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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渝棠,你说刚刚还有那么多人在后面追着我们,怎么转眼间这林子里空得像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浸玉紧紧抓着渝棠衣服的下摆,出了藏身的洞xue后她便只能紧跟着渝棠。 “密林深夜多兽,不仅是我们怕遇上,他们也怕。” 渝棠比起浸玉要镇静许多,浸玉每一次因为听到不远处的野狗叫声而受惊跳起来踩到他的脚时他都还能耐着性子宽慰浸玉。 “原、原来如此……我是不是又踩到你了?” 浸玉哆嗦不止,一开始她还担心就这样放渝棠去找穆京宸,穆京宸会把她抓进大牢关着,后来被吓得也不顾穆京宸会不会吃人了,蹲监狱也比在荒郊野岭被野兽撕烂了好。 “呀!我手怎么湿了……?血、是血?” 浸玉惶恐地看着手掌上沾染到的少许粘稠温血,立马反应过来是之前林粤对渝棠一顿发泄留下的伤口还未痊愈, “我都忘了你还受着伤……对不起,我别的也不会,帮你敷上药吧?否则沾上了林子里草木灰絮会感染的。” 渝棠没想到浸玉随身背着的包袋中竟然真的有一瓶止血疮药,浸玉手忙脚乱地帮他给暴露在衣物外的伤口撒上药粉,她虽因为害怕还一直抖个不停,但每一处伤痕都细心照顾到了。 “现在很少看见粉状止血药了,药铺里几乎不再卖。” 渝棠闻了闻手背擦伤上的药粉,他不太懂药理,不过除了常见止痛药的甘凉味倒也没有闻到别的怪味。 “这是我自己调的,以前在攀花楼陪酒难免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脸上脖子上又不能落下伤口,这药粉看着土,实际上祛疤可好了。你……生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想满身留疤。” 浸玉说着还往自己胳膊上扑了两把,拍平了好向渝棠证明这药粉没被动过手脚, “你疑心我也是正常的……其实我放了你也不止是害怕活不了命,虽然有些高攀,但我见你却觉得像是亲生弟弟,只觉得和你是一路人。我长得娇媚,别人就觉得我该是个心胸狭隘的坏女人,你生得漂亮,林粤就觉得你只能当男人身下的玩物,但我不想这样,我知道你也不愿,所以我放了你,也算是放了我自己。” 浸玉因为这副娇柔美貌和妾室的地位在峪临各家夫人之间的口碑极差,人人都说她肯定擅于攻心算计,说她长得就刻薄狐媚,后来她想去见一见邹月吟,想和邹月吟亲口道声谢也都被人说是在攀高枝,说她一身小家子气要脏了邹家门楣,才导致她就算遇到了邹月吟也因为顾虑良多而屡屡错过。 “我知道了。” 渝棠轻声笑了笑, “你别一直想着周围会有野兽就不会害怕了,我看你刚刚说话时就没发抖,穆京宸会尽快找到我们的。” 浸玉还没见渝棠笑过,面前的人哪怕脸上沾了脏兮兮的灰和血,笑起来却直直让人心尖发颤,好像心头上被载了一株淌满了月色的溅雪海棠,叫人不免看呆了眼。 “浸玉姑娘?” 渝棠又喊了她两声,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去。 “没事、没事,” 浸玉回过神来犹觉心悸,只道穆京宸好福气,“怪不得穆家少爷宝贝你,我若是他,肯定也会这般心疼你……你之前说你少年时经常在山野中流浪,能给我讲讲那时候的故事吗?我听着或许就不觉得害怕了。” “我的事没什么好听的,” 渝棠摇了摇头,“我可以给你讲讲穆京宸的,你听了才会觉得原来最有福气的人是我才对。” “我看你说到他时的表情便知道,今天我从林粤手下放了你是在为自己积德,否则便是真的拆散了一对儿眷侣,恐怕下辈子都无法安心度日。” 浸玉笑笑,她从来都只懂掺杂了敬畏和依赖的爱,渝棠对穆京宸的爱意中固然也有敬,但那敬意之中一定全然都是引以为傲的欢喜。 - “大哥!大哥!抓到了!!” 昏夜之中有一个人影蹚过半人高的野草花枝小跑而来,穆京宸眯了眯眼,认出那是常年在城外军营中的小厨子。 小厨子身材弱小,但跑得非常快,此次也跟着大部队一起围剿林粤,山那头早就发现有带武装的洋人镖队的兄弟们埋伏半宿,抓到林粤后立刻就派他来给穆京宸汇报情况。 “林粤果然和洋商有勾结……你嫂子呢?受没受到惊吓?心情如何?饿没饿到?” 穆京宸走上前去,沉郁了一晚上的面色终于稍有和缓。 “只抓到了林粤,嫂子不在他手上,林粤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说,看他从山坳里逃出来,应该是把嫂子藏在山里了。” 小厨子恨恨道,“把他带回去上一套刑,我就不信他能不说出嫂子的下落。这事交给我们,天亮之前肯定能问出来,大哥你别太担心了。” “天亮之前?渝棠要一个人在那荒林里呆一整夜?” 穆京宸不停摩挲着身上的棠纹扣子,那一粒是渝棠亲手帮他缝上去的,虽然针脚别扭,他却当宝贝似的喜欢, “只抓住了林粤一个?他不可能一个人出逃。小心是兵分两路,让手下带着渝棠走了别的方向。” “还有一个粗眉毛的保镖和他一起,粗眉毛要开枪,当场击毙,再没搜到别人。” 小厨子知道穆京宸担心,转了转眼睛还想说两句宽慰的话,突然瞧见不远处隐隐约约的有两个影子在朝这边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