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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前晚之后,两个女孩之间的距离就近了很多。 两个人并没有多想,只是通过更多的拥抱和靠近抒发着两人之间的友谊。 而这一切看起来自然又舒适。 离午饭还有些时间,两个女孩一起趴在床上,头靠着头翻花绳。 陈汐勾起两根小拇指,挑起花绳的两头:“李妙瞳,你想过以后你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 “对啊,长大以后,不念书之后,我们都得工作,你想过做什么吗?” 妙瞳接过陈汐手里的花绳,答道:“我没想过,你呢?” “我啊,我想当老师,我想当一个音乐老师!” 妙瞳耳边传来陈汐的笑声。“也是,你会吹口琴。” 陈汐:“其实我更喜欢钢琴。” “钢琴?”妙瞳问道。 她想到了盘河八中三楼教室里的一台乐器,积了厚厚的灰,翻开盖子里面是黑白色的,白色已经泛了黄。 老师说那是钢琴,但很久前就坏了,也找不来人修。所以妙瞳从来没见过那东西被使用,也不知道钢琴是什么样的声响,是不是比口琴更好听。 陈汐:“嗯,我小时候学过一点钢琴,我挺感兴趣的,但是后来mama找的那个教琴的阿姨搬走了,就没再学,如果有机会,我想学钢琴,还想教别人。” 妙瞳看着陈汐低头翻花绳的神情,看着她的长睫毛,想着钢琴因为陈汐而发出好听的声音,心里羡慕不已。 “那你呢,你也该想想了吧?”陈汐猛地抬眼道。 “我……我也不知道……”妙瞳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沉思,但什么也没想到。“在村里,不念书就是种地,只能是去大队干活吧。” 陈汐:“那如果以后去城里呢?” “去城里?” “如果以后我去城里,你也会去吗?”陈汐问。 妙瞳手一抖,不小心翻坏了那个绳式。她干脆把花绳扔在一边,端坐着看着陈汐:“你要走了?” “不是不是,”陈汐急忙摆手,“我没要走,我就是问问,你会不会也想去城里。” 妙瞳认真地看着陈汐的眼睛,火炕烧地热乎乎的,她甚至觉得有点燥。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玩,但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 女孩说完,看着被丢在炕边乱成一团的花绳。 第十章 三月初的东北,虽然立春节气已经过了一个月,但气候还与春天差得远。 土地冻的硬邦邦的,什么也种不下。光秃秃的山,灰土土的大地,若不是河水刚刚解冻在潺潺流动,整个天底下都不见什么生气。 出门的时候,人们依旧是拉紧了棉袄,戴上棉帽子,裹的像粽子,笨重臃肿。 但即使如此,被封在家里近一个冬天的孩子们在这稍微暖了点的日子还是会漫山遍野的跑。 学校开了学,陈汐和妙瞳的日子也规律了起来。 吕成生刚要迈进教室,就停在了门口,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八年级下学期,学的知识难了些,一些孩子基础不好、不认真的,早已经跟不上,也就干脆放弃了上学。所以开学后,班级里的学生又少了一些。 在这动荡的年代,在这“读书无用”的年代,能坚持下来的学生已是相当不易。 “唔……” 吕成生突感腹痛,他捂了捂肚子。最近不知吃了什么不适的,这种腹痛经常发生。 这种疼痛让他想起了那三年的自然zaihai,那时候实在没什么吃的,为了活着,喂猪喂马的东西他都吃过,那时就常肚子疼,但疼总是好过饿死。 他走上讲台,翻开书本的同时,他看到,上学期班里的三个女孩现在只剩下了两个。 — 课间,李妙瞳正一笔一划地写着字,陈汐从教室外面跑过来,坐在了她前面的位置上,双臂叠放在桌上,枕着下巴。 “李妙瞳……” “嗯?”妙瞳没抬头,这段抄写她还剩十几个字。 “妙瞳……” 陈汐又低声重复了一句。妙瞳这才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停下手里的笔,看着眼前的陈汐。 “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陈汐说着挺直身子,把放在肩后的辫子拿到前面,“我那个蝴蝶结发圈丢了……” 原本套在右边辫子上的红色蝴蝶结发圈没有了,两个辫子同样秃秃的。 妙瞳眉头一紧:“丢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刚下课一摸,才发现不见了。” “你今天戴了吗?……哦对,你戴了,早上出门你戴围巾的时候我们还一起看见了。” 妙瞳把食指压在嘴唇上,这是她想问题时常有的姿势。 “那这能丢哪里呢……走,咱俩到处看看去!”说着妙瞳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陈汐抬头看着她,没有动力的说:“我到处都转了一圈了,厕所我都去看过了,都没有……” “我还没看呢,咱们再看一遍,走,咱俩一起去。” “唉,今天我来月事了,肚子特别难受,真是倒霉。”陈汐垂拉着脑袋。 妙瞳按住了刚要站起来的陈汐的肩膀,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说:“那我自己再去看一圈,你不舒服你休息会,我帮你好好找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