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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外族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喝伴侣的血很合理,但唐隐觉得这些人可以设身处地想一下,你吃到了一块很好吃的红烧rou,你吃的第一天很开心,第二天很开心……让你一辈子只吃红烧rou你开心得起来吗? 因此遇到有兽王那种想法、对待感情又很单纯和执着的人,唐隐都会逃得飞快,哪怕对方说了之后后悔了,三番五次低声下气求唐隐再回来,唐隐都不会再吃回头草。 不是唐隐不想再回去尝一口,而是回去了一次,对方也许就会重新生出不切实际的希望,或许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又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希望继续等待。 何必呢? 唐隐想不明白。 看了看一无所知的深海巨兽,唐隐觉得还是和这种野兽打交道要好,对方一觉睡醒估计就忘了今天的小插曲,可以一直快乐地海上吐泡泡。 “拜拜~”唐隐冲缺门牙挥了挥手,他望着一望无际的禁海,又对长眠在其中的旧友轻声道:“再见。” 深海巨兽望着唐隐带着陆爵离开的背影,它张大嘴巴似乎在说些什么,层层声波如浪般扩散开来,唐隐什么都没听到,他和无数次离别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人鱼星的大街上四处投屏实时转播海神祭的盛况,唐隐看到深海中人鱼们的狂欢,那些美丽的生物穿着半透明的纱质衣袍,在水中随着音乐节拍起舞时,当他们轻盈舞动时,纱衣如缭绕的烟雾,鱼尾像掷入深海的稀世奇珍。 镜头不断推进,被这些人鱼围绕着旋转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尤安的眉心、脖颈、胸膛绘着祭祀的金纹,繁复神秘的金银纹路衬得他恍若天神,尤安缓缓展开双臂,通过金环系在手臂上的白色丝带舒展开来,各式各样的光柱投射在他的身上,还有无数痴迷憧憬的目光。 尤安环视众人,却并未在这些人中看到他期待的人。 他微微抿了一下唇,张口吟唱起了祭司的歌曲。 空灵缥缈的声线穿透海浪,穿过人潮,来到每个人的身边。 街道上的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路人们或是停在桥梁上,或是探出水面靠在岸边,他们都仰头望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是大屏幕上的尤安。 唐隐也驻足了一会儿,他觉得尤安这样打扮起来确实挺让人食欲大增的,歌唱得似乎也比前世要好一些,虽然还是比不上珀弥利亚,但也有顶尖歌者的样子了。 ……等等。 前世的尤安歌有唱得这么好吗? 唐隐缓缓皱起了眉,他记得重生前第一天就听到的《海》才是尤安的平均水平,烂得稳定。 前世尤安在海神祭上的歌唐隐也去听了,他记得那时的尤安发挥很稳定,根本没有超常发挥,这一世是受了什么刺激? 隔着屏幕,两个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的人错位对视,一个在寻觅心上人的踪迹,另外一个则是不太高兴地想—— 如果尤安的歌唱能力提高了,综合实力跟着提升,也就更难杀了。 啧。 唐隐收回了视线,陆爵在旁边为唐隐撑伞,唐隐本来以为这一路还有遇上泼水的人,结果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确实有人举着水瓢,和唐隐在人群中短暂对视后,水哗啦啦倒了自己一身。 等唐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海中时,那位呆愣的人才如梦初醒。 这场盛大的海神祭告了一段落,尤安粗暴地扯下身上的装饰物,用手背抹去脸上的金粉,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在看光脑,光脑上显示着他三分钟前发给唐隐的消息: 【你有听到我唱的歌吗?】 他这次唱的是人鱼族在海神祭上传统的祈神歌,唱功比前世的他要好了很多。 唐隐一直追他的演唱会,每场不落,如果能听到他的进步应该会很高兴吧。 过了很久,尤安还是没有等到回复,他暂时收起光脑,前往禁海,到达禁海入口的时候,年老人鱼还在听古董收音机里的歌。 “赫斯维斯塔,我有事找你。”尤安不喜欢这种低俗的音乐,他皱眉道。 赫斯维斯塔是人鱼族的长老,虽然外表看上去年纪一大把,老得牙齿都要掉了,但他一尾巴能抽疼深海巨兽,和尤安一样是人鱼族少见的战斗力剽悍的怪物。 “殿下主持完海神祭了?难得来到我这里,真是稀客。”赫斯维斯塔慢吞吞道,他的吐字很慢,听他说完一句话好像平白被浪费了许多时间。 “我想了解珀弥利亚的事。” “他啊。”赫斯维斯塔浑浊的双眸映着落日余晖,像是昏黄烛火在其中摇晃,苍老的手关掉了收音机,一切回忆宛如默片在赫斯维斯塔的脑海中播放。 “你想了解他什么事?了解他的音乐、了解他大祭司的功绩、还是了解他到死都没有说出口的告白?” 尤安敏锐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告白?他爱上了谁?”他下意识想起那双红色眼眸。 “一个人类。” “一个亡国君主。” “一个因幻影与战争之龙灭亡的可怜人。” 既然是人类,那肯定和唐隐毫无关系,尤安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得松了一口气,他顺口问道:“为什么珀弥利亚到死都没有告白?” 赫斯维斯塔重新打开了收音机,那老旧的唱机卡顿地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