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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86节

    阿兄与爹爹负责的军队阵营不同,爹爹在前线阿兄在京城,分管两处,前线之事来得急,阿兄未必马上就知道此事。

    如今正是深夜,她才刚派人前去公主府通知阿兄和玉筝关于婚宴取消之事,就算快马加鞭赶过去算算时辰,她派去的人也还在路上,这些人怎么可能是玉筝派来的。

    若是以阿兄的性子,知道了这事非得亲自赶过来不可。怎么会只派几个人来帮忙?

    但那些人看起来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不像是来捣乱的。

    古古怪怪的。

    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将残局差不多都收拾完了,那些来帮忙的人走了,嘉禾长了个心眼,吩咐流月偷偷跟上去看看。

    没过多久流月回来禀报:“那些人似乎是沈相派来的,我方才见那些人悄悄进了丞相府后门。”

    嘉禾垂眸抿了抿唇,朝连接着丞相府院墙方向望了眼,不作声响回了屋卸下沉重钗鬟躲进锦被之中,疲惫地闭上了眼。

    婚宴之事便这样过去了,不论有什么缘由,临时变卦不办婚宴一事,多少让嘉禾成了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歪曲事实者有,看好戏者有,同情安慰者亦有。

    骆远同爹爹在边关战场上近况并不顺利,一则突厥来势汹汹,二则大邺积微已久。这场仗不好打,未过多久便传来我军节节败退的消息。

    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经深思熟虑之后,由阿兄领兵从京城派援军前去前线支援。

    为此阿兄不得不与玉筝分离,阿兄赴往前线那日,玉筝刚诊出怀了身孕。

    玉筝身子弱,本也没想到刚成亲不久就怀上身孕,腹中骨rou来之不易,他刚来爹娘便要分离。

    阿兄赶去了前线,玉筝身子骨弱孕中心思敏/感,程景玄不在京中嘉禾常去公主府陪玉筝。

    给玉筝念兄长从边关寄来的信,阿兄的信中多是逗玉筝开心的玩笑话,只他们都明白,战场之上哪有像阿兄信中写得那般轻松。

    看到玉筝孕中因多思而日渐消瘦,嘉禾感同身受担忧不已,尽力陪在她身旁逗她开怀。

    李询见皇妹这副样子亦不忍心,在开春后为玉筝办了场马球会。一则让玉筝热闹热闹好分她的心让她开心些,二则京中百官因边关战事节节败退而萎靡不振,正好可以借此次马球会重振士气。

    此次马球会在镜湖旁的马球场举办,开春雪融,马球场上洋溢着肆意的欢笑声,似乎冲淡了前阵子萦绕在京城的愁绪。

    上场打马球的多是各家小儿女。玉筝怀了身孕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坐在观看席上,嘉禾陪着她。

    玉筝却道:“你这些日子总待在我身边陪我窝在屋子里,人都快发霉了,今日难得的好天气,不如上去打一场。我听夫君说你骑术极好,今日倒是想见识一番。”

    “你想看?”嘉禾眨了眨眼,“成吧,我去。”

    嘉禾离了观看席,去马厩选马。刚跨进马厩,就与一个马厩喂马的女工装了个正着。

    那女工脸上用布巾包了起来,头发乱蓬蓬的,弓着身子,沙哑着几乎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贵人对不起,冲撞了你。”

    嘉禾忙道了句:“无事。”

    那女工身旁肥头大耳的管事,对着那女工怒喝道:“你搞什么?还不快去喂马,耽误了贵人,这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女工忙应了声“是”,粗糙的手提着饲料走了。

    嘉禾径自选马,忽觉背后一凉,转身朝背后望去却只见到那女工的身影。她总觉得这个女工让她觉得熟悉。

    嘉禾思索了一番,认真想了想,似乎她熟识的人中并没有谁是喂马的。且那女工看上去很苍老枯瘦,像是上了年纪一般。

    她所知晓的上了年纪的人,多半都是京中养尊处优的贵妇,并没有这号人物。

    约是她想多了。

    不一会儿,嘉禾选好了马,一匹棕色的马,性子温顺且跑得快。她牵着马朝马球场跑。

    马球赛四人组局,两两对阵,此刻场上刚打完一场马球,正为了下一局凑人数。

    场上除了嘉禾,已有定国公府世子周乾和唐露芝,还差一人才能凑成局。

    方才那一场马球打得激烈,参与过的都坐在一旁休息调整,一时凑不上人。三人又实在想来一局。

    恰在此时,定国公世子瞄见了,坐在附近观看席上喝茶的沈云亭。传闻沈相一惯喜静,不爱随意搭理生人,像这样人多的场合他很少出席。今日破天荒来了马球赛,也不知为什么?

    定国公世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随口提了句:“沈相若是有空,不如来一局。”

    未曾想,沈云亭放下手中茶盏,答应了:“好。”

    定国公世子周乾也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大面子,竟然能说动沈相,一时喜形于色。

    沈云亭自方才起便一直坐在观看席上,马球场离他近,他知道嘉禾想打一场马球,却苦于凑不到人。

    如今整个马球场上,也只有他得空,他自是愿意陪着嘉禾的。

    如果嘉禾愿意的话。

    没一会儿,沈云亭牵着马走了过来。他举止自然,也没刻意往嘉禾身旁挨。

    唐露芝觉着自己同定国公世子算是青梅竹马,比较熟识,先声夺人道:“我与周乾一对。”

    沈云亭目光缓缓瞥向嘉禾。

    定国公世子与唐露芝一对,便只剩下沈云亭同嘉禾要组一对。

    沈云亭轻声朝嘉禾问了句:“你不介意吧?”

