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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他大步流星的走去饮水机那重新泡了杯茶,回头看见江寻柳喝的竟然是牛奶干脆就放回去了一个杯子。他自己坐在对面,看见江寻柳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好奇:“你怎么了,脸上都没血色了?” “不是。”江寻柳叹了口气,他自己摸了摸额头,发觉脑壳还有太阳xue都痛得很。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但真的到了那一刻怎么会开始左右为难?江寻柳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林任:“我们几个玩着在一起这么久,你有没有感觉过我身上有病吗?” “噗——”林任差点被这一口热茶给闪了舌头。 他连忙拿纸巾擦了擦被溅湿的裤子,一个头两个大:“你现在说这个话我才感觉是真的有病,好端端的,提这些干嘛?” “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我跟慕景绫分开以后我才思考到的问题。”江寻柳本来都客服那些事情了,不过今天慕景绫的过分粘人让他又有些回想起来。 江寻柳仔细回想了一些自己年少时的行为,发现那些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原生家庭会影响一个人,我从小到大就没有真的相信过情情爱爱,不相信这世间有永久。其实跟朱玉那一段我们俩根本连牵个手都屈指可数。不过后来慕景绫让我脱敏了,但是后来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没法不联想我妈的情况。后来去了墨尔本,我知道小姨的事,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恐惧婚姻。” 恐婚……? 没听说过啊。 不过他这么一提,林任好像也从哪里反应过来了,愣愣的点了下头:“其实你是真的不信任这种关系吧,所以到了幻灭的那一刻,会觉得无法原谅。原先是慕景绫让你脱敏,可后来他的行为又刺激了这个心理,所以今天他不让你走还是有抗拒心理?是这个道理吗?” 这种解释是说得通的,江寻柳很赞同。他连忙点头,然后抓了抓头发:“什么时候有这么艹蛋呢,我发现慕景绫他有一个很奇怪的PTSD反应,他说只有我陪在他身边才能克服。可他这也说,我却不敢又恐惧,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病?” “其实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们两个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林任叹气,“既然彼此都受折磨,那就证明你们两个并没有完全冰释前嫌,就你们那个和好速度,下一次有问题还会争吵的更厉害。反正你们又没结婚,他也不能绑着你的想法吧。” “但我担心他是真的。”江寻柳说。 “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有病,而且病的不轻,起因就是你们分开过三年。三年的隔阂,三言两语说不清。真的,听我一句劝,不要完全放下,否则折磨的不是自己吗。”林任只能这样劝他,拍了拍江寻柳的背。 两人对视了一眼,江寻柳心想也许那个看医生的人,可能是自己。慕景绫身上的创伤并不是因他而起,觉得,如果自己以这样的状态来回应,反而会虚伪。他并不是后悔,而是好奇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 都没有正式确定和好的关系,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江寻柳离开了这公司大楼,开车回了医院楼下的超市,随意的给自己买了一些日用品。照顾慕景绫他倒是不拒绝,只是害怕再从慕景绫耳朵里听到什么长久的誓言,要不然他自己会丧失信心。 这种心理,江寻柳也不知道该如何克服。 他回去后将东西全部放下,慕景绫又在挂水了,可能因为药物他有些昏昏欲睡。趁着慕景绫不清醒,给他做调查的医生看了眼江寻柳,摆摆手带着江寻柳出门去了。 医生显然有话又说,江寻柳安静的关上了门,站在走廊上与医生边走边谈。 这医生大约五十岁的年纪,说话稳重吐字清晰,他倒是指出了慕景绫身上的毛病:“他身上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生理上的病痛不能解决全部的问题,如果这种不去治疗的话,可能以后会有躁动抑郁的危险。” “要怎么治?”江寻柳有些害怕慕景绫的病情加重。 医生给他介绍了一个人,那是墙上写的医院全部的结构,在第十楼的地方有一个精神科,还有一个地方叫做心理咨询室。江寻柳望着那个地方,心里空洞的地方好像被唤起了一些意识。 “里面的那位心理咨询师是不久之前从国外回来的,你可以去问问他。另外心理疏导是必然,在那种地方呆了一夜,不疏导的话这恐怕是一个难以过去的坎。我也建议了另一个家庭去,包括家人也应该去谈一谈,出于安全考虑。” “嗯,我会考虑的。” 和医生聊完,江寻柳说了声谢谢,他回头缓缓走进了病房里。慕景绫还在睡着,眉头紧皱,江寻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醒来该怎么对他说。 心理咨询室是晚上九点下班。 江寻柳跟那个医生打了个招呼去预约过八点半的时间,他趁着这个机会去给慕景绫弄了晚饭,两个人坐在病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完了。 慕景绫的状态其实并不算很好,也不知道等他复出后还能不能以完美的状态面对粉丝。江寻柳又担忧,心里又沉默。 晚上七点多,慕景绫在浴室里洗了个澡,从里头出来的时候上衣还没完全系紧。从那微微露出来的角度,江寻柳能看见他肋骨上被包扎的伤口。 越看这些他越难过,然后无言的走过去让慕景绫重新趟回床上,然后开了电视,但可惜慕景绫意不在此。他手勾在江寻柳的指尖上,望着他说:“哥哥,你怎么从外面出去后情绪就这么低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