白处贴满了各种夺人眼球的海报,对准电梯的入口前则摆放着一台大尺寸的电视机,不间断地播放着live演出的DVD。屏幕上激烈变幻的灯光与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在安静的店铺内碰撞出了一丝诡异的不和谐。 可能由于今天是发售日,沙利叶的专辑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货架前不仅贴着签售会的详细信息,甚至附上了店员亲手写的推荐语。深蓝色的硬卡纸上用金色马克笔醒目地标着“必听”两个粗体字,与构成专辑封面的灰调绀色相得益彰。 CD架旁竖着一块银色的金属cao作面板,塑料的数字按键与音量调节旋钮并排镶嵌在最底部,面板的正下方又挂了副厚重的黑色头戴式耳机。 向诗有许多年未曾见过类似的CD播放器了,更别提用它们来听音乐。按照使用说明,他像摆弄玩具似的戴上耳机,从试听设备里调出了沙利叶的新专辑。与事先在网络上公开的切片试听不同,这里能听到的是正式的完整版音源。 当前奏缓缓响起,关于上一场live的记忆被逐渐唤醒。此时,他头顶的斜上方恰好悬挂着横排的宣传海报牌。处在向诗的位置,只要微微仰起头,就能对上海报里那四个人的正脸。 平时去livehouse,他总是不得不藏身于最后一排,遥望着舞台中心那道若即若离的身影。而现在的他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就站在唱歌的人跟前。与那些最前排的观众们一样,似乎稍稍伸出手臂,便能轻易地撩到他的衣服下摆。 唱片店里有一块专门隔开的空间用于举办各类活动。他在网上查过,说来场者过多的情况下,场内坐不下的人会被安排站在外面听互动问答——换句话说,只要不参与之后的CD签名,是可以避免与成员们见面的。 在普通粉丝的眼里,难得参加活动,接触不到本人未免可惜。但对向诗而言却是求之不得,如果强制要求坐在成员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宁可选择在网上买CD。 因为一口气订了十张,参加券上的号码全部是连号。留下了最靠后的那枚,他将数字较小的几张换给了在群里认识的朋友。今天妙妙来了,然而桃果不在,据说是对签售会没兴趣,所以预约了其它的唱片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