    如果她介意他便离开。

    第73章 赐婚

    嘉禾平和道:“不介意。”不过是打场马球而已, 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两两组队完成,马球场上开局的梆子声“砰砰”敲响。玉筝在不远处看台上挥着手给嘉禾呐喊助威。

    马蹄声起,传球间尘土飞扬, 两组人你争我夺, 互不相让。

    打马球不仅考验骑术策略, 对同组人相互之间配合的默契也十分重要。

    唐露芝与定国公世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感情虽深厚,但小打小闹不断,喜欢互相斗气,故而配合算不上多默契。

    相比之下,因早些年养成的习惯, 沈云亭只需一个眼神嘉禾便能明白他想要什么。而沈云亭足够聪明, 不需嘉禾开口, 她的每一个动作他只需稍一思索便能猜到她想做些什么。

    两人配合默契无间,一局马球打三场,三场全胜。

    打完一局马球, 唐露芝气得从马上下来,累得边喘气边跺脚,狠狠瞪向定国公世子, 嘲了句:“你怎么这么没用!”

    定国公世子周乾用下巴指了指沈云亭和嘉禾道:“不是我没用, 是人家太厉害,配合得太好。”

    唐露芝小姐脾气一上来,“哼”了声不甘地朝嘉禾和沈云亭瞪了眼, 口不择言:“你俩这么配,干脆成亲得了。”

    说完又自知说错话了,忙捂住嘴灰溜溜地走远了。谁都知道程嘉禾已同骆远定了亲,虽然前些日子喜宴没办成, 但这事不能当做没发生。

    待骆远从战场上回来指定还要完婚的。

    她说这话,可不就得罪了沈相吗?沈相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和别人有婚约的女人。今非昔比,如今的沈相权倾朝野,已不再是从前被调笑的外室子。

    嘉禾没把唐露芝的话放心上,她这人一向说话不过脑子尖酸刻薄,但真让她干什么坏事却又干不出来。

    比赛结束,她抬手拭去额前的汗,顶着一张累到涨红的脸,默不作声牵着马离开马球场朝马厩而去。

    沈云亭朝嘉禾远去的身影望去,远远跟在她身后。

    嘉禾把马牵回马厩,马厩只有那位奇怪女工正在喂马。嘉禾将马还了回去,转身离开马厩。

    女工望向嘉禾转身离去的身影,露出一双含恨的眼睛,风吹开她包在头上的布巾,露出她一张遍布疤痕的脸。

    嘉禾还完马便朝马球场走去,球场之上又开始了新的一局,唐露芝为了挽回面子,逼着定国公世子再来一局。

    球场上正打得火热,“砰”一声唐露芝一杆子打偏了,马球“嗖”一下朝嘉禾的方向飞来。

    唐露芝远远地望见了,朝嘉禾喊道:“程三,帮我把球捡回来。”

    嘉禾应了声“好”。

    唐露芝打过来的马球朝镜湖边滚了过去,缓缓滞在了湖岸边上。

    嘉禾走到湖岸边,蹲下/身捡起河岸边上的马球,正要转身回马球场,忽从身后传来一股力量。

    有人趁她毫无防备,从身后猛推她,把她逼近了镜湖里。

    “扑通”……

    在掉进湖里的那一瞬,嘉禾看清了推她之人的样子,是那个马厩里喂马的女工。

    她包在脸上的布巾被风吹开,露出狰狞的脸庞,这张脸赫然是她的堂妹程令芝。

    三年前,程令芝为了陷害她,在她酒中下了合欢散,谁知那酒被沈云亭喝了。长公主替儿子报复,给她喂了大量合欢散,让她生不如死。

    她被赶出晋王府后,被人丢进了乱葬岗。至今音讯全无,本以为她死了,原来她还活着。

    嘉禾整个人没入了水中,她伸手挣扎水花四溅。程令芝随嘉禾跳进镜湖之中,趁嘉禾慌乱,扯住她的发,发狠地将她的头死死按进水里。

    发了疯的人力气很大,程令芝摆明了要置嘉禾于死地。嘉禾整个人浸没在水里,旁边模模糊糊传来程令芝沙哑含糊的嗓音。

    “你不会水,我教你啊。”

    “都是你害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凭什么你就能高高在上坐在那里享福?”

    “我早就不想活了,还攒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让你也不好过。”

    “去死吧。”

    春日冰凉的水灌入嘉禾鼻腔,没法呼吸,意志逐渐涣散,挣扎着的手没了力气,垂在了水中。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咚”一声,有个素色衣着的身影跳进了湖中。

    窒息令她眼前模糊,她感觉到有人伸手托住她的腰,那人身上素色衣袂在水中飘荡,将她扯离了程令芝的魔爪。

    沈……云亭。

    程令芝一声痛呼,鲜血同她背后渗出,浸染了整个湖面,她没有任何求生之欲,只是狰狞地睁着眼随水流沉入湖底,似怀着满腔遗恨离世。

    沈云亭托着她整个人往上,直至她的头浮出水面。

    嘉禾恍恍惚惚望着将她抱在怀里的沈云亭,他长而浓的眼睫上挂着晶亮的水珠。

    沈云亭沉声紧张唤着她:“嘉禾,醒醒,没事了。”

    嘉禾气力全无昏昏沉沉挂在他身上:“你……怎么……在这?”

    “我……”沈云亭不敢说他一直远远跟在她身后。

    初春镜湖水凉,长时间泡在里头非冻伤不可。沈云亭顾不了那么多,托着她往岸上走。