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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宠 第92节

    于是她提议,“那要不——”之后再做那件事吧。

    还未说完,上方的谢不倦笑道,“想好几次了。”

    许知雾懵,“?”

    谢不倦已经俯身亲了亲了她,“明日要早起,一次就好。”

    第87章 完结章(中) [vip]

    哥哥与她十指相扣的时候, 外面好似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声与烛火的哔啵声混在一起。

    许知雾已经哭过一场,泪水悉数被吻去了,余下如舟行水上一般的晃荡感。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每下一场秋雨, 树叶便要褪一次绿, 渐渐换上枯黄的新衣,而娇弱的花儿则更经不起催折, 不必暴风骤雨,哪怕只是温柔的雨露, 也能令其花瓣散落,零落成泥。

    长廊边上的野菊再也承接不住秋雨, 细嫩的花蕊也被雨水冲开、打落,最后化为一片泥泞。

    这场雨,若是天明还不停歇,行路恐怕多有不便了。

    好在夜半的时候,风雨便止息,许知雾也能沉沉睡去。

    “阿雾, 该起来了。”

    睡梦中, 她的脸颊好似被人戳了戳。

    许知雾很累,很困, 不想动弹,翻了个身躲避那烦人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许知雾嗅到了胡饼的味道,热腾腾的, 还有芝麻的香气, 她动了动鼻尖, 没有醒。很快, 又是糕点的甜香,许知雾嘴唇微动,还是没醒。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什么圆滚滚香喷喷的东西抵在她唇边,许知雾下意识张口含入口中。

    咬了咬,好像是栗子。

    她忽地想起自己还未漱口,可栗子已经在口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顿时睡意全无,气呼呼坐起来,鼓着腮瞪着床边的人。

    那人看起来精神得很,可谓容光焕发。

    许知雾就更气了,一次到半夜,此前他竟还要考虑要几次,莫非原本不打算让她睡觉?

    好不容易将栗子嚼了吞了,许知雾张口道,“没洗漱呢就喂我吃东西!”

    谢不倦手里把玩着栗子壳,面上含笑地在床沿坐下来,“昨夜不是给阿雾洗漱了?不打紧的。”

    许知雾愣了愣,好像半夜的时候确实给她洗漱了?

    不过一想到给她洗漱的原因,就气红了脸。

    哥哥太过分了!

    许知雾气鼓鼓坐起来,裹在被子里瞪她。

    谢不倦却只是笑,一直笑。

    瞧他这温雅清俊的模样,哪里想得到夜里是那样的人呢?

    “阿雾现在感觉如何?”

    许知雾动了动腿,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不仅身子全裹了进去,就连头也裹在被子里。

    想说什么,却气哼哼地将头撇向一边,没答他。

    谢不倦隔着被褥摸了摸她圆乎乎的脑袋,凑过去哄她,“哥哥错了。”

    下次还敢。

    许知雾不知是“嗯”还是“哼”了一声,余光不住往他身上瞟,闷闷道,“我都没睡饱,今天还要上路呢。”

    “不要紧,路上睡。”

    许知雾转过头来,“那你路上别……别闹我。”

    谢不倦失笑,或许昨夜确实过分了,竟让阿雾以为他是路途中也要这样那样的人。

    “好,起来用早膳吧。”

    于是乎,太子大婚的第二日,太子与太子妃双双跑路。

    美其名曰,回门。

    许知雾再一次踏上这一段路。

    从骈州到京城,从京城到骈州,这一段她来来回回走了数遍。

    三岁时她依依不舍地随父母到骈州,路途中哭闹、生病,好不容易捱到了骈州,一待就是十多年。

    十二岁那年鼓起勇气去京城找哥哥,一路上期盼、忐忑,以为没有见到哥哥,无比失落地回来。

    后来她盼到哥哥回来,与哥哥一同前往京城,彼时的她,只当哥哥是哥哥,去京城也是因为好奇与玩心。

    再次从京城回来,已是满心怅然,对先生的担忧与对哥哥的不舍拉扯着她。

    她好像就是那时候,发觉哥哥不只是哥哥的。

    如今,哥哥真的不只是哥哥了。

    他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

    一行人日夜兼程,到了晚上,马车还在行进,许知雾偎在谢不倦怀中沉沉睡去。

    偶尔车轮磕绊一下,谢不倦便会护着她的头,再将二人身上的被褥裹得更紧。

    要是睡不着,谢不倦便给她讲故事。

    他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的故事,不只会讲小白狼。

    终于在十月初四这一日抵达骈州地界。

    而祈愿节,正是十月初五。

    许父许母亲来城门接他们,车帘掀开,见许知雾搭着谢不倦的手下来,昔日天真不知事的小姑娘已然梳上妇人髻,夫妻二人一齐怔住了。

    “这,阿雾,小孜,你们已经成婚了?”

