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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菡听罢他这番话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会儿还不是该发挥“夫人外交”的时候,只管一如既往的低调做人静观其变就行了。 交流完正事,夫妻两个便默契的岔开话题聊起了家常,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但一个叨叨得起劲儿,一个却也听得认真,明明也没有什么腻歪的甜言蜜语打情骂俏,但这气氛就是莫名的充斥着满满的温馨甜蜜。 而与此同时,隔壁的八爷府却是一片乌云密布,与这边的春宵帐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佟氏究竟是怎么死的?” 八福晋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情自若的回道:“那日听闻她兄长的事儿之后当场就晕死了,后面就一直也没好起来,太医说她是吓着了。” 吓着了是不假,但却也不至于吓死罢了。 胤禩死死盯着她的脸瞧,却未曾瞧见丝毫的心虚不自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若非有什么特殊手段,好好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就暴毙了? 他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除了这位嫡福晋,他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谁有这份本事,可是瞧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一时间竟有些陌生了……竟是他小瞧了自己的这位嫡福晋,这也是个能耐人。 “乌拉那拉氏,你别拿爷当傻子。” 八福晋却仍旧不慌不忙,淡淡说道:“爷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查一查。” 查?上哪儿查去?他是能去开棺验尸还是怎么着?这府里素来都是她管着的,上上下下拿捏得死死的,真要想干点儿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唯一能知道的也就只有她的铁杆心腹,他能查着个什么?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胤禩简直都气乐了,咬牙切齿道:“乌拉那拉氏,你可知她一死给爷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为着你那一点仇怨,你可真真是要将爷给坑害死了!” “什么叫那‘一点’仇怨?”八福晋却突然爆发了,红着双眼哭喊道:“那个贱人险些害死我的弘旸!弘旸好歹也是爷的嫡长子,爷竟就这般轻描淡写?那一点仇怨?那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之仇!”至于说什么坑害他?她才不知他在说什么。 “自打我嫁给爷成了这八福晋,小妾也好庶子也好,我何曾苛待过谁?爷您扪心自问,我这个嫡福晋做得还不够格吗?其他的倒也罢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将手伸到弘旸的身上去!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必定要她付出代价!” 八福晋恨恨咬牙,接着哭道:“再者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爷好啊,舜安颜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连佟国维这个亲舅舅都被皇上给罚了……舜安颜可是佟氏的亲兄长,她若不死,爷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舜安颜带来的恶劣影响,摆脱不了佟家那个烂摊子。” 胤禩瞬间哑然失声,一肚子的火就这么堵住了,想发都不知往哪儿发。 弘旸的那件事,佟氏的确对不起乌拉那拉氏,甚至连他也有愧于他们母子两个,她作为一个母亲,想要为自己的孩子铲除后患也实属人之常情,真要说有多大的过错,显然并没有,似乎唯一的错处也仅仅只是目光太短浅,全然不曾想到这件事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甚至还一心以为这样对他也有利。 愚蠢,却偏叫人发不出火来,毕竟只是一个内宅妇人罢了,能指望她懂什么大局不大局的? 八福晋仍在啜泣着,哭得伤心欲绝可怜至极,只哭得胤禩头都大了,扔下一句“日后凡事不可自作主张”就拂袖而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八福晋这才抬起头来,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最初嫁给八爷时,她不是没想过做一个贤妻良母,为八爷管理好内宅,好叫他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做正事,甚至最初的时候她也是动过真心的,毕竟这个男人生得俊俏性子也温柔体贴,想要俘获一个女人的心真的太容易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真心相待换来的却是……这个男人的温柔仅仅只流于表面罢了,实则那颗心最是冷硬自私不过!外人都说四爷是个刻薄冷酷之人,但在她看来,八爷比之四爷更甚! 她乌拉那拉氏也不是那等拿得起放不起的女人,既然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她自然也不会傻不愣登的委曲求全,委屈着委屈着他们母子俩都该没命了。 如此想着,八福晋的心愈发坚定了几分,叫了嬷嬷进来,轻声嘱咐道:“叫书房那边的奴才小心盯着,有事立刻来报,你也别舍不得撒银子,出手大方些。” 她是没多少压箱底银子,但薛宝钗却是个识趣的,时不时总会孝敬些,也尽够了。 “是,福晋放心。” 才回来这头一个晚上,八爷却是谁的屋也没进,一个人在书房呆了一夜,八福晋也不以为意,早早的就自个儿歇下了,睡得别提多舒坦了。 而隔壁那两口子却是没羞没臊的搂了一夜,腻乎极了,真是一点儿也不嫌累得慌。 外头的侍卫已经撤离了,不过舟车劳顿这么些日子,康熙就索性很大方的给儿子们放了几天的假,不必急着回归朝堂。 四爷毫无负担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很是餍足的伸了个懒腰,喟叹道:“常言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话糙理不糙,真真就是这个理儿,出门在外如何也不曾睡得这样安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