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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辞洲阴沉着脸,似乎对林巍的这个动作颇为不满。 祝余脱下白大褂,拂开林巍的手:“什么事?” “都说了急事,”林巍站直身子,板起了脸,“特地来找你的,走不走?” 祝余有些为难,往门口扫了好几眼傅辞洲。 “你俩的破事以后再说,”林巍结过祝余手里的衣服往衣架上那么一挂,揽着人就往外走。 走就算了,路过傅辞洲的时候还非要说上一句:“行吧兄弟?” “把手拿开。”傅辞洲面露不悦。 林巍五指一展,手掌根部还贴在祝余的肩上。 他像是挑衅一般,在傅辞洲面前开开合合了好几次。 “朋友,你不会想在这里动手吧?”他声音压得低,带了些玩味。 祝余皱眉把林巍的手拂下去,抬眸对傅辞洲道:“我能晚点跟你说吗?” 虽然他不知道林巍找自己什么事,但是看对方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有急事。 “嗯,你回来可以联系我,”傅辞洲走出办公室,又回头补充道,“我号码还是原来那个。” 祝余微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医院的走廊很长,傅辞洲站在原地看着祝余和林巍并肩离开。 林巍的手掌扣搭上了祝余的肩膀,就像当年下课铃响后的傍晚,傅辞洲也是这样,笑着把祝余搂进怀里。 或许那时他们要更亲密一些。 那时候的祝余,最起码还是笑着的。 - “叮——”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祝余第三次推开林巍,皱眉道:“什么事?” “没事,”林巍话里带着笑,“找你吃夜宵。” 祝余停住脚步,转身就要去按电梯键。 “你要回去?”林巍掏出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转,“和你前男友谈心坦白?” 祝余的手在空中顿住了。 林巍走到他的身边,握住祝余的手指:“你真有意思,嘴上说要重新开始,把过去的都扔掉,可是却早就计划好了来元洲,和对方重新相遇。” 祝余站在电梯前,抿唇不语。 “我早就觉得你嘴里没句实话,真要算起来,应该是连自己都骗。演得太入戏,真把自己当别人,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下一步和他重修旧好,然后继续演?” 林巍的笑容逐渐收敛,他松开祝余的手,认真道:“祝余,你别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你说要做自己,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吗?” 祝余死盯着电梯上的红色数字,手指蜷缩握拳,有些发颤:“我没有…” “你有,”林巍打断他的话,“你一看到他连路都走不好,只要他说几句你就能立刻回到他的身边继续演你演了十五年的祝余!” 他的声音有点大,加重的了语句在地下室里传来些许回音。 祝余眼眶发红:“我不会…” 林巍按住祝余的肩膀,笃定道:“你会的。” 短暂的沉默里包含了太多无可奈何。 林巍看着祝余低垂下去的眼睫,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他认识的祝余优秀、冷静,仿佛无坚不摧。 可是同样也是这个人,在冰冷的湖水中绝望轻生,被他救上岸后崩溃落泪。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就像林巍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人哭成这个鬼样子。 林巍不喜欢看男人哭,他以前总觉得这又娘又怂,恶心的要命。 可是后来他却总想让祝余再哭一哭,那好像是他唯一的发泄方式。 这人缩进硬壳里不愿出来,林巍用了六七年才好不容易让对方打开一条缝隙。 是最无聊的感情。 林巍在觉得没劲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祝余的法眼。 只可惜慢慢的,这份好奇逐渐被其他感情取代,林巍想着时间还长,慢慢来总是不急。 可是没想到,时隔七年,两人竟然还能相遇。 他在震惊之余发现一切都是祝余的安排。 更可笑的是,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那个人冲动、莽撞,和祝余口中的别无二样。 只是对方比林巍想象中还要爱祝余,他看在眼里,发觉自己毫无胜算。 那自己的这些年算什么? 他把祝余拉出过去,祝余也假意跟着他走向新生。 磕磕绊绊过去七年,林巍突然一回头,发现祝余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背对着他,依旧留在了过去。 对方太擅长撒谎,就连林巍这种老油条都被骗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祝余根本就没打算做他自己。 “你说我是因为得不到而在意,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林巍怒及反笑,扣住祝余的手腕拉到面前,“你心里有数吧?他和我一样,什么人找不到?这七年的时间只会在他心里把曾经的你过度美化,然后让落差更加明显,也更加失望!” “没人会停在过去的,”林巍盯着祝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所以你病了。” - 祝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他的嘴角生疼,指腹擦过带了丁点血渍。 慢慢回忆,是刚才和林巍打了一架。 林巍跟疯了一样,边打还边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