    许知雾无措地看向谢不倦。

    “是,不瞒父亲母亲,父皇催得紧,便先办过了成婚大典,但我与阿雾打算在骈州办一场真正的婚礼,好叫父亲母亲坐于高堂之上受我们一拜。”

    这话顿时叫许父许母熨帖,连道,“好,好,是该在骈州办一场的。”

    而许知雾也松了口气,与爹娘说起大典那日的事情来,“……规矩真的好多,哥哥要站在祭台之上等我走上去,好高好高的台阶,可是哥哥他没有按照这个规矩来,他走下来了……”

    许父许母一听,顿时换了个眼神。

    待许知雾说得口干舌燥,许母拉住她的手笑道,“一路上累了吧,回家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饭后,谢不倦与许父商量成亲事宜,而许知雾则被许母拉到了卧房之中。

    许母轻咳一声,好似有些尴尬,“阿雾呀,你与小孜是否,是否……”

    许知雾或许是真的长大了,竟瞬间明白了许母要问的是什么,红着脸说,“娘亲不是让我好好睡一觉么。”

    许母一瞧她害羞扭捏的神态,心下了然,点了点她的额,“你且好好看看窗外是什么时辰。”

    许知雾撅撅嘴,许母冷不丁道,“许多事情娘亲还未与你说。你们二人又都是初次,稀里糊涂过家家似的。来,娘亲给你找几本书回去看。”

    “不,不用了。”许知雾一惊,连连摆手。

    “用的,不要害羞,既然成了家,该知道的要知道。”

    说着,许母便要去取书。

    许知雾拉住她,“娘亲,真的不用!该知道的我都——”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而许母已然回身凝视她。

    寂静中,许知雾弱弱地说,“——我都不知道,还是看看吧。”

    “这就对了,回去好好看,这是要紧事。”

    许知雾木然道,“多谢娘亲,娘亲真好。”

    待抱着一沓书往回走,许知雾的背上都出了些汗。

    太可怕,太可怕了。

    娘亲要是知道她与哥哥什么事都做过,且哥哥早便给她看了画册,她和哥哥都没好日子过了!

    于是谢不倦从正堂回来,便见许知雾坐在她的屋里,面前放着一叠书,最上面的一本名为《闺房之趣》。

    “母亲给的?”

    “嗯。”许知雾拉住他的袖子,“太可怕了,从前我的功课都没这么多。”

    谢不倦好笑,“无妨,阿雾推说我看了就好。”

    稍晚一些时候又去了趟州府,见了明日要跳祈愿舞的舞娘们,许知雾并不打算让她们的努力白费,便提出加一人进去,其余安排照旧。

    舞娘们不解道,“加哪位姑娘?”

    许知雾笑着说,“我。”

    京中的消息还未传到骈州来,舞娘们也不晓得她是太子妃,还当她是许刺史之女,这已经叫她们很是犹豫了,“以许姑娘的身份与我等共舞……这不太妥当。”

    “没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我想为骈州百姓们再一次起舞,各位舞娘jiejie,就当圆我一个心愿,可好?”

    舞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答应下来。

    而谢不倦则一直等在外头,不曾进来。许知雾谈妥之后走向他,他便牵了她的手说,“回家吧。”

    晚上,二人在各自的屋里就寝。

    许知雾发现,她竟不习惯独自入睡了。

    没过多久,她的门被叩响,门外的人目光清润,衣裳洁净,抱着把长琴看向她,“阿雾,明日我为你配乐,一起练习练习?”

    许知雾眉眼弯弯,“好。”

    祈愿舞在傍晚时分,大可以白日一同练习,但二人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