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
沈渝纠正他的话:“别,我可招架不住,这狼狗还得靠猎人来驯服,我就是一搭线的热心媒婆。” 严宽点点头:“恩,对,我差点忘了你快结婚了,是不该在外招惹野花。” “!”沈渝一惊,“宽哥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沈渝可没告诉过任何人。 “……呃……”严宽嘴巴没把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但不能供出四处炫耀的齐警宇,只好随便掐了个理由:“你也不想想,老板特意让我来亲自带你,难道不给我说清楚你的基本情况?这样更加有利于我给你安排工作。放心,公司里就我知道。” 天寻的老板还能有谁,不就是齐警宇的老爸,齐博文嘛!想到沉默寡言的齐叔叔居然还有如此体贴周到的一面,繁忙之中还不忘替他安排最合适的经纪人,沈渝心里一暖。 齐博文自然没空理会这些小事,可上班都可以抽空看食谱的齐警宇就不一样了,得知沈渝签约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退伍后在天寻当经纪人的师哥,把沈渝交给谁都不如交给自己人放心,既能随时知晓动向,还能有个随行的人保护沈渝的人身安全。 一人两用,一份工资,划算。 严宽:??? “和言荀拍戏怎么样?”严宽问,“刚听到导演夸你们了。” “怎么说呢……有点意外……” 不是意外导演的夸奖,而是言荀的表现——出人意料的精彩。 在对台词时,沈渝已经见识过对方出色的台词功底,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做到对答如流,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正式拍摄时有很多近景拍摄,四五台机子直接往言荀脸上怼,那么近的距离,言荀也没表现出一丝紧张和慌乱,就连眼神戏也不曾被灯光照明影响一秒,真正做到了视而不见,完全投身于角色本身。 通过他细腻且抓人的表演,沈渝猜想对方必定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小说里有大量的心理描写,这些都不可能通过旁白告诉观众,但缺少了会导致人物形象不够丰满,所以只能靠演员对角色的吸收和把握,然后再由表情和动作自然呈现出来。 而这一切,言荀完成得都很到位,所以在看到没换衣服的言荀,沈渝才会再次想到平行世界里那个敢爱敢恨的叛逆少年。 比起一步一个脚印,朝着众人期盼的方向行走的关文远,沈渝更喜欢不受待见,放飞自我的喻阳行。 喻阳行完全是沈渝人生的镜面人物。 前世的积善行德使他投胎富贵之家,含着金钥匙出生。喻阳行从小就接受着来自身边人的赞美和吹捧,一切都来得如此轻松,仿佛都是他应得的。母亲的过度溺爱和父亲的疏于管教,喻阳行变得越来越自大张扬,恣意妄为。那又怎么样呢?他完全有资本可以堵住那些说他不好的人的嘴,照样我行我素。 可这一切在代表着入侵者的吴言语和关文远的到来后砰然倒塌。 喻阳行先后经历了母亲离世,父亲破产。喻东海的生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时候,他却告诉喻阳行,他要接回那个一直搀扶他鼓励他的女人,哪怕喻阳行以死相逼。 没了母亲的庇护,就连父亲也不再正眼看他,眼里全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关文远,把他夸到天下,把自己亲生儿子贬到地下。他把全部过错都推给造成一切的吴言语,把她视作眼中钉,rou中刺,恨不得撕碎她在吴东海面前伪善的皮囊。 关文远的到来让喻阳行暂时转移了战火。 只需要简单一句:“你妈是破坏我家幸福的小三!”喻阳行就可以尽情羞辱关文远,在学校带头孤立他,把所有处分都背在关文远身上。 喻阳行觉得惩罚关文远能令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无论是关文远的咬牙切齿还是恨之入骨,都能让他体会到复仇的快/感。 可他的人生却是悲剧的。 悲剧的他拥有远大的梦想,却受困于当下。 悲剧的他喜欢上了仇人的儿子,还要将所有不知觉的情绪流露怪罪在关文远身上,骂他和他妈一样下/贱,勾引男人。 悲剧的他为了完成母亲的遗言,克制着对关文远泛滥成灾的情愫,不断用差劲的手段把关文远推得远远的。 悲剧的他到父亲临死时才知道那一切都是母亲编造的谎言,两人早已离婚,走不出来的母亲神经质地把父亲身边出现的所有异性视作情敌,在年少的喻阳行耳边捏造一个又一个谎言。而他憎恶到极点的女人却是一次又一次救回过他母亲性命的人。 没有人会向他解释,他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困在其中。悲剧如他,深深爱着母亲,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母亲见不得别人好的棋子。 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赋予了角色足够的挑战性,使故事更具有戏剧性和感染力,让一票读者对他又爱又恨,恨他自作自受,爱他水泥墙里开出一朵花来。 如果有机会,沈渝也想挑战如此饱满鲜活的角色。 从现场工作人员的反馈来看,确实只有言荀能驾驭得了容易崩坏的喻阳行,仿佛这个角色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看来你对言荀评价不错嘛,”严宽听完沈渝的评价后说,“那你更不能小瞧了他,和他好好刚,把他当做一块磨好刀的石头,别以后吃了亏。” “嗯。”沈渝不得不承认,言荀的演技很好。同时,这令沈渝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以前单方面把言荀视作靠家里资本撑起一片天的空皮囊,仅一场戏较量下来,沈渝已经对对方的印象大有改观。当然,言荀是个爱下绊子的小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