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盐渍奶糖在线阅读 - 第1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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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步子迈的很大,想要不显慌张的快速逃离。

    可是傅辞洲踉跄着追上去,死死拉住了祝余的手腕:“小鱼…”

    手指都像是没了力气,傅辞洲想把祝余抓住,可是却总觉得抓得不牢,对方好像随时都可以挣脱离开。

    “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们十二月才在一起的,没几个月,”他声音颤抖,呼吸急促到语无伦次,“我们说的好好的,说别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就这么,就这么突然不要我了,你这样,这样让我怎么办?”

    “你为什么这么听他们的话?他们对你那么过分,他们算好了每一步,他们都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还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在我和我父母之间,你为什么不选择我?”

    祝余咬肌紧绷,大力挣开傅辞洲的桎梏。

    “小鱼!”傅辞洲话中带了哽咽,吐字也变得模糊不清,“你不要这样行不行,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死心才这样的,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一起面对,总有办法…”

    祝余的手指挨着傅辞洲的手背,皮肤与皮肤接触之间,都是冰凉夜风中难得的温暖。

    以后都碰不到他了。

    祝余狠心把那只手扯开,抬脚就要走出街口。

    “祝余!”傅辞洲顾不得腿上有伤,紧跟着几步上前,几乎是弓起身才拉住祝余的衣服一角,“我求你!”

    他站在祝余身后,把额头抵在对方肩膀。

    说话的声音也小,几乎是卑微地恳求道:“我求求你,别走。”

    傅辞洲总觉得,祝余这么走了,就真的走了。

    他见不到了,他的小鱼,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我喜欢你,祝小鱼,”傅辞洲手臂环过祝余肩膀,狠狠扣住,“我喜欢你,你别走。”

    祝余站在原地,呼吸逐渐开始混乱。

    他的心脏疼得像是挖去一块,连着rou渣带血沫,“啪嗒啪嗒”往下滴着。

    傅辞洲的声音,傅辞洲的呼吸,傅辞洲的拥抱,还有他的喜欢。

    祝余还记得高一时傅辞洲刚来南淮一中,一个人都不认识,就坐在教室后排也不说话。

    傅辞洲是谁啊,臭屁到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他走路向来挺胸,和人说话下巴也是抬着。

    少年的骨子里刻着以生具来的骄傲,那是谁也无法模仿的、傅辞洲的特有。

    可是现在,这个人竟然可以这样低三下四地挽留恳求。

    当初因为骄傲羞于启齿的那份感情,现在像一个任务道具,被他一遍遍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所以别走。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求求你别走。

    傅辞洲怎么可以这样?

    傅辞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优秀又骄傲的傅辞洲呢?

    去哪了?

    祝余抬手,猛地抓住自己左胸的衣服。

    他的腿软得厉害,压根站不住脚。

    傅辞洲察觉到祝余的异常,立刻把人松开。

    祝余就这么捂着胸口,缓缓跪了下来。

    “心脏病…”傅辞洲喃喃道,“去,去医院。”

    他猛地蹲下,膝盖骨节间发出一声脆响。

    不管不顾把人抱起来,傅辞洲几乎是爆发出了所有的潜能,跑出了街口。

    而祝钦刚巧在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切,连忙下车帮忙。

    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西装男人,抢在祝钦之前接住祝余。

    而另一个则托住了快要疼昏过去的傅辞洲。

    “送他去医院…”傅辞洲死死抓住男人的衣领,指向祝余,“他有…他有心脏病…”

    “放下放下!”祝钦跑到祝余身边,从兜里掏出个药瓶,倒出几粒药让他吃下。

    祝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顺着下巴滴下来,浸透了鬓角的碎发。

    “小鱼…”傅辞洲挣扎着跪在祝余的身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小鱼…”

    他像是哭了,温热很快打湿了祝余的手背。

    祝余的呼吸缓了下来,人也有了些力气,把脸转去背离傅辞洲的方向。

    痉挛着的手指逐渐放松,他松开自己的衣服,尝试着把另一只手抽出从傅辞洲手里抽出来。

    可是傅辞洲握着不松,他没办法。

    祝余一时急火攻心,呼吸又粗重了起来。

    好想就这么死了。

    被傅辞洲抓着,干脆就这么死了。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徐萍都想让他死,祝钦会有个被治愈的健康的新儿子。

    他的心脏病治不好,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活。

    好想死,死了算了。

    “我松开,我松开…”傅辞洲像是被吓着了,忙不迭地把祝余的手松开,“你别激动,注意身体。”

    在死亡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祝余闭上眼睛,蜷起刚才被傅辞洲抓过的手指。

    傅辞洲双手撑着地面,明白自己的挽留全是徒劳。

    “祝小鱼,你要好好活着,”他哽咽道,“你好好活着…算我求你的,行不行?”

    祝钦长长叹了口气,他抱起祝余,转身离开。

    “活下去,”傅辞洲手指抓过水泥路面,终究是把头低了下去,“求…你了。”

    他活了十几年,也就在两个地方低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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